《[龙慕]呼呼，穿越了！》不自见

9、九，落地上天

　　慕少艾决定去。

　　疏楼龙宿说：“吾与汝同去。同归。”

　　穆仙凤不去不成，若所叙无差，乃当事人之一。

　　其实，不用他们走远路。一大早，就有两队人列在客栈门口，来接引了。

　　他们唤慕少艾的称呼是首座。虽然慕少艾的魂魄在一个普通女子身上，但是他们一个个垂眉低首，恭迎这位曾经与西南的王并肩而立的男人。

　　尽管已经千帆过尽，人事皆非，对慕少艾来说，这个称呼在噩梦外，更像一个讽刺。

　　南宫神翳，你看到了吗？

　　你的族人未灭，他们还记著你。

　　生之蛊王在慕少艾的身上，意味著南宫神翳把生的寄望留给了慕少艾，那麽翳流的臣民，谁都不能贸然去夺取首座认萍生的性命。

　　换魂的仪式很成功，代价也很简单。承诺，死前回西南，死後归蛊王。

　　慕少艾记起南宫神翳死前的声音，他说：“你生是翳流的人，死是翳流的鬼，我要你此生此世逃不开，来生来世受禁锢。”

　　咒言，如蚁附骨。

　　三个人重新站在江边，羚族的人已悄无声息退去。疏楼龙宿派人去细谈探，踪影全无。

　　疏楼龙宿对慕少艾承诺的死前死後约很是不解。“他们既已经离开，你要如何寻找，何况多年之後？”

　　慕少艾说：“我体内之蛊会带我回去。就像它引他们在此等我。这世间，有很多事根本无法解释。”

　　慕少艾站在江边，江风吹起他的长发和长袍，像下一刻就要把他吹走。

　　因为仪式的原因，慕少艾换上了少数民族的服饰，黑色为底，缀以红色图纹和飘带的衣服，头发、颈项、手腕和脚踝上都缀满了古朴的银饰。

　　深色，把人显衬得苍白和单薄，映得颊边黥印越发妖异，加上温润秀逸的本身气质，便由内而外透出一种禁欲的美。

　　衣服愈一丝不苟裹得严谨，愈令人想层层剥开瞧个分明。心，亦如是。

　　这世间很多事情，原本就无法用现有的道理去分析解释……声音如水雾，飘散在空气中。

　　比如这次的换魂术，逾越了理性，超越了自然，瞒过了天地阴阳的不解轮回。

　　疏楼龙宿站到慕少艾身边，说：“约定了也不代表什麽，有吾在，汝不会死。”

　　慕少艾失笑：“死生天命，没有恒永，你既非造物之主，哪里能够说什麽便是什麽？”

　　但是，慕少艾看到疏楼龙宿的金眸，那里面有骄傲、自信和确认，满满的情深，不是说假。慕少艾愣住。

　　因为──

　　天日皇皇下，疏楼龙宿竟然亮出了尖利的牙齿，吸血鬼的牙齿。

　　疏楼龙宿的牙齿厮磨在慕少艾的颈项，刺探著皮肤，但是没有咬下去。

　　慕少艾听见疏楼龙宿的声音，疏楼龙宿说：“吾非造物主，却已在造物主制控的世界规则之外，不死不灭，永生不老。汝，愿意陪著吾吗？做吾之伴侣？”

　　慕少艾答不出。

　　疏楼龙宿看著慕少艾，目光骄傲，笑容华丽，他拥著他道：“世上万物，唯心而已。上天既把汝送到吾身边，吾便来接应汝，慕少艾，落地上天，陪吾，游玩至世界毁灭，何如？”

　　耳边是轰鸣的江水浪潮，疏楼龙宿的声音却比那万尺漩涡更令人晕眩跌宕，若洪水浸没人间，灵魂上是否能开出晶莹的水花？倒海翻波，逐寸陷落，不过如此。

　　相拥，凝视，微笑。亲吻。

　　穆仙凤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主人对一个男人告白了。她不在的日子，都发生了什麽啊。

　　白日皇皇，江水轰然，大风呼啸，穆仙凤看著风吹拂两人的衣襟，吹拂他们的笑容，吹拂快缠在一起的紫发和白发，穆仙凤觉得快要被闪瞎眼了，两个足够美丽的男人，一副华丽无双的风景。

　　谁说先天人不需要爱恋？穆仙凤决定回去後就磨墨写书作画，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