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滔***宝

4、（三）

　　见到卓衍的时候，已是近九点的时候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拍广告的排档是新人，原本七点能结束的通告一直折腾到八点半。
　　我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但见他风尘仆仆，更是一脸疲倦地赶来，早已没有了怨。
　　他把手伸给我，“宝宝，你今晚很美。”
　　我知难免是客套，我并不漂亮，也没有像样的衣服，只是平凡的女孩，走在人群中就能丢失。但心里依旧高兴，脸颊上生出羞赧的红晕，垂下头把手递给他。

　　卓衍订的是高级餐厅，进了餐厅，侍者熟悉地接过他的外套，安排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迷人的夜景，一览无余。
　　他也没有过问我的喜好，吩咐了牛排和红酒，然后看着我，礼貌地微笑，我也没有表示异议，回给他一个微笑。
　　不多久，侍者推着送餐车过来，端上来的牛排还有暗红的血。我不禁微微蹙眉，并非吃不惯太生的牛排，只是我的胃不好，吃这样的牛排通常会胃痛，甚至进医院吊点滴。
　　但当我抬头看见他期待的眼神，却是怎样也拒绝不了。那是一泓清澈的潭水，没有污浊，直射入人心，让人一片澄然，没有邪念。
　　于是，我便不动声色地一边吃牛排，一边和他聊天。聊到他过去的作品，幸好才恶补过，竟说得头头是道，有些甚至连他都已经忘记了。他有些吃惊，我调皮地笑着看他。于是，他也释然。
　　用餐间，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略有些尴尬，解释说在这个圈子里，朋友太多，有时应酬太多，无法拒绝。
　　我只淡淡笑着，并不介意，也不想追究，毕竟，那是他的隐私，我没有资格去过问。

　　回到家里，已经隐隐有些疼痛。生怕他担心，便一直笑着，也不知他是否看出我的异样。
　　简单的道别之后，我倒在床上，说不出怎样的感觉，只是胃生疼生疼的，整个人蜷缩起来，额上全是汗珠。
　　想起手袋中有止痛药片，伸手去摸，却动作僵硬，手袋自床侧坠落地上。
　　忍着痛下床去拾，药瓶才到手中，门铃却响了。想不到有谁会在深夜造访，带着几分疑惑，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却是卓衍。
　　“你不是走了吗？”有些瞠目的感觉。
　　他兀自走进房里，一边说，“我在楼下，看你一直没有关灯，所以上来看看。”回头看见我脸色不对，又带了汗珠，忙拉我坐下，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又见着他担忧的眼神，只得坦白说，“我的胃一直不好，不能吃不熟的牛排。”
　　“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他一脸自责，又看见我手里的药瓶，问我吃药了没有。
　　我摇摇头。他便把我丢在一边，进了厨房，很快端了一杯温水出来。
　　服下药片，疼痛感仿佛也轻了少许。卓衍扶我靠在床上，我的头发抵着他的下颚，心里暖暖的。又因止痛药带来的困乏，竟有些微醉的感觉。
　　他的手掌很大，轻抚着我的碎发，我像一只被爱抚的小猫，呢喃道，“留下陪我好吗？”
　　他说，“好。”声音温糯好听，带着宠爱。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有陌生的情愫涌动，又忍不住说，“卓衍。”
　　“什么？”
　　“我喜欢你。”我竟然就这样说出了口。
　　感到他身体一震，随即恢复平静。
　　我不禁有些失望，“你讨厌我吗？”
　　他笑道，“胡说，我怎么会讨厌你？你是我的宝宝。”
　　“那你？”
　　他止住我说，“宝宝，别多想了，睡吧。”
　　又不接受也不拒绝，这便是最好的暧昧。
　　但我顾不得想，药效上来，越发得困乏了，我在他的怀里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