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行忧

5、破茧二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笙平，李慕然心中终于有了一丝触动。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你不要激动，好好说，你究竟想怎样？”笙平擦着眼泪带着苦笑问道：“想怎样？我有资格想怎样？我的任何想法在你眼里也不过是想算计你的卑鄙伎俩，你真的会听么？”
　　李慕然沉下脸夹杂着不耐喝道：“好了，你也别再放肆了。”听着这声喝斥，笙平那不顾一切想要撕裂一切的情绪突然泄了，再也聚集不起那份勇敢了。看着有些被吓倒的笙平，李慕然有些微微的不忍，放缓声音道：“别再闹了，你的事我答应了。你想回到林县上高中，我会给你办好一切手续。回那里也好，你的亲人都在那边，回那里也好照顾你。”看着语无伦次的李慕然，笙平冷冷的笑了：“亲人？我但凡有一个亲人，今天也不会如此不堪的站在这里，也不会有这长达十年的羞辱！我的亲人早就没了，十年前就没了！”
　　看着说完如此心酸话语而有些失魂的笙平，李慕然心里再也没有办法平静如波。就像笙平所说，对于她这十年的遭遇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只是不愿去为此费一丝心力罢了。自己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对这个孩子毫无苛待吗？长达十年的不予理会，难道真的不是迁怒吗？如果自己的孩子被如此对待，自己也能安然的认为这是应该的吗？想到这里李慕然微微的叹口气，缓缓地说道：“出去吧，该吃晚饭了。”
　　走出书房的笙平卸下了心头的担子，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跟李慕然的那场谈话，撕裂了所有束缚，感觉整个人像脱了壳似的，整个人都自在起来。纵使坐到一向让她紧张的饭桌前，都压不住满脸的笑意。
　　在餐桌上，笙平第一次安然自如的吃着晚饭，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小心地观察着周围。束手束脚的害怕自己有一丝的不当而遭致别人的不满。脸上不再带着小心翼翼和防备的神情，不再躲躲闪闪。对于如此变化的笙平，李慕然心想自己真的有可能错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只有失去才会让人珍惜。看看毫无所觉的妻子和儿子，他们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当这个孩子离开时，才能发现自己真的可能苛责了这个孩子。错了就错了吧，现在弥补也来不及了。放她自由，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