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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Doesn’t Live in The Lab, He Lives with Me
你才住在机房呢他跟我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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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MI6年轻的这位军训官,M肯定会说是才华横溢,外勤部门那群“为老不尊”的特工可能会用一些形容人类美丽外表的词汇,Miss Moneypenny则把这个年轻人看做自己下午茶餐桌上永不过时的谈资,亲切地称他为“cute”。然而对于大部分Q Branch的员工,自己顶头上司的直接印象就只有一个词最确切,洁癖,或者说,强迫症一样的洁癖。
这倒不是说Q对整洁的这两方面都有苛刻的追求。绝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不得不工作的时候),Q都是以一种近乎怡然自得的状态窝在自己在Q Branch的办公室里,守着自己的电脑和自己的小玩意。他很享受这种状态。Q的办公室很小也很挤,电脑和各种文件堆满了这个纯白空间里的每一个平面,可同时也号称是“能通过科学检验的干净”。每一次路过Q Branch泛着蓝光的玻璃,Bond都能看见那个卷发的年轻人双手捧着杯子,一双翠绿的眸子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那表情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整个MI6很少有人去过Q的家,确切的说,是没人。但是通过对这位杰出年轻人的观察,关于“军需官住在无菌消毒机房“的传言也渐渐地从Q Branch的玻璃后面传到了外勤部门。Miss Moneypenny在下午茶的桌边端着咖啡杯很认真地皱着眉头问几位特工:”说真的,如果真的是机房,那些键盘的缝隙消起毒来得费多少功夫?“
身边的几位同事都轻笑起来。大家对这位军需官都有一种奇怪的关注,可能的原因有很多。首先肯定是因为他的年纪。MI6不缺有才华的年轻人,但在这样的年纪就坐到军需官的位子上的年轻人实在让人不得不多看上几眼。最初的几眼看过之后,但凡有正常审美的人都必须承认,这个有着浓密深色卷发和翠绿眼睛的年轻人在指挥室白色的灯光下看起来的确是光彩夺目,他的年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变成了锋刃上闪着的光。而更多的,是因为这群长期为了女王战斗在影子里的人身上无法抛却的,人类与生俱来的对某些引人瞩目的人们的不同于嘘寒问暖的特殊关心。这种关心具体的表现可以从注意到军需官棕色羊毛衫上宝蓝撞色边到他喜欢的红茶的牌子,也可以从注意到他今天心情不好到他下午茶连续吃了两块白杏仁蛋糕之后开心了不少。通俗的说,这也就是八卦的精神。
在这样的整体氛围下,有一个人对这个年轻人的关注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但事实上,是Bond最先注意到军需官的脸阴沉了一上午,也是他默默地递上了第二块蛋糕。
下午茶的休闲时间很短,话题很快被带回到最近几次的任务上。Bond放下杯子,抬手压了压领带。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关于无菌机房的推测上,这着实让人好奇。Q是一个极混乱同时也极有条理的人,这两种特质在他身上表现得很和谐。你永远无法指望他把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他很随性,就像他们那层楼茶水间永远以野兽派画风堆立的瓷器。可他的大脑同时也像精密运算的计算机,冷静而理智,让人愿意在生死关头信赖他。他就像是时时刻刻在这条分界线上游走着,既是个男孩,又是个男人。
这一点点的好奇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火星,它跳跃着点燃了特工心里名为行动的引线,于是这位金发碧眼的明星特工就在又一次小型任务之后的聚会上,在酒吧后门的小巷里截住了企图偷溜回家的军训官。
“哦,double o seven,你好。”那双翠绿的眼睛从镜片后面抬起来,黑暗里也能看出满满的全是惊讶。
“Bond.”特工低低的声音和笑意一起传过来,让本来就因为酒精有些迷糊的军训官感觉对方是一把大提琴,正面实心的云杉木嗡嗡低鸣着。
“Bond.”Q低着头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怀疑其实在低鸣的是自己的耳朵。Q Branch的一群书呆子平时很少有时间像这样大批量接触到酒精和血液中酒精含量这么高的人类,大家都玩得有点疯,连Q也乐呵呵地坐在吧台旁边和Tanner喝了好几杯长岛冰茶,然后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只大象在跳舞,十分渴望回到自己柔软温暖的床上去。
“看起来你喝的有点多。”特工背对光源,Q无法判断出对方声音里那种微妙的情绪是不是喜悦。奇怪的是,这有什么好令他喜悦的?Q模模糊糊地想着,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墙壁,粗糙的红砖有冷硬的触感。
“要回家吗?我送你。”对方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并把它攥在自己手里。Q挑起一边眉毛,不无惊讶地发现温暖的人类皮肤触感好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仍然出声抗议:“显然你也喝了不少酒,我认为现在我们谁都没有能力‘送’对方回家。”
007显然没有搭理Q的喋喋不休,他直接把他从墙上拉起来,用一只手牵着他的,把他的整个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另一只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转过头来对着Q说:“相信我,我永远没有‘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事的时候。”
Q丝毫没有精力去注意金发特工所说的,在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并称之为“自负的不切实际的不含善意的“暗示。他从坐进车里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竭尽全力坐得笔直,不让自己接触到更多的座椅表面。特工看着他像狐獴一样的军训官,一路都在强忍伸手揉乱对方深色卷发的冲动。
当车子最终停下的时候,Bond才恍然醒悟自己拦住自己军训官的原因是为了验证那个无菌机房的传言,他扶Q下车,开始好好打量对方在传说中无比神秘的住所。
但其实那只是一幢非常普通的灰色建筑,三层楼,一楼的窗户亮着灯,看上去温暖柔和,一点也不像有个机房在里面的样子。Q在Bond的怀里挣扎了一下,特工从善如流地放开他,只伸出手扶在他腰后,像看着自己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看着这个年轻人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摸出钥匙。然后Bond跟着Q上了楼,Q的房间不大,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穿全部,基本是冷色调装饰,全木质家具。一进门的地方放着一个很大的篮子,大到Bond为了避开它直接撞在了Q身上。
Q就站在那,脱下身上的外套丢了进去。接着他仍旧站在那,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脱下了自己的所有外衣。金发特工做了一个自从他12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的动作,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气,靠手扶住身后的柜子才没有倒下去。门廊灯光下Q的轮廓显得很柔和,他就像特工之前估计的那般瘦削,皮肤苍白,四肢修长,腰和腿看起来柔韧结实,就像正在长个子的青少年,仿佛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混合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当然特工并没有不理智地企图去闻什么,他只是保持那个姿势靠在柜子上。Q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径自去洗澡了。Bond在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时都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刚才看到的,他因为无法解释的心虚变得蹑手蹑脚,悄悄地东看西看了半天。Bond看到了他柜子上放着的小时候和父母的照片,那个时候他脸上的小雀斑更明显,门牙少了一颗,脸红红的举着他科学竞赛第一名的奖牌,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床边他的拖鞋是深棕色的毛绒绒的,看上去像两只蜷伏着胖猫。房间里有很多毯子和厚实的垫子,Bond几乎可以想象Q坐在各个地方抱着他电脑的样子,他一定很喜欢暖洋洋的。
Q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的样子让Bond又想起他之前关于气味的那个推测,他再次理智的选择屏住呼吸。Q歪着头盯了他一会儿,转身给他拿了毛巾,指了指身后的浴室,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在里面给你放了个篮子。”
等Bond出来Q已经睡着了。特工东看西看也不觉得军训官准备让他睡在那张还没他腿长的沙发上,他象征性地犹豫了一会儿,蹭上了床。哦,真软。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一起吃了一顿早餐,Bond别无选择地跟着房子的主人喝了茶。Bond帮Q把他门口大篮子里的衣服搬到楼下去洗,Q就拎着消毒洗涤剂跟在旁边,认真严肃地离没有换洗衣物仍旧穿着昨天那套的特工一臂距离。
嘿,昨天晚上你当着我脱衣服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嫌弃你。首次遭到这样待遇的万人迷特工表示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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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平静而充满八卦的MI6下午茶时间。
外勤部门的几个特工到的前所未有的齐,齐到007几乎觉得没有足够的蔓越莓松饼分给他们所有人。Moneypenny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第一个切下了一大块松饼并且在吃完之前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这种沉默的竞争导致了一片诡异的安静,这样的安静里,那声“Bond“就算很轻也一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Q拿着Bond的深蓝色领带站在他背后,“你把这个忘在我家了。“
Bond发誓他听到了隔壁桌Tanner兴奋的抽气声。Q接着说:“干洗过了,很干净。”
这下连MissMoneypenny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然后Q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Bond握着领带转过脸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大家期待的目光。
“呃,事实上,他并没有住在机房里。“金发特工干巴巴地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