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EllaBezza

3、二

　　“到了。自己推门进去。”拉维奇抱臂站在我身侧，他的个子比我高一大截。“卡尔小姐，你该不会连这种语气都没有吧？”
　　“没这么点勇气，我怎么在里德尔先生身边混到今天的？”我奚落他道，“拉维奇先生也真慷慨呐，这么个大男人，慷慨到把这种小事儿交给我一个女子去做。不过呢，既然是拉维奇先生的意思，我也不好不从，是不是？”
　　“你…算了。”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里德尔先生就在里面。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做，所以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他瞪了我一眼，才离开。
　　“嘁，幼稚鬼。”我的内心对拉维奇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不过，现在的正事明显不是这个。本来秉着老大为尊的理念打算先敲门问问的，但心里一不平衡之下就径直地把门打了开，碰巧那扇门只是轻轻关上，并没有上锁什么的。不过我有些气恼——为什么这是火车车厢的门。如果不是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我打开了——也就会在里德尔面前表现的更礼貌更尊敬些了。我想，如果因为这件事儿让里德尔觉得我是个粗莽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拉维奇那头自己最珍爱的长发给剪个精光。
　　我正这样抱怨着，脚步也就直直地走进车厢。那个车厢比较大。我回过神后，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呆滞。一个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金发女人跪在地上，身体还在发颤，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就好像整个人都会陷进地板里去。由于她跪趴在地上，所以我不能看清她胸前的徽章，不过据我猜测，她应该是斯莱特林，而且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只有斯莱特林才能对强者表现出如此的恭敬与惧怕。这一点，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和赫奇帕奇的白痴獾们永远学不来的。
　　我心里一沉，没来得及也没用勇气去看坐在座椅上的那个黑发少年，双腿一软，直接跌在地上。我很快回过神，然后恭敬地俯下身，像那个女生一样，只是身子还不至于低到紧贴地面。

　　“爱莲娜。你来了。”里德尔的声音十分低沉好听，他说出的话不论如何，都会显得很优雅，纵然是那句“阿瓦达索命”。我觉得汤姆·里德尔好像有点不高兴，或者说刚刚发泄完怒火。我沉了沉声音，恭敬地回答：“是的，里德尔先生。”
　　“在霍格沃茨，就不用叫我‘先生’了。”他说，“直接叫我汤姆就好。”他的话语虽然十分柔和，但我却明白那里深藏打算。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到了学校，一大堆人对他使用如此敬称，绝对会引起其他教授的疑心，尤其是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他好像已经对里德尔怀有极强的戒备之心了。从里德尔入学的那一年，汤姆和邓布利多都一直针锋相对，只不过从没有在面上表现过而已。我清楚得很，这两个计谋深远的人一直都对对方怀有警戒。里德尔，更是十分讨厌邓布利多。
　　“是的，里德尔先生。”我说。里德尔说的只是到学校后再改变称呼，为了不惹他再次不高兴，我决定还是在火车上尊敬地称呼他。
　　“恩。”他漫不经心地轻哼，“爱莲娜，你可是我最忠诚的手下，怎么能跪着呢？起来，坐到这里来。”我抬起头看向他。里德尔有一头深黑色的头发，那双眼睛也是黑色的，就像漩涡一样能轻易地把人吸引进去。他的皮肤有些苍白——是和马尔福不一样的苍白。但这显得里德尔愈发英俊迷人。我心里有些感慨，因为他真的越长越好看了。一个暑假后，更添了几分成熟。里德尔优雅地抬手指了指他右边的一个位子。我这才发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在，他就坐在里德尔的左手边，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个我不认识的陌生女子。
　　“…是。”能坐在他身边，我倒还巴不得呢。我清楚里德尔的性格，如果我婉言拒绝，他一定也会恼怒——纵然他掩饰的很好，从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就这么算了。
　　我站起身，忍住想揉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膝盖的举动，低着头走到里德尔右手边的位置——因为在火车上，所以里德尔的右边是靠窗户的里侧位置。我像个成年女人一样优雅地坐下——我在里德尔面前，一直都极力发挥并保持着卡尔家族的优雅。
　　过了一会儿，里德尔缓缓地开了口，声音诱人，“爱莲娜，认识不认识这个女人？”他指的是跪趴在地上，好像魂都快没有了的女子。
　　“我不敢保证，先生。”我死死地盯着那个人，极力想看清她的面容，“她的头垂的太低了，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这样啊。”里德尔伸出胳膊支在身前的小桌上，双手支着下巴，轻柔而又命令道：“抬起你的头来，让爱莲娜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那个女生听见里德尔这么说，颤颤惊惊地抬起自己的头，她的动作很慢，让我十分不耐烦：“你太慢了。”她不睬我，但是等她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头来的时候，我却吃了一惊——
　　“这个人…”我咂舌，“这个人不是很喜欢你吗？我记得她以前一直在追求你呢，汤姆。”惊讶之余我竟然直呼了他的名字。这让我有些慌张。好在里德尔似乎并不怎么介意我的称呼，我不由得松口气。里德尔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比拉维奇那个大高个儿的笑容帅气好几百倍。
　　里德尔说：“很高兴你认对了，爱莲娜。”
　　我心里也有不解——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跪在这里，还一脸惊恐惧怕。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但由于她对于里德尔太过于坚持不懈了，所以这个人的样子我已经熟悉得很。我以前十分恼怒，因为她明明长得没有我好看，却整天黏着里德尔不放。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我心痒地就想给她来几个“钻心剜骨”尝尝。但没有里德尔的吩咐，我是不敢动一下魔杖的。
　　“阿布拉克萨斯，你来解释给爱莲娜听吧。”里德尔淡淡地说。
　　“没问题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声音显得有些干巴巴的，“这个女人，叫伊丽莎白·米勒。也是出身一个纯血家族的。只是…她竟敢大胆放肆到对里德尔使用迷情剂！这个低俗卑劣的女人，真是肮脏污秽到了极点。”马尔福的语气充满浓重的鄙视厌恶。阿布拉克萨斯比汤姆大几岁，今年再开学，就是七年级毕业生了。
　　听了马尔福的话，我觉得自己更加恼火。迷情剂——这是我最唾弃的东西。它创造出来的虚幻简直恶心到了极点，而这个女人，竟然拿如此东西来玷污汤姆·里德尔。我愤怒地掏出自己的魔杖，正准备给她一个钻心咒。
　　“好了，爱莲娜。”里德尔阻止道，“现在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这样贸然出手一定会引起其他人怀疑。要是被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察觉到可就不好了。现在，停手，收起你的魔杖。”虽然我十分生气，但是对于里德尔的话，我不得不服从。我只好不甘心地收起自己的魔杖。但我的手仍然伸进校袍的兜口里，指尖触着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的魔杖。
　　“阿布，你先把这个女人带出去吧。”里德尔说，“她的事儿交给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最好盯紧她。我可不想这个女人的一点破事儿就扰乱我的事业。”
　　“那是一定的。”马尔福先是恭敬地回道，等他视线转向那个女人的时候，语气又带上了马尔福家族的优雅与蔑视，“快出去吧，不要在这扰乱汤姆的心情了。”
　　那个女人踉踉跄跄着步子，缩着身子跟着马尔福身后哆嗦着离开了。离开时，马尔福顺手带上了车厢的门。等他们出去后，我才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就这么放过她了吗？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竟然叫‘伊丽莎白’，那代表的意思可是上帝的誓言…我真是无言以对了。”我愤愤地说道。说实话，对于就这么算了，我实在心有不甘。
　　“当然不会。”里德尔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低低地说：“等过一段时间，我的那件事处理好了，这个女人随便你怎么处置——阿瓦达了灭口更好，但是你得保证不给我惹上任何麻烦。”
　　“当然。绝对不会有麻烦。”我很高兴里德尔这么说，其实我就应该相信他的。因为汤姆·里德尔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或伤害自己的人。但是他同样也会以大局为重——我该了解他，因为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还有，爱莲娜。”他又说道，“就叫我汤姆吧，虽然不是怎么恭敬，但是也不会惹人怀疑。”
　　虽然里德尔是有目的性的，但是他这么说还是令我兴奋。“好的，汤姆。”
　　“好了，还有不一会儿就要到霍格沃茨了，你先回去你的车间吧。”里德尔一手支着脑袋，他的眼睛轻轻阖上，“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那么，霍格沃茨见。”我浑身轻松地迈着步子轻轻走出去，顺便帮他把门带上。我嘴里小声嘟囔着，“一会儿见，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