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同人]通灵者的宿命》楚欣

8、07.冬季.贪吃蛇的人生

　　少女何时，会对总是笑嘻嘻的少年心动呢？

　　那时是阴霾之日。

　　当她将要踏进教室，却听见门内传来他愤怒的声音。

　　“谁敢欺负安乐颜，我就把你们的肋骨打断，懂？”他将他们按在地上，如同王者俯视他们，嘴角勾起的冷意，使他们都惶恐不已。仿若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拳头就是他天生的武器。

　　男生们都吓得说不出话，教室里弥漫着少有的安静。

　　在那之后，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就算是她进了教室，他们也只是转头瞥她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她就像虚无的气体。

　　无视，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慰。

　　因为自己又一次被人背叛，所以她不敢再信任人类。

　　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并不觉得遗憾。

　　他们不需要她。

　　她也不需要他们。

　　唯一值得信赖的人类，也唯有他。

　　会对着她笑，开着无聊的玩笑，猜着谜题，聊着许多许多的天。

　　为了她打架，为了她做早餐，又像是小孩子，对着她撒娇。

　　一直以来，也唯有他陪伴在她身边，也一直坚信着她是通灵者。

　　不过，她是否是通灵者，已经不重要了。

　　无所谓，只要他还在，那样就好。

　　她也就不会，失去信念了。

　　冬日的午后，致远低下头，笑嘻嘻的看着她的睡脸。

　　“乐颜，你玩过贪吃蛇吗？”

　　安乐颜听见他的声音，揉揉朦胧睡眼，半梦半醒的答道，“当然啊，谁没玩过啊。”

　　“那么，你知道贪吃蛇的人生？”宁致远拉起她的手，准备去往学校对面的蛋糕店。

　　宁致远只觉空气有些冷，呼出的空气成了白雾散开。他将长长围巾，围在安乐颜的颈部，两人圈在围巾当中，还有一截在寒风中舞动。

　　紧紧握着安乐颜的手，想让她暖和一些。

　　“贪吃蛇的一生，一直在追逐食物，每次吃到食物，它的尾巴就会越来越长。长到自己一转身，就会吃到自身的尾巴。它的一生就此结束。”他停下脚步，在安乐颜的手心，画了一个圈，“周而复始，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它必然会付出代价。这一关没死，下一关也没死，总有一关，它一定会死亡。不可重来。长长的尾巴就此消失，它的存在，也没人知道。”

　　“就算它能重头再来，它能循环几个周目，那么它最初的自己，还存在着吗？就连它自己，也忘了本心。”

　　宁致远没等安乐颜的反应，奔向那个据说很好吃的蛋糕店。

　　店内装饰得很雅致，两侧放着几个小圆桌，靠在窗边，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他点了两个小蛋糕，挂上好看的笑脸，一直盯着她看，“贪吃蛇，连它自己为何而存在都不明白呢。”

　　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不由觉得有些可爱。

　　暖气不够热，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她的身体更加单薄，不禁抱怨几句，“你多吃点啦！”

　　“知道了！”

　　宁致远甩甩头，撑着腮帮子，扯着许多家常。

　　一滴雨滴敲击窗户，之后，更多的雨落在外面的世界，滴滴答答，仿若在演奏庄严的交响曲。

　　有好几次，安乐颜想邀请他去自己家，却因他灿烂的笑脸，硬生生咽入喉中。

　　时间流逝，转眼时针已指向六这个数字。

　　宁致远望望窗外的磅礴大雨，宠溺的揉揉安乐颜的头发，递给她白色小伞，“我有事先走了。”

　　安乐颜站在原处，望向奔向大雨当中的宁致远，忽然发出无声的笑。

　　她撑开白色小伞，走到红绿灯旁，却听见不远处响起刺耳的救护车声音。

　　她想起宁致远刚才对自己说的有事先走，来自通灵者的预感告诉她，他也许出事了。

　　她紧握着伞，朝着救护车所行的方向跑去。

　　人类生来就是对什么事都会感到好奇的动物。

　　等她站在事故现场的时候，那里早已挤满了人。

　　她将伞合拢，说着抱歉之话，推搡着人群。

　　这下完全看清了。

　　头部沾满了鲜血，脸庞被粘稠的血液所吞噬，她看不出原来的摸样。

　　“你看到那双眼睛了吗？”

　　她正想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人说出这种话。

　　她回过头去，那人的眼珠好像动了动。

　　微微张开嘴，轻喃着什么。

　　嘴型好像——

　　——好像在召唤着她。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踉踉跄跄地推开人群，双手冰凉，全身的神经都在剧烈地颤动。

　　周围人说的话，如同时间沙漏，转而消逝。

　　只能感觉，自己如同不会游泳的人类，气泡不断的往上浮。

　　周边的一切，如同拼凑而成的拼图，散落开来。

　　听不见声音了。

　　看不到世界了。

　　眼睛充血，眼泪却流不出来。

　　她绝望的跪坐下来，仰起头，只觉天空幽蓝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