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星星 ...
-
3-1
死亡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并不陌生。
在他的父亲珀西瓦尔被关进阿兹卡班之后，每年都会有一次探视的机会。坎德拉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第一年之后，探视的人就换成了阿不思。他亲眼看着颓丧和灰败的颜色爬上父亲原本英俊的脸，即使活着，也依然如同行尸走肉。珀西瓦尔下葬之前阿不思看了他最后一眼——他枯瘦得像一具骷髅。
在和格林德沃摊牌之后，阿不思有时候会无法控制地把格林德沃和自己死去的父亲的脸重合在一起。
平心而论，除去永远冰冷的体温，格林德沃和死神这个称号并不相衬——他有饱满的脸颊，灿烂的金发，在黑夜里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发光的错觉——他比那些躺在地下的，活得毫无希望的人有生机得多了。
阿不思在猪头酒吧又一次遇到了伊格诺图斯，对方古怪地打量了他一会儿，问他是否和死神做了什么交易。
“你看起来就像我那两个哥哥。”伊格诺图斯说，“以为自己耍了死神，却被他永远地盯上了。你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的气息。”
“他和我打了一个赌。”阿不思叹息道，“甚至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伊格诺图斯重新审视了他，忽然露出了一点狡黠的神色：“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死神有三件宝物——他的魔杖、戒指和斗篷。魔杖和戒指我想你都已经见识过了，而他的斗篷则是一件绝无仅有的隐形衣。死神既然盯上了你，那你几乎不可能摆脱他。除非你赢了这次赌约，向他索要他的斗篷——即使是死神自己，也无法看破那件隐形衣。”
阿不思立刻想起了那些夜晚，格林德沃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去，而自己从未察觉。
于是阿不思几乎是沉重地对伊格诺图斯说：“谢谢。”
阿不思在回到霍格沃茨时选择了横穿禁林的一条路，他从十一岁就读霍格沃茨之后，除了那在家照顾妹妹的短短几个月，其余时间几乎都在这座学校中度过。禁林对他而言是像家里的庭院一样熟悉的地方。
然而以往对他还算亲近的小独角兽在见到他之后全都一哄而散，阿不思甚至在不远处的成年独角兽眼里发现了敌视的光。
想到伊格诺图斯的话，阿不思的心不免沉了下去。
他蹲下去查看刚刚被小独角兽围成一团的东西，那是一颗小小的蛋，摸起来有些温热，应该是一枚尚未孵化的神奇生物的蛋。阿不思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禁林中卵生的神奇生物，没有哪一种的蛋长成这样。
那颗蛋往他的手心里滚动了下，阿不思还在犹豫是否要把它带走，却听到了蹄声。
“费伦泽。”他向这少见的亲近人类的马人打招呼，“今天的星星很亮。”
马人看了看夜空，神色有些忧心地说：“是的。金星有些太亮了，而冥王星最近离它太近了。”
阿不思不明所以地微笑，占卜几乎是他学生时代最不擅长的科目了，他对此并不感到遗憾。
“把那颗蛋带走吧，”费伦泽甩了甩尾巴，“没孵出来之前它无法在这里保护自己。”
阿不思点点头向他道别，小心地把蛋握在手中。
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亮着暖黄色的灯，这对于在外游历大半年的阿不思来说实在是温暖得过了头，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尽早回到那里，他的家，他的学校。
3-2
邓布利多发现了一些并不有趣的变化。
——霍格沃茨的幽灵们开始回避他。
血人巴罗一如既往地眼神空洞目中无人，但差点没头的尼克几次远远看见他就立刻飘走，桃金娘甚至在有一次和他面对面时尖叫得惊动了一整层楼的人。
可想而知，当邓布利多发现连宾斯教授都在交谈时和他保持十米以上距离时有多无奈。
其次，养在他办公室里和卧室里的所有植物都渐渐发蔫。
最夸张的一次，他清晨时分在禁林中采摘下的一株月光花，刚回到办公室插进细颈瓶，斯普劳特教授来找他，傍晚他再次见到那株花时，花瓣的边缘已经明显枯黄打卷，无法再作为魔药材料使用了。
邓布利多实在是无法不把这些情况和死神联系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那颗生命迹象逐渐由弱转强的蛋，实在是难得的好消息。
它从第一天晚上被阿不思带回来，就在壁炉前占据了一个好位置，阿不思判断它喜欢温暖，于是在窗台太阳最好的地方也给它预留了一个位置。
万圣节的傍晚，阿不思把蛋从窗前挪回壁炉旁时，看到了禁林边缘一个熟悉的黑影。
死神和万圣节，并不让人惊讶。他这样想道，仍然按照原计划把蛋安顿好，再回头时，格林德沃已经打开了窗户，跳了进来。
“我一直在想，”阿不思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台上的脚印，“亡者的国度是不是没有门？”
格林德沃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远远地站在窗边，并不像以往那样迫切地靠近阿不思。
阿不思也没有动，他观察了对方一会儿，忽然意识到格林德沃目光的落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那颗蛋。
“你好像很不喜欢它。”阿不思就地蹲下，惊喜地发现蛋壳变得有些透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急切地破壳而出。
阿不思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这颗蛋，他在格林德沃的眼里看到恶意的光，但很快他就没工夫去注意格林德沃了。
鸟类的喙把蛋壳啄出一条条裂缝，脆弱的新生命挣扎着，当细嫩的鸟叫声初次出现在这个世上，这神秘的生物从蛋壳中探出头，立刻因为寒风打了个抖。
阿不思如梦初醒地抬头，窗户大开着，格林德沃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剧场1
邓布利多跟随着斯普劳特教授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走廊的另一头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他的头发在尽头窗户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他大步走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前，门虚掩着，守门画像中的人早已经被吓跑。
死神走进这间办公室，像君王巡视他的领土，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水晶长颈瓶中的花上。
刚刚被采摘下的月光花，花瓣娇嫩，还带着晨间的露水。
格林德沃拿起花凑在鼻下——
花萎了。
死神GG：…………………………………………
可怜的花：妈妈这里有死神我好怕！！！！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