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少年被拐记》十三酥的夫人

3、第三章

　　隔着黑暗，清明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橘色的灯使得一切都蒙上了模糊不清的光，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灰色的，淡色的，即使是在那么黑的地方，仍然亮得吓人，那颜色一点儿也不深，反而又清又透，淡灰聚拢成极其细小的颗粒，仿佛冬日湖泊底下的冰块，厚长的睫毛盖在上面几乎遮蔽成半个弯月。

　　清明深吸一口气，往后狠狠退了一步。

　　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清明是见过的。

　　只有一面，还是白天，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却记得很清楚，那人穿着深色的大衣，满脸的胡须，可那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像是被堵墙拦住了光线，一只是深黑，一只是淡灰。清明给他哥开门的时候，那人就站在不远的路边，面无表情，却感觉是气极了，黑色的影子拉得又长又远。

　　“你谁？”也许是回了神，那人皱了眉，退了几步去摸墙上的灯。

　　啪的一声，白炽灯的光刺得清明眼睛一痛。

　　屋子里亮了，清明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全貌。

　　大白天的，面前的男人还穿着睡衣，极其光滑柔软的丝质，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穿着，满脸的胡须，头发乱得根本分不清原本是卷发还是睡成这样的，嘴上还有被他咬开的口子，血糊糊的。
　　那人大概也看清了清明的样子，口气糟糕的厉害，就像被强吻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强吻了别人：“MD，你谁？”他伸手一把扯了清明的领口拉到自己眼前上上下下的看着：“谁让你进来的？”

　　要知道进来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清明死也不会进来。

　　作为受害人，清明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把推开男人：“你管我谁，大白天的装瞎子？人都没看清就上来……”
　　那词儿他自个儿都说不出来，只能咬了舌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阿季。”门被推开了，司徒抱着猫站着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你们在干吗？”他摸着黑猫背脊，手掌一路滑到尾巴上，眼神反复的打量着他们。黑猫被摸舒服了，蹭着自家主人的手掌，碧绿的眼睛也朝两人看去，软糯的喵了声。

　　清明的脸拿去做铁板都没问题了，肉放上来肯定滋滋响，他们两人刚刚推搡过，衣服乱成一团，嘴巴上还有咬开的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明擦擦嘴，走到了司徒身后，黑着脸一句话没说。

　　“清明，这是阿季，季三知，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司徒笑笑，没有继续提起刚才的情况，还给清明介绍起来。

　　“清明？钟清明？”季三知拿手背抹了下嘴唇，看到手背上的血也没在意，他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腿翘起搁在了附近的书架上，也不知从哪里掏出的烟，点燃了狠狠吸着，他又说：“钟殷他弟？”他身量长，几乎横住了两个书架间的走廊。

　　“钟殷最后给他发了条短信，写的是司徒。”司徒边说着，边把窗帘拉开，开了窗。

　　毕竟是阳光，比白炽灯的光要舒服些，可季三知跟被烫到了一样抬手遮了脸：“你有没有毛病，每次过来都拉窗帘。”

　　“现在已经下午了阿季。”司徒没接话，仍然笑着，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这样。

　　“你和我哥……”清明做了半天心理工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是什么关系？”

　　季三知吸了口烟，淡青色的烟雾挡住了他的眼睛，清明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他的声音还是低沉懒散的厉害：“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知道？知道个什么？！

　　清明又狠狠擦了下嘴巴，想把那里面的烟味儿擦点，他哥喜欢男人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哥有洁癖，怎么可能跟这么邋遢的人有关系。

　　“能力不够，总是找我帮忙，又没什么钱，可我接委托的收费又高。”他笑着，把烟头掐在了书架上：“你问我我们什么关系？其实也没什么深联系，也就是他张着腿被我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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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怒发冲冠’，只觉得脑袋都热得烧起来，根本没法思考直接冲了上去，季三知坐在位置上被他推到了地上：“你TM胡说八道！”说着，拳头就直接狠狠砸下去。

　　其实他脾气也没那么糟糕，但涉及到钟殷，根本控制不住。

　　拳头被接住了，不过是司徒接的。

　　黑猫从司徒的怀里跳下，柔软的尾巴的摇来摇去磨蹭到了清明的胳膊上，柔软的喵呜喵呜叫。
　　“冷静点。”司徒说：“阿季醉了，他瞎说的。”

　　瞎说的？

　　清明跟头牛似的喘着气，整个人都骑在了季三知的身上，此时也冷静了点，刚才这个人可是连人都认错的了，说醉了也有可能。可是刚才的那些话，季三知说得太真了，真得都没法辨认。

　　“钟殷有洁癖你也是知道的，阿季脏成这样，他不会和他多接触的。”司徒又说，黑猫喵呜喵呜的叫着像是回应着他的话，柔软的猫爪直接踩在季三知的脸上。

　　“ＭＤ，你才脏，把你的蠢猫拿开！”季三知一把推开了清明，坐了起来，椅子就在旁边他也懒得动，睡衣上都是地上的灰。

　　清明黑着脸想了半天，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地上的季三知，确定这人实在是邋遢，也就信了司徒的话，直接问：“我哥在哪儿你知道吗？”

　　季三知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要委托我？排队去？”他歪着头，一双眼睛斜着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卷到了嘴里。

　　这人……

　　清明咬了牙，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克制着几乎要烧到脑袋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