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亦浓》琅琅

14、隐忧

　　很快的，段隐城他们就有了谋生之路，开了个镖局，名字叫护月镖局，一听名字，离儿就老抽戳，直追着段隐城改个名。
　　此刻，在间新装修的大宅里，离儿与段隐城正较着劲，而莫玄月坐在一边悠闲的喝着茶，还有两个拿着一块牌匾的人。
　　“我跟你说，段隐城，我今天要是让你把这个招牌挂上去，我就不姓莫！”离儿踩在凳子上叉腰道。
　　“我今天要是不把这个招牌挂上去，我也不姓段！”段隐城也不甘示弱。
　　“好，那你跟我姓莫吧！”离儿当机立断。
　　气得段隐城直瞪眼，“你……你这个番女人！”
　　拍开指在她眼前的手，“哈！番是女人的权利，你嫉妒啊！”
　　指了又放，放了又指，然后颓然的放下手，一唤：“懒得跟你罗嗦，阿虎、阿豹，把招牌给我挂上去！”
　　马上上前拽住那快招牌，“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糊涂的把我爹爹的名字告诉你呢？”
　　现在换段隐城得意了，“怎么？后悔了？告诉你！来不及了！”
　　“哼！我爹爹还用得找你保护吗？”连底细都还没查清楚，就敢大放厥词？
　　“不我来，难道还靠你不成？”绝对的轻蔑。
　　“谁说是我保护他来着？他保护我不行啊！”莫名其妙。
　　他睦的睁瞪大眼，“什么？你还要玄月来保护你？你这个女人，没看见月有多柔弱，多需要人保护吗？你居然还要玄月来反过来保护你？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什么事都要月做，连端茶这样的小事也是玄月为你做，你是缺手，还是断脚？”不经人同意，直接唤人玄月。
　　此时离儿的眼睛睁得更大：“喂，这是我与爹爹的相处模式，我爹爹愿意照顾我、保护我，而我也很乐意让他照顾让他保护，而我！”指了指自己，“自然当一个被娇宠的小女人，享受这宠爱就行了，碍着你了？而且，我爹爹柔弱？需要保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爹爹……”转头看了一眼淡笑的莫玄月，消音了，呃，外表真的是会骗死人不偿命啊！
　　对了，“爹爹，你干嘛笑啊！看离儿被别人说而好笑啊！”不满的走到他的身边，捶了一下。
　　这下段隐城却慌了，“喂，玄月可不像你那么身强体健，一口气能吃下一头牛，你可别乱捶啊！”
　　“喂！段隐城，你说谁能吃下一头牛来着！”这是对女性的侮辱。
　　斜睨离儿一眼，“脸色红润有光泽，呼吸饱满充沛，腰围健壮如泰山，吃十头牛都没问题！”
　　“你……你……”离儿简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平稳呼吸，心平气静的道：“谢谢夸奖！”她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转头看了一眼莫玄月：“爹爹，你还笑？”打击她啊！
　　莫玄月轻笑的搂着她，没说话，他知道离儿只是在玩，玩着和段隐城较劲，玩着和他吵闹，却没有半分讨厌他的意思，离儿既然有这个兴致，自然，他在一旁陪着就行了，不需要插手，也不需要制止，因为她是在玩，他了解离儿，就像离儿了解他。
　　离儿曾说过，他是她身边永远的守护神，她飞得再远，是因为有他的陪伴，她玩的再起劲，也是因为有他在身边，他们就像是两个半圆，合在一起，才是完运皇浅枘绲男ψ拧?
　　“哼哼，连玄月也嘲笑你了！女人，你该节食了！”幸灾乐祸的说着。
　　诡异一笑，“这你就错了，我爹爹可就爱我这心宽体胖的样子！是不是？爹爹？”气死你！不过，每天高高兴兴的，大吃大喝的，确实增了不少，难怪感觉没腰身了。
　　“是！”离儿向段隐城扮了个鬼脸，不过，这次可没得到响应，因为段隐城已沉陷在某个人的笑颜中了，离儿马上举起一拳，向他的腹部招呼去。
　　“啊！莫离儿，你谋杀啊！”段隐城吃痛的抱着肚子。
　　“谁叫你用那副色咪咪的眼睛看着我爹爹！”该打。
　　“我色咪咪？我这是叫迷恋，你懂不懂？”虽然看着他确实有点心荡神驰的。
　　“去，有差别吗？”还不是一样心思，然后对着莫玄月说：“爹爹，我决定了，明天，不，待会儿，我就去给你买个帽子！挡开某人不怀好意的窥视！”
　　“喂喂喂！莫离儿，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月再怎么说也只是你的爹爹，而你迟早也要嫁人，玄月月也迟早要娶妻，不，也许也是嫁人的！难道你还能霸着你爹爹一辈子不成？”即使他们的暧昧显而易见，可是，父女就是父女，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有更深一成的关系，是不容见于世人的，不为自己，为他爱的莫玄月，为他与莫离儿的交情，他也不会让他们堕落下去。
　　“你说对了，我还就打算霸我爹爹一辈子！”她还就把这世俗踩在脚底下了。
　　段隐城静默了片刻，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们，良久，他语重心长的道：“你们这样真的不行的，即使不在乎那些世俗伦常，可是除这之外的，还有一些东西，一定会阻饶到你们的！”他们都活在这个俗世间，要如何去颠覆呢？
　　“那就等那些东西出现再说吧！”她无所谓的道，忽略掉顿起的心慌，上天要她穿越到这来，如果不是要给她幸福，那何必让她遇见爹爹？“好了，段隐城，你想挂就挂吧！爹爹，我们回去吧！”没再多说什么，牵着莫玄月的手走出了大门。
　　段隐城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真的行吗？真的不是一个错误吗？
　　两人走到了一处野外，坐了下来，离儿把头靠在莫玄月的肩上，莫玄月拥着她，“爹爹，你说我们哪一天会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分开啊？”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莫玄月恐慌的转身面对她，“爹爹永远都不会离开离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爹爹都会一直陪着离儿的！”只是不要再说出那样的话，分开这两字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啊！无论是什么事，爹爹都会陪着她啊，而还有什么事 ，会让他们分开呢？她真是想太多了 ，瞬间破涕为笑，总是感觉自己得到了太多的幸福。
　　“爹爹，你看，夕阳好美，我们以后经常来看好不好？”离儿指着天边那晕黄美丽的夕阳道。
　　“好！”
　　“不，我们还应该看黎明、看月光、看星星……”真的还有好多事没做，好多东西没看呢！
　　“好！”
　　“还要看遍这大千世界！”
　　“好！”
　　“等到我们老了，头发白了，走不动了，那我们坐在家门前，看那四季红枫！”
　　“好！”
　　“爹爹，不如我们去看一下皇宫吧！”那个生下爹爹的地方。
　　“好！”
　　“爹爹，你真像鹦鹉！”
　　“……”
　　跳离莫玄月的怀抱，开心的飞奔着，迎着那夕阳，远望去，一个欢跳着，一个徐步走着，那个走着的，白衣飘飘，一直跟着那欢跳着的脚步，在夕阳的映衬下，仿佛勾勒出了一副天伦之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段隐城与莫冷啸他们混在了一起，从此成了个四人组，随处一逛，离儿也会看见那四个人的身影，鹤立鸡群，异常夺目。
　　此时，在一间酒楼里，“你小子真行啊！连喜欢男人也这么光明正大，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居然还赚到了！”乐君翔闹笑着段隐城，居然跑到恋尘楼里大叫着诉说爱语，起先大家还以为是看上了哪个青楼姑娘，可是当老板莫大姐拿着菜刀出来砍人时，答案也就明了了，更扯的是，护月镖局也还就因这出名了，生意一桩接一桩的来，而这也是他们能认识既而结交的原因。
　　段隐城喝了一口酒道：“这有什么，男人喜欢男人又没犯法，有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即使没有结果，但总比错过了才知道后悔莫及好。”
　　话落，有两个人黯然了下来，而乐君翔继续当那个摇头叹气的，拍了拍段隐城的肩膀，“兄弟啊！这可是两面性的，如果知道注定是失败的结果，一些人会像你这样的想法，而还有一些人，他们宁愿守着那份渺茫的期待，而不愿去打破它，就像他们！”指了指那黯然神伤的两人，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掉进那不可自拔的旋涡，看看他身边的男人，不禁打了个哆嗦，爱上一个人，还真是可怕！
　　“对了，你们知道他们是父女吗？”段隐城突然问道，三人齐点头，“那你们为什么没人阻止？”难道除了他以外每个人都觉得这无所谓吗？
　　“似乎忘了介绍我与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有莫玄月的身份！”莫冷啸始终都是冷冷的道。
　　段隐城疑惑的看着他，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你没发现我们都姓莫吗？”
　　段隐城惊异的瞪大了眼，莫玄月继续道：“我是莫玄月的大儿子，离儿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么……你……”还爱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天啊！他头都大了。
　　“我爱她，与你爱莫玄月有什么差别？而且，你知道莫玄月在江湖上的名号穑俊?
　　段隐城再次瞪大了眼，他在江湖上还有名号？一个如此柔弱、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如何在江湖上闯封号？
　　“江湖上把他封了两个名号，一个叫圣月，一个叫月魔，不过现在大多数人叫他月魔，只因每个人说他的血是冷的！”回转头，平静的看着已呆掉的人。
　　“唉！简直与我同一个表情！”仇漠然颇有种惺惺相吸的感觉。
　　段隐城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莫玄月——月魔，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或者是他听错了？不禁想再一次确认的问道：“他真是的月魔？是那个把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两位以前在江湖上被称为绝世高人的阴阳二老杀害，而且死状凄惨，无人敢近身探视，任他们被狼叼被狗啃的月魔？是那个连亲生儿女也毫不在乎，也任他们抛尸荒野的月魔？是那个天下第一的毒尊、神医、琴魔？”
　　莫冷啸漠然的一点头：“非常正确！至少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说打败得过当年的阴阳二老，而当年称霸武林的独孤青亦是死在他的手下，还有许多的人，实在数不清，上山求药的、挑战的、偷药偷毒想扬名天下的，碍着他了，就只有一个死字，而我，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打败他，在想打败他之后会得到的东西！”凝视窗外，目光悠远渺茫。
　　“可是你不觉得他与月魔真的很不搭边吗？”一个柔弱苍白的男人如何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一个不食烟火的仙人般男子，如何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不用说了，隐城，我完全知道你的感受，来，喝酒！”仇漠然举起酒杯，话说一醉解千愁啊！这一招他可是用了很多次，虽然效果也不怎么佳，但也不会是坏事啦！
　　“好，喝酒！”心目中的仙子在一瞬间变成了魔头，没有谁比他更需要酒了，虽然他以前也是小等级的魔头，但哪比得月魔震撼呢？他现在开始怀疑，当年他救他的原因，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爱错人了，可失了的心，要如何找回？问酒！问酒！
　　乐君翔始终都是这里面最清醒的，也确实要有一个清醒的，不然，还真人背醉鬼回家，他苦命的想着，三个大男人啊！
　　离儿一大早就来找莫冷啸他们，一进门，却看见乐君翔一个人在厅堂用餐，“夷？其他人呢？”她知道他们四人不知道是臭味相投还是什么的，早晚都混在一起，所以这个其他人指的是三个人。
　　乐君翔看着进来的罪魁祸首之一，然后直往她身后瞧，瞧到离儿不耐烦的叫着：“喂！你看什么呢？其他人哪去了？”
　　“奇怪，明明今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也没下红雨啊！难道是哪个家里的公鸡下蛋了？”他疑惑的还跑到门外去瞧了瞧，还是没瞧见那个人！
　　“你在嘀咕什么，找什么啊？”忍不住离儿也跟着探出头去，没什么啊！
　　“啊！”被突然欺近的离儿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膛，“离儿妹子，你找冷啸啊！他还在房里呢？”
　　“恩？太阳都晒屁股了他居然还在睡懒觉？”她大哥有那么懒吗？
　　乐君翔闷笑一声，说道：“离儿妹子，我记得我把他房里的窗户关得紧紧的，太阳可能晒不到他的屁股！”
　　“去！”没再理他，径自向莫冷啸的房间走去……
　　身后又传来乐君翔的叫唤：“离儿妹子，冷啸不在他原本的房里，他那张床不够大，在后院的柴房里呢！”
　　离儿狐疑的看着他，床不够大，难道他在一天之内爆涨了？不过还是向着后院的柴房走去，谅他也不会这么无聊乱讲。
　　一推开门，不禁掩鼻，“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大的酒臭味！”再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了三堆烂泥趴在那个巨大无比的坑上，“天啊！怎么全成醉鬼了？”然后实在受不了那股酒臭味，连忙关上门退了出去。
　　在厅堂饭桌上坐了下来，问着对面的乐君翔：“他们是干什么？全醉成那副德行？”
　　继续吃着未吃完的早点，含糊的说着：“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不怕愁更愁？而且到底是要浇什么愁啊？还来个一醉就三！”到头来还搞个宿醉。
　　“爱情啊！”定定的看着她道。
　　“爱情？哈！桃花开了？还一开就三？”
　　乐君翔又忍不住闷笑出声：“离儿妹子，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幽默！”
　　离儿的回答是皱了皱鼻子，如果他知道现代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会以为现在的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算了，反正找你也是一样！”
　　“恩？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打算与爹爹去个地方玩玩，想找你们去招呼一下恋尘！”说去就去，古代的皇宫，她还真想去见识一下呢！
　　“啊？”惊得乐君翔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觉得还是先去告诉冷啸他们比较好！”
　　离儿拖住了他，“不用了，因这点小事去把宿醉的人给叫醒还真的很不道德耶！得，”“可是……”
　　没等他说完，“就这样，记得去打理一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如果不告诉他们，那我可能会被冻死、骂死啊！”只可惜，人已走远，然后……“哎呀！冷啸、漠然、隐城，你们的心上人要出远门了啦……”
　　回到恋尘，人未到，声先到，“爹爹！爹爹！好好笑啊！你知不知道，那三个小子居然全都为情所困耶，段隐城那小子我倒是知道是因为谁，可居然连大哥和仇漠然也陷了进去，就不知道是哪两为天仙美女，惹得这两个出色的男人神魂颠倒了！”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离儿还是很迟钝的，话说完，人已在莫玄月的怀里。
　　就是不知道，如果离儿知道，那两个人是一个，也不是什么天仙美女，更是她自己会有反应呢？
　　因为唧唧姑姑的说着，并没有看见莫玄月深茫的眸子，一瞬间已消失不见，只淡笑道：“离儿没问吗？”
　　“我才懒得问，等他们追到美娇娘后，我自然就晓得了，而且，你不知道，他们三人居然都喝得烂醉如泥，现在还没醒呢！”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哦！是吗？”不经意的理了理离儿的头发，回复了平常的气息。
　　“爹爹，你刚刚是因为什么而有点不对？”所以说，在某些方面，离儿又细心异常。
　　莫玄月轻轻一笑：“爹爹只是觉得离儿对别人的事太过关心了！”
　　“只这样？”她还是满脸狐疑。
　　“恩，好了，快去准备一下，就起程吧！”揉了揉她的头发道。
　　“呀！爹爹，人家头发乱了啦！”连忙跳开，不满的撅了撅嘴，不过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整个人又兴高采烈了起来。
　　“去那个地方这么开心啊？”看着绽放光彩的脸，让莫玄月几乎想立刻就带她到达那个地方。
　　重回他怀抱，“那当然，那个地方孕育了爹爹呢！”娇宠的埋进他的肩窝。
　　莫玄月不再说什么，脸上只挂着柔柔的笑，这个圆啊！始终都是那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