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杂谈》辞青山

2、第一话·长生

　　一月白色长衫的儒雅男子牵着一约莫十、九岁的大红华服女孩子，站在曾经巍峨，现今却火光凄厉的宫殿前，良久无言。
　　“师父，我们走吧。”女孩声音嘶哑，像是哭过一般，“不用担心，国亡了····便是亡了。”
　　“长生，以后你便叫长生吧。”那男子拂去长生脸上的泪珠，温雅一笑“长生，我送你去修仙吧。”
　　“修仙？”长生抬眸，微微怔住，隐隐明白师父给自己起名的含义了，“为什么？”
　　“因为，仙道永恒啊，长生。”师父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在回忆什么。
　　“好，只要师父说的，长生都会去做。”长生拉着男子宽大的衣袖，轻轻的说着。
　　五百年后。
　　那个昔日稚幼的女孩子已长成妙龄少女，但只是破瓜之年。
　　“长生。”白衣锦袍，周身晕染着光辉的男子站在他身边，只不过不是当初那个会对自己温暖一笑的男子，一想起他，长生黯然垂眸。
　　“仙尊。”长生拱手而立，眼中淡漠，这是蓬莱岛的最高统治者，殷白。
　　“三日后便是你归列仙位，可是准备好了。”
　　她如今是半仙，无法长生。
　　“我可否，可否去见一眼师父？”长生紧紧地握住手，指甲陷入肉中，传来阵阵疼痛。
　　“去吧。”殷白转身，金丝滚边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随后“但之后，凡尘俗世，便就再无牵挂了，长生。”
　　那一日，冷冷雨落下，长生一袭白色罗裙，执一柄六十四骨竹伞，站在一墓碑前，拔去周围的枯草，然后就静静地站着，长生出神，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一幕。
　　“师父，仙道真的永恒？”望着躺在床上枯瘦的老人，掩去眸中的苦涩，其实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当个无忧的小女孩，奈何····
　　“长生，咳咳，今生不能成仙，来生你渡我吧！”
　　长生垂眸，掩去眸中失望，师父，这是还相信仙道永恒吗？“看着他眼中对成仙的热枕苦苦一笑。“好啊，师父，你说的，我便做。”
　　收回思绪，长生便转身而走，她没有找师父的后世，做人比做仙要好，成仙忘却七情六欲，淡淡漠漠的怎敌得过凡世繁华，怎敌得过有人牵挂。
　　时光流逝，三日对于长生不过过眼云烟。
　　长生看着自己身上与殷白同样式的白衣，想起自己为了修仙，放下自己最爱的红衣，不禁感慨时光竟是这般流逝的快，回首间已是百年身。
　　殷白将手放在长生的头上，授予她应有的仙阶，一缕青丝从长生头上落下，随风消逝，如同过往的一切，在她要长生的那一刻，都死去了。
　　恍惚间，想起了那句诗，恰如今日这般场景。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结发受长生，呵呵，如今真是已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