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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当张小春从梦里惊醒的时候窗外的天好像还没亮,她抚着极速跳动的心脏急忙忙的去看墙头上贴着的海报。
海报已经显得破旧了,可是海报里的人依然这么好看,就像是上天赋予了她静止的时光,永远也不会变老,一年如一日,三四年过去了,她依然还是这样。
但是让张小春失望了,本来当做良药的方法并没有让她心情变得平静,而她也终于开始意识到,这服药要开始失效了。
没有不会失效的药。从农村出来的张小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何况还是经常被拿来使用的良方,那就定然会有无用的一天,可以说她一直下意识的等着这天,却又远远不期望这一天到来,但是,怎么可能呢?所以那些学者才会挺直腰杆的嘲笑着所有的人类——我们就是矛盾的。多么理直气壮。
张小春叹了口气,双手用力的压向额头,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没了方向,这种压抑到心底的恐惧感让她心慌的无法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急忙忙穿起衣服想出去透透气,这种恐惧感太熟悉了,如果她不出去走走她觉得她一定会疯掉。
可能由于太过紧张的原因,张小春的动作不小心吵醒了一旁的室友,对方顿时一个直挺坐起,眼睛努力的眯起看着处在黑暗里的张小春。
“是不是到时候上班了?”对方急忙问道,她以为自己过了时间。
“没有。”对方没有发现张小春回答的僵硬,只因这一句“没有”就像天下得了大赦,放纵一切吭嘡的倒下,仿佛就像一具死尸一样随时会失去生命。
张小春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哀突然席卷而来,她咚咚咚的跑下了这个拥挤的二层小阁楼,而一楼就是她白天要工作的地方——一个规模不大却也不小的餐馆。
张小春一把打开了后门,清晨中带着混泥土气息的空气顿时扑面迎来,这才渐渐的压下了她胸中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躁动气息。
然后在这寂静的清晨里,她终于听到了那令她舒心的工地里施工的锤音,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像敲在心尖上。
这个城市里,没有谁比谁更惨,只有悲惨到一起去的一群人,不是么?
所以每当张小春知晓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不会被疯狂的负面情绪给淹没,其实说到底,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可她永远在做令自己矛盾的事。
看着太阳逐渐升起来了,阳光照射在高耸的大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张小春心里默默地说,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她讨厌身后那个永远散发着昨夜的残羹冷炙般油腻气味的地方,就像随时处在被淹没于失去梦想的巨大洪流,就像是太空里神秘而恐怖的巨大黑洞。
我该怎么办?
每一天,张小春不知道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多少遍。可是,周围的人似乎永远也不能理解张小春心里的那些狂跳而出的不甘,他们惊讶于张小春的想法,并用各种方法企图浇灭那看似可笑的野心。
是的,张小春来到城里之后才明白她的心理被称为野心,在村子里的时候就已经不被理解,谁知到了城里更是过犹不及,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支持她,果断独行的自己犹如一盆冷水当场浇下。
“出村干嘛,你知不知道村里人没文化,出去就算干也是苦力活,拿的工资还不一定高,到时候被人欺负了都没人帮撑着……”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出村不好的,听我舅舅说,很多孩子出去了都是做小姐的,名声都不好了,如今早就不敢回来……”
“干嘛老是想着要走,这里包吃包住,到其他地儿还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方呢……”
“就是,再说你又是从村里来的,还能想些什么呢,还不如在这里好好待几年,攒点儿钱回去长长脸,也好找个好人家好过日子啊……”
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劝告她别再痴心妄想,这种日子,几乎让人绝望。
每每到那个时候,她几乎都要忍不住后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总是在下一秒闪现过顾也那张美到倾国倾城的脸,这种感觉就像是濒临死亡的时候突然又满血复活了一样神奇。
今天的饭馆还是照常开工了,大家一样的工作,一样拼命的流着汗水,只为了赚那么一点微博的薪水,于往常好似根本没什么不同,放佛只有老板那精明而又算计的眼神瞟过的更加频繁。而张小春此时正两手各端着一盘菜,风急火燎的穿梭于各个饭桌之间,中间还不停的遇到催单的要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耐烦,好似再慢一秒他们就会损失一个月的生活费。
就在此时,这个饭馆里唯一一台破旧的电视机上,突然喊出了顾也的名字,张小春顿时浑身僵硬的停了下来,扭过头去看电视机里那个感觉已经熟悉到不行的女人,本来那张好看的脸,在浑浊的显示屏上被称的异常的平凡,一眼之下,恍惚间就像洗发店里洗头小妹一样的普通,但是张小春知道不是这样,顾也在她心里总是能超出寻常一切的美。
“嗨,老板盯着你呢。”跟她一个卧室的舍友好意的经过她身边撞了一下,提醒了一句,又匆匆走过,她张眼看向老板,果真看着老板眯着眼睛盯着自己,那眼神直叫人脊背发凉。张小春匆匆低下头,赶忙继续当起了勤劳的小蜜蜂。
“我去,顾也又得奖了。”上菜的过程中,一个学生妹盯着电视里的顾也感叹道,张小春赶忙上菜,实际上已经竖起了耳朵。
“那是,顾也演技好,长得也漂亮,最近红得很,不得奖才奇怪吧。”另一个立刻接上。
“是啊是啊,我最近可喜欢她演的XXX了......”
说道这里,两个学生妹津津有味的谈论起顾也最近演过的电影或者电视剧,话里之意满满的都是褒奖,两人说得兴起,甚至都不急着吃饭了。
张小春隐隐约约的听着,心里泛起甜意。
这个餐馆里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知道张小春是个“追星族”,喜欢一个叫做顾也的明星。
其实这在周围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他们是这个社会活在最底层的人,自己的生活都顾不过来了,那里还顾得上追不追星,更何况,张小春还是来自一个一穷二白的破乡村,那里连买一台电视机都困难。
“顾也还在我家住过咧!”当年初来乍到的张小春单纯的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豪的朝外炫耀,不顾及眼光。
这家伙是个傻子吧,周围的人纷纷用这样的眼神告诉她。
显然,没有人愿意相信顾也会住过那样的一种地方,都以为这家伙纯在空口白话。
当时的张小春也天真的以为顾也住过她家这条消息会被登在杂志或者报纸上,她甚至准备好了一种被世人注目的心态,当然,也为了寻找她。但是,随后她才知道,什么都没有,谁都不知道顾也去过他们村,去过她的家,躺在她的床上,吃着她做的饭,没有,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地方,都没有记载有关于那个村子里的一切,代替它的,就是顾也曾震惊娱乐圈失踪了三天的消息,甚至出动了全城的警力,这条消息,曾经占据了各大新闻刊报的头条版面。
张小春当时有些愣神,当时的她几乎已经身无分文,以至于不得不被迫留在这个餐馆干着日复一日,也仿佛永无出头之日的苦力。
而纠结这一切的原因,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顾也临走之前的那句话分了心,乱了神。
那时,当她还是叫串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时候,顾也腼腆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角,说,串子,如果你来城里,记得来找我,我照顾你啊。
那时,张小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里突然迸发出一种叫做急切的因子,并随着日子的积累而逐渐沉淀,而某一天,就等着它就突然爆发。
结局是张小春绝对想不到的,当时的她天真的相信了顾也的话,但是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她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到顾也,自己却蒙头一个劲的闯了过来,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像那天听过某个人念过的一首诗一般,诗里说,你在这头,我在那头......
至于处于另一边的顾也,在完全恢复过记忆之后,实在认为自己在失忆的那三天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那毫无张扬和攻击力可言的软妹子性格,在她的印象里是绝顶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但是事实上的确出现了,就像每个人都会有的黑历史一样,她不仅想把它狠狠地压在箱底,甚至想把自己那时见过的人说过的话恨不得统统打回地狱去,谁敢拿出来见光绝对的杀必死,所以,更别提能期望她记得她走之前说过的话了,也更不会想到,有人会受这句话的影响这么深,所以,当张小春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真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掐死,或者天降一条雷把她劈成失忆。
终于开坑了,对不住,等合同期间米有存稿,对不起各位读者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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