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 透》青山乱

5、chapter5

　　琉璃坐在学校的礼堂，左手撑着下巴，右手翻着膝上的文件。唯世的声音回荡在礼堂里：“同学们手上拿的是新一季度校服样本，请各位社团代表人细心考虑并投票。”因为初中部人数较多，所以采取了以社团为单位的投票式，琉璃被社长连哄带骗的弄了过来，参加了这场选票。
　　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校服样片，大多都是很标准的日式风，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忽然，她的目光顿了一下，，是一件简单的草图，甚至没有润色：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男生的是简单的直袖，袖口绣了“圣夜”两个字，袖摆处的扣子可以在运动时将长袖变为半袖；女生则特殊些，衣服下摆是小小的褶皱，泡泡似的很优雅。她提起笔，在图边的方框上打了个勾。
　　第二天琉璃来到学校时，看到许多人围在公告栏那儿“这次的制服和以往的相差很多啊。”一个女生说道。
　　“嗯，因为这次和高中部同款，所以要考虑综合一点，听说这是一个高中学长的设计的。”旁边一个同学回答道。
　　琉璃顿了一下脚步，想到昨天那件衣服上的罗马数字Ⅵ，有些疑惑。“是他吗？”她想，“如果是，该有多好啊。”她记得他的衣服上都绣有一个Ⅵ，她曾经问过他，他笑着指了指手上的贝司，她恍然大悟。然后开玩笑的说：“那我绣个ⅩⅩⅢ好啦。”
　　一切恍如昨日，可惜伯牙绝弦，子期不在.
　　放课后亚梦如平时一样等在初二楼下，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几斗？"亚梦略带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上次送来文件后几斗他就没了音讯，电话也总是关机，她还担心了许久。
　　这次要问问他究竟怎么了，亚梦想。一边按下接听键。
　　“今晚我来你家做客，欢迎吗？”他的声音略带笑意，让亚梦松了口气。
　　“前两天你都关机。”心中的责问脱出口却化为了娇嗔。
　　“前两天有些急事，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他调侃道。
　　“我才没有关心你呢。”“还嘴硬。”那边轻笑一声让亚梦红了脸，偏头正好看到琉璃，便急急说道：“琉璃来了，我挂了，哼！还有，我会跟妈妈说的...你来的事。”最后一句极轻，像飘落的柳絮，也不管那边的人听到没，就挂了电话。
　　几斗听到那边的忙音，笑了一下。旋即眉头紧锁，他对亚梦一直是妹妹似的关心，而那个应琉璃直觉上...他就看出她的不一般，从没有看过那样淡然到寂寞的年轻女孩。他这几天去了复活社，寻找了她的资料，可是很简短，只说是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简历越干净，越可疑。这也是他要去亚梦家的原因，一是接触一下应琉璃，二也是提醒一下亚梦母亲。
　　他想起那双眸子，干净而没有焦距，皱了皱眉头。

　　晚上，日奈森家。
　　琉璃坐在床上，翻着一个复古的黑色牛皮本，上面有着他留下来的行楷：

　　我跳进形象海洋的深处，希望能得到那无形象的完美的珍珠。

　　我不再以我的旧船去走遍海港，我乐于弄潮的日子早已过去了。

　　现在我渴望死于不死之中。

　　我要拿起我的生命的弦琴，进入无底深渊旁边，那座涌出无调的乐音的广厅。

　　我要调拨我的琴弦，和永恒的乐音合拍，当它呜咽出最后的声音时，就把我静默的琴儿放在静默的脚边。

　　这是吉檀迦利中的一段话，也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和她手上的银戒一起，放在他们常去的茶室。琉璃不觉得他只是为了遗留一段回忆，而是，一段线索。
　　可这意味着什么？她不知道。
　　窗外，一片黑暗，没有一颗星星，像她此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