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受逆来[重生]》西贝雨文

48、第四十八章

　　吃过晚饭沈卓念带着吉吉下楼溜达消食儿，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揣在口袋里握着电话。时不时自己走路碰到手机了还以为是消息提示，赶紧拿出来看，并没有消息。
　　他甚至有点想联系方苒，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她都知道自己和厉仲擎的关系了，或许，设计总监何铎也知道了。转念又想，公司除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在忙呢，一忙起来自然顾不得私人电话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其实没有更舒服一些。不管男人女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是自私的吧。他还是挺希望他不管忙不忙都能回自己一个信息的。
　　父子俩一路聊天走着，溜达着溜达着就走到了卓念上班等车的公交站旁。呃……说起来，自从他上班以后几乎就没怎么自己坐过车，厉仲擎总是有意无意的和自己“顺路”接自己上班。
　　当时不觉得，如今两人关系一升华，倒是处处都想起他的好来了。
　　沈卓念心思一动，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零钱：“吉吉，陪爸爸去趟公司好不好？”
　　擅自把自己的称谓改成爸爸，竟觉得十分顺口，吉吉也似乎很适应。抬起小脸问道：“去公司干什么？”
　　“爸有东西落在公司了，现在回去取。”卓念说着，牵着小孩往站牌走。
　　这个时候公交人不多，看车子来了，卓念把吉吉抱起来上了车。小孩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做公交车，开心得不得了，在窗边的椅子上坐都坐不住，动来动去总是想站起来，若不是自己阻止，恐怕连窗子都要打开了。
　　“爸爸爸爸你看那个！那是什么？”
　　“爸爸爸爸你看那只兔子好可爱……”
　　车子上就他呱噪得不行，接连几声爸爸听在卓念耳里很是受用，笑眯眯的回答吉吉那些幼稚又可爱的问题。
　　直到引得身后几位乘客偷笑，他们身后的一位抱包包的年轻妈妈甚至逗弄起吉吉来：“小朋友你真可爱，怎么只和爸爸出来呀？妈妈呢？”
　　沈卓念心咚的一下往下沉，只见吉吉一下变了脸，天真的笑容收了起来：“我没有妈妈。”
　　身后那年轻妈妈一下就尴尬了，轻轻拍拍他的肩：“先生对不起……”
　　沈卓念转头抱以一个微笑，示意没关系。
　　他最担心的还是吉吉这个敏感的小孩，不过身后那位妈妈还是很有办法的，抱着她家的小孩陪吉吉一起玩又把吉吉逗笑了。
　　沈卓念心有余悸，医生说过的，手术虽然很成功，吉吉还是受不得太重的刺激，辛亏下车的时候看吉吉面色如常，已经没有丝毫不开心了。
　　抱着吉吉下了车，步行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才到公司。远远的就觉得就觉得有些古怪。
　　还是小孩子眼睛亮堂：“爸爸，怎么会有警察叔叔啊？”
　　沈卓念皱眉，待看清了门口的人之后，惊得心猛的一跳，真的是警/察？
　　他知道设计抄袭这种案子的性质，都是低调处理的。中午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连警/察都来了。沈卓念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定了定心神加快步子往公司走。
　　怪不得呢，厉仲擎忙得连电话也不接。
　　那两个警察远远就看见他了，到了门口立即拦住了他，询问他的姓名职业。
　　“卓念！”
　　沈卓念不做亏心事心不慌，刚要回答，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接着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是方苒，见到了救星似的小声打探情况：“公司怎么了？”
　　方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我……”沈卓念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方苒趁着两个警/察不注意悄悄对他使眼色。
　　沈卓念再笨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话出口改成了：“我把东西忘记在公司了，回来取呢。”
　　方苒又问：“很重要吗？”
　　“不重要不重要，顺路而已。”沈卓念打个哈哈：“方姐你要去哪儿？有时间的话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方苒听完他这话，立即拉着他往停车场走：“走吧，你叫我一声姐我不请你喝咖啡？”
　　像朋友之间一样的平常对话，待进了停车场，方苒拉开车门却变了脸色：“卓念，我今天没时间陪你去喝咖啡了，改天吧，你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沈卓念本意也不在于喝咖啡，方苒这一系列反应太古怪了，他赶紧问道：“厉总呢？还在公司吗？能出来吗吗？”
　　方苒沉默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在警/局。”
　　“什么！”沈卓念声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八度。
　　方苒横了他一眼：“小点声，别吓着孩子。”
　　沈卓念自知失态，拍了拍孩子：“怎么会在警局？”
　　方苒淡淡的道：“例行公事做询问而已。对了，总裁没告诉他们你是他助理，你的工作牌也暂时被收起来了，这几天你别来上班，等通知就好。”
　　沈卓念疑惑，急急问：“为什么？所有职员都不能上班吗？”
　　“不是。”方苒启动车子。
　　警/察/局这三个字是有魔力的，听到就会让人觉得有不好的的事发生。明明只要冷静分析一下就可以猜到厉仲擎那样身份的人，又是这样的事件是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冷静不下来，脑子里一想到厉仲擎在警局这件事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沈卓念急吼吼的问着情况：“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他在里面好吗？会不会有事？”
　　方苒异常淡定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却很坚定，反问：“你觉得总裁会有事？”
　　她这么一反问简直是给自己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沈卓念没有回答。
　　方苒又问：“你住哪儿？”
　　沈卓念迅速报了地址，脑子里乱哄哄的，方苒刚才说了只有他不用去上班，他知道男人是为他好，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车子很快到达他住的地方。
　　临下车了沈卓念还想再问什么，一来想到这个行业最忌讳透露消息，二来看方苒的眼神大概是也不会说什么了。便悻悻的准备下车。
　　，方苒大约是看出他的想法，又交代了几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眨眨眼都别问。你平时和总裁同处一个办公室，总裁没有提到你，那就什么也不要做，等结果就好。”
　　沈卓念哑口无言，思维被搅得一塌糊涂。他明白了，厉仲擎是在保护他，这次的设计案说不定他也参与了，所以才刻意把他排在事件外，不想让自己卷进是非里。
　　可是明知如此，男人这样不问自己意愿的霸道做法，怎么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呢。莫不是……自己还不够资格同他一起并肩？
　　大概是他表情太消极，打开车门方苒又安慰了他一句：“别想太多，励风可不容易垮，你要相信厉总。”
　　因为方苒比他大了两岁，又是非常成熟聪慧的女人，这一安慰倒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
　　沈卓念点点头，抱着吉吉下车回家，小孩突然问了一句：“爸爸，谁在警局啊？”
　　“没人在警局，”沈卓念敷衍了一句，找出书本来：“来，爸爸教你认字，等上学的时候才能跟上进度。”
　　小孩很感兴趣，实际吉吉认得字挺多了，一个家字总是写不好，却了一撇，卓念便让小孩写上一页，自己坐在一旁握着手机发呆。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快要淹没他，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保护在厉仲擎的身后，什么也做不到，现在连他的消息都探听不到。到底是什么情况会需要厉仲擎去警局谈话？看看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若是出了警局他看到消息一定会回复自己的吧。
　　沈卓念突然不太确定，他非常肯定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可他更肯定他不了解这个男人。男人一开始对他的那些态度，后来的突然转变，让他茫然。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是沈卓念本人罢了。
　　那……到底是对是错呢？若他知道了实情，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沈卓念像是把自己逼进了一个迷宫，在里面打转出不来。
　　“爸，我写好了，你看！”吉吉兴奋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沈卓念看了一眼，确实写得好了。毫不吝啬的夸奖几句，他打算带小孩去洗个澡然后看会儿电视。
　　夜十点，吉吉睡着了。沈卓念快要被自己脑子里那些关于公司情况和厉仲擎与自己的感情纠缠逼疯了。
　　不死心的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翻看着手机里少的可怜的几个号码，手指停留在方苒这个名字上面，拨了出去。
　　“卓念？有事吗？”方苒似乎很忙，还听得见翻动纸张的声音。
　　连方苒都比自己能干的多。
　　顾不得其他了，反正方苒肯定看出他们的关系了，卓念不再遮掩：“方姐，总裁他……出来了吗？”
　　方苒听着那边有些迟疑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文件。是她忙糊涂了，虽说一直是厉总在主动追求这个能干漂亮的男人，可若是他不喜欢厉总，以厉总那样果断的个性，两人又怎会一直这么纠缠暧昧了这么久了呢？这次两人又单独出差了，说不定两人已经……
　　想到这点，方苒才考虑到卓念的心思，如实回答：“还没。”
　　沈卓念得了答案，焦急道：“那你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吗？只问话需要那么久吗？”
　　方苒下午从警局出来后便没有厉总的消息，她在警局打点的人也没有联系自己，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猜想那样的身份是不会轻易有事的：“我也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不过你放心，确实只是问话，别想太多……”
　　“那……我能去看他吗？”沈卓念早有这个念头，只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厉仲擎刻意隐瞒了他，若他不小心做错或者说错什么引起麻烦就糟了。
　　方苒斟酌了一下：“你稍等，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沈卓念应了，暂时挂了电话，等那边方苒再打来电话，“可以”两个字刚冒出头，他立刻替小孩掖了掖被角，风风火火的抓起外套带上钱往外走。
　　“谢谢方姐。”匆忙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你孩子怎么办？要不要我陪你去？”方苒连忙叫住人。
　　沈卓念换上鞋子关上门：“孩子睡了，我自己去就行。”
　　方苒纠结了一番，又开口：“卓念。”
　　沈卓念疑惑：“嗯？”
　　方苒一一交代：“记住不要告诉他们你的职业，若是情况不太乐观，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沈卓念顿了脚步：“谁？”
　　“董事长，厉宗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