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爱》粉粉女郎

2、第一次见面（捉bug)

　　沈雅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脱下了外套。她看了一眼苏洛寒，发现对方还穿着长袖的衣服，想了想，还是起身开了窗。
　　苏洛寒面无表情地盯着沈雅的背影，薄唇微微抿紧，熟悉他的人必然知道这个动作必然是苏洛寒生气的表现。
　　微风拂面，卷起了几分清凉。沈雅唇瓣不由地弯起，室内清凉，人的心情也陡然变好。
　　“苏先生，你好。我叫沈雅。你可以叫我小沈，或者小雅都可以。”
　　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精神病患者。沈雅见多了病人被自己的父母或者妻子儿女强行送过来治疗，有的人甚至是被捆绑而来，身上伤痕累累。一开始，沈雅还觉得不忍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沈雅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主动到精神医院来看病。不是说，没有看见有人主动寻求治疗，但一般这样的人都会寻找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精神科的医生。
　　国人重面子，轻易不肯言病，尤其是对于心理一方面更为严重。认为见了心理医生，便是自己精神有病，惶恐不安。
　　普通的人见了心理医生，都是小心翼翼地私下见面，更何况是精神科的医生。说句实在话，一般人看见了精神科的医生，都是避瘟神般闪躲。
　　精神科的人一般都辅以心理学，所以沈雅也擅长和人谈心。
　　苏洛寒听到沈雅的话，本是垂下的眉眼微微地抬起，凌厉至极，宛如出鞘的剑般逼人。
　　沈雅挂在唇边的笑容，有点僵硬。这位一看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愿意到医院来就诊。
　　“苏先生？”
　　苏洛寒看了一眼，眼前笑得十分温和的沈雅，让人无端觉得放心。但他知道，从进诊疗室起沈雅就在不停地观察着他，推测着自己的心理。他的眉梢不由拧起来，学心理的人，这点就是令人讨厌。
　　他，讨厌任何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
　　“苏先生，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好友，亲人，也可以把我当作垃圾桶，随您愿意说给我听什么。”
　　“然后，从中找出我话语中的矛盾，逐一攻破，得出我有病的结论。”他的唇边挤出了一抹讥笑，不悦之意不言而喻。“你们心理医生还真是治疗手段一如既往的简单随意。”
　　“我没病！”他搭在轮椅上的手紧紧地握起，撼人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住了沈雅，不放过沈雅的一丝一毫的举动。
　　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眼前之人，对医生有抗拒。而且，很敏感。
　　“苏先生，我想要提醒你一句，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是精神科的医生。想必你不是很了解这两者得区别，我们从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心理医生一般是从和你的言谈中来进行心理治疗，而我们一般是通过物理上的治疗，而治疗的前提是要通过你本人的同意，才可以进行。至于你是否有病，怎么可能通过区区一次谈话就可以来确定的呢？我之所以想要与你交谈，只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你。”
　　这话里，其实半真半假。沈雅确实一开始打算通过交谈，来了解苏洛寒的病情。但对方对于的医生的排斥，这种方式也只能够放弃了。
　　她翻开了苏洛寒的资料，薄薄的几张。只有几行关于患者的病情描述，不过最多的结论是幻觉性的的精神分裂。
　　苏洛寒笑了笑，他的笑此刻平和了几分，但还是有三分的刻薄。一双黑沉锐利的眸子嵌在了他苍白的脸上，即使是唇边淡淡的笑意也无法掩盖住他眼中的厌恶——那是对于医生来的本能厌恶。
　　“你很聪明。”
　　沈雅勾了勾唇，“谢谢夸奖。不知，”她转了转眸子，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苏先生，还愿不愿意和我谈谈心？”
　　“省了那些花招吧。”苏洛寒的手重新放回了轮椅上，沈雅看见了心里放松了一些，苏洛寒看来放松了一些。“我也没什么好讲得，五年前，一直有一个女孩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后来，我们成为了恋人。但是，那个女孩却突然消失了。而且，所有的人都对我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女孩。”
　　他线条优美的唇角紧抿成了冷淡的弧度，一双漆黑而含情的眸子紧紧地望着窗外，在金色的阳光下，他苍白的脸庞就像是冰雕一样，透着淡淡的冷漠，冰冻而透彻的美感。
　　她的笔尖，不由地在幻觉性三个字上转了转。亲人好友，都说没有这个人存在，这个不是幻觉性分裂症，可能性很低呀。
　　“你不会也给我下一个幻觉性分裂症的结论？”他转过了头，刚刚还存留的暖意一扫而过，只剩下冰天雪地般的寒彻。
　　“怎么会呢？”
　　沈雅将病例本放在了一旁，她唇边的笑意不减，“跟我说说那个女孩的事情，如何？”
　　不知道苏洛寒想起了什么。幽深的眸子中漠漠的寒意渐渐被点点亮光所吞噬，他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很浅，就像微风拂过的镜面一般，波光粼粼，细碎如银。很快，这点笑意就消失在他唇边的弧度上。
　　“她的事情，只要我自己记得就可以了。与你何关？”他极淡地瞥了一眼沈雅，凌冽而犀利。
　　沈雅“......”
　　沈雅真心觉得自己要无话可说了。还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病患，好吧，她现在还不可以把对方归于病患。
　　“苏先生，看来你对我们医生的成见很大？”
　　她侧头望了过去，不出所料地看见对方嘴角晕出了一个讥笑。
　　“医生这行业，说穿了也就是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不是什么特别高尚的职业。当然我是医生，自然会保持相对的操守。苏先生，”
　　她抬起了头，对着苏洛寒的眸子，唇边的笑意不减，“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再这样下去，苏先生你无药可救了。”
　　苏洛寒的视线慢慢地转了过来，只是随意地一瞥，却有股钟鼓馔玉的厮杀感。他的神情，很寡淡，仿佛并不在意沈雅的说法。片刻，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沈医生，不得不说，你这个激将法不错。”他慢慢地将背放松，但仍然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就像一个时时刻刻在准备博弈的拳击手。
　　沈雅垂下了眼眸，笔尖游转，对人的警惕心很高。
　　苏洛寒不急不慢地说着他和那个女孩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灰姑娘和王子对上了眼，只不过现在王子还在，灰姑娘却不见了。
　　逻辑很对，没有丝毫漏洞。如果是真有其人的话，就太好了。但如果真没有这个女孩的话，反过来，苏洛寒这样的病人很难治。因为，他本人无法找到自己记忆中的漏洞。
　　“嗯，”她在病例本上写着，随口地问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苏洛寒顿了顿，半响才开口道：“萧雅。”
　　“小雅？”笔尖一顿，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声音。
　　她不由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就对上了苏洛寒那双深幽般深邃的眸子，黑漆漆的，望不到边际。
　　他的眉梢微微抬了抬，目光似有似无地打量着沈雅，“她姓萧，叫萧雅，而不是什么小雅。”
　　沈雅尴尬地笑了笑。她刚刚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唤得是自己。小雅，这是熟悉自己的好友亲人会唤得名字。
　　还真是巧了。居然和苏洛寒的女友同音，至于这个女友存不存在还要继续考察。
　　她又拿起了一张核磁共振图，按照上面的核磁共振图像的显示，对方的腿应该痊愈了，根本不用做轮椅。但他本人，却还无法正常的行走。
　　她翻了翻前面的诊断书，果然也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吗？但诱因什么的，上面根本也没有些写。
　　资料太少了，她揉了揉眉，还真心不好解决。
　　一时间，诊疗室中只有沙沙树叶婆娑的声音。
　　“苏先生，介意我问个问题？”
　　苏洛寒慢慢地抬起了眉梢，半拧着，注意到沈雅那落在了自己腿上的目光，眉毛就全部拧起来了。但他很快就压下了怒意，“出了一次事故，以后这双腿就不能够动弹了。”
　　很敏感。
　　沈雅的目光没有收回，还是紧紧地凝视着苏洛寒的双腿。
　　“车祸？”
　　“算是。”
　　“是怕了吗？”她的声音，就像她那双被层层浓雾所遮掩的眸子一样，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愫。不急不慢地传来，却成功惹恼了苏洛寒。话只说了一半，苏洛寒却听出了沈雅的言外之意。说他苏洛寒，因为车祸而恐惧？！
　　喷薄的怒火，燃烧在了那双黑曜石的眸中，熠熠生辉。但很快，又全部压了下去。
　　易怒，但控制力也很强。
　　只是冷冷旁观的沈雅，得出了结论。恐怕连沈雅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旁观的时候，宛如一个机器人一般。温和的笑容褪去，只剩下一双毫无情感的眸子盯着他人，作出了最客观的描述，冰冷的，无情的论断。
　　“沈医生，太武断了吧。”
　　沈雅笑了笑，“抱歉。是我太过武断了。”但她，已经能够确定对方确实存在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有逻辑性，控制能力强，这样的人陷入了死角，往往最容易较真，也最不容易发现自己的漏洞。
　　治愈这样的病人，很难。但这样的人，才有令人治疗的冲动。
　　但现在，资料太少了。沈雅还无法做出诊疗的方案。
　　“和我聊聊，事故发生的时候你的感觉，如何？”
　　沈雅在笑，只是这种笑不达眼底。很假，很假的笑。
　　熟悉沈雅的人会说，这个女疯子又想要使什么坏招了！
　　“那么，你得出了什么结论？”苏洛寒在把自己出事的经历，就静静地望着沈雅。
　　沈雅干净利落地笑了一下，她一字一顿地说着什么。
　　苏洛寒握紧了拳头，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危险而迷人，“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沈医生，你再重复一遍。”
　　沈雅毫不在意，这样威胁自己的目光自己也看多了，她故意拖长了说道：“你——”

　　没忍住，又发了一张！小天使们，快快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