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醉知酒浓

4、啥时候要孩子？

　　到了饭店已经有些晚了，两家的父母都等着了。

　　见温婉一进来，温妈妈和程妈妈就立刻开口问道，“婉婉，没事儿吧？”

　　两位母亲异口同声的话一出，又相视而笑。

　　“没事没事。”温婉绾了绾耳边的长发，笑得温和淑女。

　　程烨看了看她的样子，也没有拆穿，替她拉开座椅，两人这才落座。

　　“听说最近抢劫犯是挺多的，婉婉以后出门小心一点。”

　　“好的，妈，我知道了。也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证件什么的，补办就是了。”温婉说得毫不在乎，天知道她心里在滴血呢。

　　那个包的价格也不低。手机，钱包，身份证，什么的，多麻烦啊。而且带给公公婆婆的礼物都没了……哪里好意思说。

　　程烨低低笑了笑，“妈，其实婉婉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只不过装在包里，也给抢了。婉婉在车上还难过呢。”

　　“这孩子！早就说了不用这么客气。亲家母，你看看，你女儿就是贴心。哪像我家那个小的，整天在外面疯玩，都不知道多少天没着家了。”

　　一听见温婉原本还给他们带了礼物，程妈妈的脸上笑意就没断过。温婉有这个心，就不错了。

　　温爸爸倒是好气又好笑，自己的女儿他还不了解，“亲家母，别太惯着我们家婉婉，她那脾气，我还不知道嘛。哈哈。”

　　“好了好了，婉婉就是太在意这些。下次就别带什么礼物了，都是一家人。折腾一遭饿了吧？”

　　程爸爸笑眯眯的看了程烨一眼，又看了温婉一眼。觉得俩孩子感情还算不错，也就满意了。

　　温婉偷偷的踩了程烨一脚，眼神里尽是控诉，要你多嘴，要你多嘴！东西都没了也好意思说……丢人死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被抢劫了包。

　　关键是警局的科长都知道了……丢人死了好吗。

　　程烨哪里会不知道温婉的心思，只是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背，“饿了吧，先吃饭。”

　　然后服务员有条不紊的上菜。

　　这是他们家的惯例，两家人每个月一起吃一回饭。每两个月和老人一起待一天。程爸爸是个很和蔼的家长，这么定下规矩，都是因为觉得有利于家庭和睦。当然，事实也证明确实是这样。

　　酒过半盏，程妈妈说到谁家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特别的开心，“我去看过了，小家伙特别激灵，哎，小孩子啊，白白胖胖的多好看呐。老程，你说是不是？”

　　程爸爸笑眯眯的点点头，“那是，哎，对了，你们俩准备啥时候要孩子呢？”

　　温婉的身体骤然一僵。

　　程烨心底一沉，面上却笑了几声，“妈，这事儿还不急，我现在工作也忙，要是有了孩子，也没时间……”

　　“婉婉该有时间吧？何况就算你们没时间带，不还有我们四个老家伙嘛？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啊，婉婉，可别任性，你看看，你们都结婚一年了，也是时候要孩子了，不是妈妈说你，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早点要个孩子，咱们几个老人也有事情做，你觉得呢？”

　　温婉捏着裙角的手兀然抓紧。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妈，我知道了。”

　　她这么顺从。看得程烨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她不想要孩子，又或者说，不想要他的孩子。
　　温婉总是这么乖巧，表面上看来。程烨的心蓦然紧了一拍，好像有一双拳头死死捏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明白她全部的不愿意。想到这里，放在餐桌下面的另一只手几乎青筋都要握出来。

　　“知道了就好，不过光知道没用啊，你们得采取行动嘛。”

　　“噗……爸，最近抗战片看多了是吧？”温婉打趣温爸爸，夹了一筷子虾仁放他碗里，“来，多吃点。”

　　“你爸最近戒烟了，胃口可大了。”

　　“是呢，听说戒烟就会长胖，爸，你可要小心了啊。”温婉笑眯眯的和温妈妈对视了一眼，好像前面一闪而过的难受不过是一场幻觉。

　　当然，她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可程妈妈就没有这么好糊弄了，看儿媳妇这边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也不好多说，只能从自己儿子这边下手，“程烨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婉婉这身体好着呢，你是不是该努力努力了？让咱们几个老家伙趁早抱孙子嘛，我看呐，最好是生两个，老公，你说是不？”

　　“是啊是啊，一家一个，哈哈。”程爸爸大笑了两声，旁边的温妈妈温爸爸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烨跟着笑了一声，“你们几位啊还是消停点吧，孩子都得平分的话，那我儿子日子也太难过了。”

　　温婉一听，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绯红，扯了扯程烨的衣服，小声的埋怨，“说什么儿子呢。”

　　程烨安抚一般的按了按她的手，小声回答，“这不是陪爸妈高兴高兴么。”

　　也不是这么个高兴法。温婉心里都要翻白眼了，她又不是母猪只负责生。她还有她的事业和生活呢，生孩子什么的……又痛又麻烦，还吵得慌，想想就可怕。

　　何况是和程烨呢。

　　一席罢了，程烨去底下车库提车，晚上两家人小酌了几杯，程烨倒是没喝多少，不过脸色变得有些红润罢了。看着他嘴角都带着笑意，温婉有些担忧的问，“喝酒了，还是我来开车吧？”

　　“嗯？”程烨嘴角挂着笑，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说——算了。”温婉见他那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觉得不想打扰了。

　　然后缩了回去，整个人被笼罩在车内，坐在前排驾驶室的程烨，他们俩互不相见。

　　程烨嘴角的笑终于沉了下去，那句话几乎卡在喉头，就要喷薄而出，他刚才几乎要说出口的话是——温婉，我们要个孩子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只不过是在想象有了孩子以后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罢了，可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只是自己营造的梦。温婉随口问出来的关心，并没有再问第二遍。

　　温婉，你从来都是这样。对我，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淡得还不如一个普通朋友。

　　程烨很想问温婉，婉婉，一年了，你现在，心里可曾有我一丁点的位置。

　　可是明明温婉的心里，没有别的男人。程烨知道温婉的心结，她只是把自己的心关闭而已……可即便他知道症结所在，也无从下手。因为温婉浑身都散发着铜墙铁壁一般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