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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神秘的女客人 ...

  •   国王陛下出海带回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裹着从头到脚的黑色袍子,连眼睛都无从让人发现。

      宫里所有的人都在对此传递着自己的小道消息,有人说她一定是个绝世美人,不然怎么能迷惑住冷清的国王陛下跟着回宫?也有人说她是个苍老的老太婆,皮肤松得可以打褶子,枯黄的牙齿阴渗渗露着,最喜欢的就是纯洁少女的心脏。

      国王为她在一个僻静角落准备了一间单独宫殿,一系供应都准备妥当,还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侍女去伺候她。

      那么这位神秘的女客到底是谁呢?

      在抓心挠腮几个晚上之后,哈里亚小王子终于忍不住了,他趁着课程的间隙偷偷溜到宫殿的窗外踮起脚尖。

      他的父王在里面!正背对着他坐着,那个女人和父王相对而坐可惜被父王挡住的身子挡住了脸看不清,可恶。他又拼命把脚踮得更高一些。

      “陛下,有个小客人在偷看呢。”那个女人发出一道阴沉粗哑的声音,活像是从底下最深处挤出来的一样,阴嗖嗖的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

      伊兹密皱眉,起身走到窗子边上,一抬眼就看见趴在窗台上那顶黑发,“哈里亚,你不在好好上课躲在这个地方干什么!”他厉声训斥道。

      若是平时哈里亚早就撒腿逃开他父王的火焰,但是现在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个女人捉走了,神啊,这就是父王看上的女人?长形的脸两边搭着油腻腻的黑色卷发,鹰钩鼻子,眼睛像一颗幽深闪着暗光的绿色珠子。

      他抬起头有些委屈地对伊兹密说,“父王,不要这个人当我母后好不好,她——太丑了。”

      “胡说什么!”若不是隔着窗子,伊兹密几乎要把手敲到哈里亚头上去了,这说的是什么傻话。

      “本来就是。”哈里亚更委屈了,他问过比桑,他说自己母亲又漂亮又温柔还特别爱笑,“我要我母后!”

      “你——”伊兹密心中一恸,怎么也训不下去了。

      “呵呵呵,小王子殿下。”那个女人桀桀怪笑了两声,对着哈里亚勾勾手指,“小王子,你说我很丑?”

      “是——的。”盯着她的眼睛哈里亚突然觉得有些眩晕,意识越来越模糊。

      “坎贝尔,你对哈里亚做了什么?”伊兹密面色铁青拔出长剑对着坎贝尔的脖颈。

      “诶呀,陛下,我怎么敢伤害王子殿下呢,他是您的孩子,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您的呀。”坎贝尔恭敬地俯下身子,“您也不希望小王子知道我们的谈话对么,我只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罢了。”

      侍卫把哈里亚抱进来,伊兹密仔细检查过微微松口气,他确实只是睡着了,他沉声挥挥手,“带王子回去。”

      他抬起头凝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坎贝尔,我之所以对你宽容是因为你说你能够达成我的心愿,如果你欺骗了我我不会放过你。”

      坎贝尔微微勾起唇角,应道:“殿下,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我才能够实现你的愿望了。”

      伊兹密面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开口道:“但愿如此。”

      自从希达落海之后,伊兹密的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难以对人言说的隐秘期待,既然希达和尼罗河女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尼罗河女儿每次都能够从尼罗河中化险为夷,那么他的希达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同样地回到自己身边?这个念头像一支毒药不断烧灼着他的心,他没办法对任何人诉说,只能一遍又一遍拿着这只毒药麻痹自己。他开始出海,不断地在那片海域上游弋,希望升起又破裂,周而复始让他都有些麻痹,说不清自己还在这茫茫海面上期待着什么。

      这次出海时他仍然没有发现希达的一丝踪迹,但在狂风暴雨中他在海面上发现了一直漂流的木箱,他下令把这只木箱打捞起来,结果里面就是被禁锢的魔女坎贝尔。

      “我漂流了许久许久,是您把我拯救了出来,陛下,我会报答你的。”坎贝尔跪在甲板上对他说。

      本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打算船一靠岸就放她走,但是坎贝尔的一句话使他改变了主意,“陛下,你心中的那个女人,我会让您实现心愿的。”

      也许只是微弱的奢望,伊兹密还是把她带回了宫,他绝望太久了,哪怕只是一个火苗也能重新点燃他。

      “你要怎么样把她带回来?”伊兹密问到。

      “血,和诅咒。”坎贝尔低头说到,“只有他们才能打破时空,我需要一个诅咒,一个恶毒的深刻的充满力量的诅咒。”

      伊兹密心头一紧,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关于时空的事情,他不由坐直了身子靠近她,“会对她造成伤害么?”

      坎贝尔一笑,“殿下,把一个人从时空中抽离出来这本来就是最可怖的伤害,您不要了么?”

      “不,我需要。”伊兹密简短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好,殿下,我需要那个女人的东西,越亲近,越是来自她身体的东西越好。”坎贝尔说。

      “我派人去宫殿取她用过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找到她的头发。”伊兹密说。

      “哦,没有更好的东西了么,这样会很困难。”坎贝尔轻轻摇头夸张地叫道。

      沉默片刻,伊兹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手帕放在她面前,“这个可以么?”

      坎贝尔抽动鼻子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些狂热的神色,“当然可以,陛下,处子血是最好的东西。”

      “需要多久?”伊兹密问。

      “谁知道呢,大概要很久。”坎贝尔摇摇头,“陛下,您太心急了。”

      伊兹密静默不语,他起身,“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不过,陛下,也许我可以让你先感受一下。”坎贝尔叫住他,意味深长说到。

      从她那身宽大的黑袍子下面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香料递上前,“陛下,晚上点燃这个让您入睡吧。”

      深夜,盯着那一小块香料许久,伊兹密把它投入香炉——

      这样,就能看见希达么?

      ......

      伊兹密是在一阵熟悉的香味中醒来的,身下织物柔软纹理细密,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很漂亮很暖和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柔软的颜色,他摸了摸坐起身。

      他身处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面,房间不大,但所有陈设都显得很奇怪,他走过这么多国家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格。

      他躺的地方应该是一张床,床边有一张像是桌子的东西,还有一个方形的木柜子,到处都摆放着他认不出的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桌上有一个半弯着的圆形罩子,里面发出黄色的亮光,亮到他能够看清房间另一头墙上花纹的线条,伊兹密突然觉得这东西有些熟悉,这很像希达曾经和他提过的一种叫电灯的东西。他想去拿起那盏灯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像一阵风一样就穿透了那盏灯,他赶忙又试了几次,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用空气做的一般,轻轻松松就能穿透过去,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重物。

      坎贝尔是给了自己劣质的香料么!伊兹密一拳锤在桌上,但一丝分量也没有,倒是让他差点失去平衡。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旁边桌上摆了几幅画,里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向他心底最深处拍打过来,这个身影是这么熟悉以至于无论他费劲多大力气逼迫自己忘掉也能在第一眼就掀起惊涛骇浪。

      他拿起一幅捧到自己面前,黑色短头发,俏皮的神情,没心没肺露着几颗白牙的笑容,除了自己心底的那个姑娘还能有谁呢?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从上面摸过,这幅画的画师技术很高超,分毫毕现,一丝一毫完完全全地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起来,那些故意被他压制住的记忆像破开大坝的洪水倾斜这喷涌过来像是要把他吞没,他跌坐在床上。

      不过,这里应该就是希达生活的地方了吧,伊兹密眼眶有些湿润,这件小小的充满温暖气息的屋子的主人就是他心爱的姑娘。

      他眼神充满温柔轻轻抚过空荡荡的床铺,好像正看见主人躺在上面对着他撒娇。

      希达在哪里呢?他看到墙上有一个长方形很像门的东西,他走过去,刚一触碰到门身体就像融进去一样穿透过去。

      他眼前的是一个比刚刚更大一些的屋子,屋子正中间有一排看上去很软的厚椅子,他一眼就看到了中间坐着的那个身影。

      希达!他喃喃出声。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背影的轮廓,她总是喜欢这样坐着,微微向左边倚靠一点,曾经许多个夜晚,他从公文中抬起头就能看见这个背影。

      时间也许能冲刷掉许多东西,但总有一个人历久弥新,不会被沙尘掩埋。

      希达的头转过来了,伊兹密心中一紧,这么多年了希达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她如果哭着扑过来自己要怎么安慰她?或者因为自己这么久才过来,她生气了故意不理自己?伊兹密脑海中百转千回,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尽管希达的视线扫过来了,她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平淡无奇地收了回去,伊兹密的心被高高提起又狠狠坠下——她根本看不见自己!

      伊兹密大步站到她面前,低头俯视自己的爱人熟悉的容颜,希达仍然专注地盯着墙上一副会动会发出声音的画,他不死心地挥挥手,希达仍然没有反应。

      好吧,可能那块香料的功效只能如此了,伊兹密颓然坐在希达身边。

      但是,哪怕是这样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也很珍贵,伊兹密侧头看着希达,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心酸涌上心头,已经七年了,哪怕是这样看着自己的爱人也是一种奢望。

      时间一分分过去,伊兹密的心也沉静下来,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踏实又满足的味道。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起墙上那个抓走希达全部注意的东西,这就是希达曾经提过的电视吧,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伊兹密看见上面的画面不断变换,时而有两个小人在里面说着什么,时而出现山川河谷,时而出现一些人拿着吃的用的在里面热情满满地叽叽哇哇说着什么。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碧蓝的水池,水很干净能够一眼看到整齐的白色池底,这是干什么呢?伊兹密纳闷,这时一阵欢呼声传来好几个年轻男子出现在画面上,他们长相各不相同,但都算硬朗帅气,□□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块状肌肉,更让伊兹密不满的是他们下身也只穿了一条极短的裤子,那条短裤包得紧紧的在他看来跟没穿也差不多了。他起身双手叉腰站在希达面前试图阻挡她,但无奈的是他的存在丝毫没有阻隔希达的视线,她眼神专注屏住呼吸显然是看得极为专注的样子。

      伊兹密气闷,挥了挥手只得又坐回去。哎,算了,反正希达迟早会回去。

      这时,另一边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伊兹密错愕地看到一个小男孩蹬蹬跑到希达怀里。

      这是谁?他知道希达家里只有她和她父母三个人,这个孩子是谁?

      他好像和希达很亲密的样子,拿着本书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希达拿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像在给他讲解东西,时不时抬头向他确认有没有听懂。

      那个小男孩时而茫然时而顿悟,希达有时也训斥他,最终又露出骄傲的笑容。

      伊兹密脑袋昏沉沉响成一片,他此刻只想知道这个小男孩和希达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两张相似的脸赤裸裸地宣告着两人之间的血脉联系,不同于哈里亚,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比泰多的印记——不,不会的,希达不会背叛自己,伊兹密强迫自己压下那个可能让他疯狂的念头。

      希达,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我的,伊兹密面色沉沉,他很愤怒,更多的是恐慌,他无法想像如果这个猜想一旦成真自己该怎么面对。

      他僵硬地站在墙角,看着希达把那个小男孩送回房间。

      希达坐在桌子前面,那盏叫灯的东西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她的脸庞被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他站在希达的身后,看着她埋首写着一行行方形的文字。

      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张小小的图片,上面有一大群男男女女,短头发笑容灿烂的希达正亲密地趴在一个男孩子身上,心中那个隐秘叫嚣的声音变得更加肆意。

      是真的么?是真的么?他多么想抓住希达的肩膀问她——你放弃了么?你背叛我了么?你投向了别人的怀抱,选择了一个和你同样时代的男人?甚至有了一个和哈里亚一样大的孩子。

      一触及这个念头,无休无尽的痛意啃噬上他的心头,这样算来,希达不过刚刚回来就——

      明明应该愤怒的,明明应该马上掉头离开再也不看她一眼的,可是伊兹密却觉得失去了所有力气甚至连怒火都烧不动了,更多的是酸楚和灰败,他心中最后那一点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欣悦都在湮灭。

      自己真的应该把希达拉回来么?

      伊兹密黯然神伤,望着那延展到腰窝的黑发。

      希达把东西收拾整齐,突然,他看到希达从脖子上掏出一个东西,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给希达的项链。

      一点星火雀跃跳动,他盯着希达看,只见她低头轻轻吻上那枚项链,唇瓣中吐出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伊兹密,我很想你。”

      她用的是比泰多话,伊兹密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能够这样动听,简单的几个字能够给自己这样大的震撼,就像吹醒被雪覆盖万物的那阵风,逶迤地从他心头扫过。

      被浇灭的欲望烧得比之前更加旺盛——自己当然得把希达拉回到自己身边!自己是王,自己孩子的母亲自己凭什么放开。

      他低头向希达的脸蛋吻去,一别经年,伊兹密的心居然像毛头小子一样扑通扑通狂跳起来,马上就要碰到了——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伊兹密失去了意识。

      ......

      “坎贝尔,你的香料似乎质量不太好,一会就没用了。”伊兹密的脸色黑得难看。

      “陛下,我也无能为力呀。”坎贝尔笑得狡猾,“谁让您自己不抓紧时间呢。”

      在之后的很多年,坎贝尔一直是比泰多王宫传奇般的存在,虽然她看起来又老又丑行动古怪,但王和王后对她却格外优渥。

      据说她常常向王提供某些功用的熏香,能够让王后殿下双颊飘红予取予求,更多时候王后向她讨要一些免除妊娠烦恼的药物,当然,这都只是据说。

      她那里似乎总能摸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受欢迎的是一种据说可以让心上人爱上自己的香囊,私底下哈德塞年轻的宫女侍卫们每每有了心上人,都喜欢摸黑去她那里用几枚银币换一个。

      你说有没有效果?谁知道呢。

      总之大家都知道坎贝尔很神秘,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番外.神秘的女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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