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天下》强者天下

5、赛琳娜.格林的回忆

　　十八岁，最美的年华，赛琳娜.格林是在中国度过的。

　　时至今日，当年R大的毕业生们，还依稀记得艺术系的一个绝美身影。

　　她已有竹马彼得，来神秘的东方只为了年少的夙愿。这样当她白发苍苍，子孙满堂，还有恣意飞扬的青春可以怀念。

　　异国的风土人情，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赛琳娜与张胧月，只见过三次，却让她记了三生三世。

　　第一次，我知，你不知。

　　那天，赛琳娜从教一匆匆出来，抱着一摞书准备去上下一堂课。必经之路上有一家薄饼店，出售物美价廉的东方美食。赛琳娜没事时也经常去解解馋虫，对这家的薄饼情有独钟。

　　本来她是匆匆路过，却被一对情侣的说笑声吸引。

　　女孩和男孩似乎正在热恋，女孩一面剥开手中的橘子皮，一面调皮地将橘子瓣塞进男孩的嘴里，男孩宠溺地一一吃掉。直到售卖窗口里递出刚出炉的薄饼，女孩才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一声快迟到了，带着男孩和薄饼匆匆离开。

　　真是美好。赛琳娜不由自主想到彼得，自己优秀的未婚夫。在别人面前总是保持疏离，却唯独对自己温柔。呐，下次回国，就和他结婚吧。

　　这时一个背影出现在她的视野。这是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国女孩。直直的黑发扎成一束垂在身后，一身黑色运动装干净利索。她刚才似乎是在情侣后面排队，自然地被赛琳娜当成背景忽略掉了。

　　然而她的举动却让赛琳娜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接过自己的薄饼后，她向远处望去。那对情侣已走出视线。然后她弯下腰，轻轻地捡起女孩匆忙间掉落的橘子皮。捡完后，她默默地离去，只在路过垃圾箱时顺手丢掉了橘子皮。

　　绅士，真正的绅士。

　　赛琳娜不由自主地赞叹。

　　没想到在远离英国的异乡，都能见到消失已久的绅士精神。

　　不会当面指责，因为这样会让别人难堪，所以一定要等情侣走远后再捡起。默默做事，只为心中准则，而并非为了博取别人的赞誉。做完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说明这事很平常，已成为日常惯例。

　　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似乎发现了一个和彼得一样的绅士呢。

　　第二次，我知，你知。

　　那天赛琳娜经过琴房，听到一曲《梦中的婚礼》。

　　弹奏者的技艺不高，琴声却格外动人。

　　仿佛在心中的世界里，真的在进行一场梦幻般的婚礼。

　　赛琳娜不由驻足，看到一个沉醉其中的背影。

　　是上次的绅士呢。

　　一直到余音消散，赛琳娜才礼貌地问道：“打扰……我叫赛琳娜.格林。请问你是音乐系的学生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那个女孩站起身来，微笑着说：“张胧月。我不是音乐系的学生，只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
　　这
　　样阿。赛琳娜热情地问：“那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新年派对？如果你来弹伴奏一定会有奇妙的效果！呃，还可以获得，那个，应该怎么说来着？实践学分！怎么样？“

　　张胧月依旧微笑着回答：“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有表演的欲（望。我的音乐只为自己而弹。”
　　“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赛琳娜看着她走远。

　　中国人喜欢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经年的练习只为弹奏给自己一个人欣赏，这样任性的人，真的存在么？

　　呐，好像，有点心动呢。

　　第三次，我知，你已忘。

　　大四，快要回国了呢。

　　圣诞节前夕，赛琳娜特意去潘家园的古玩市场为彼得挑选礼物。琳琅满目的珍品奇藏让她目不暇接，直到落日西沉，她才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尊包装好的明代青花瓷瓶往回走。

　　那个歌手写得真好，“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彼得，你一直在等我，对吗？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这个作为新婚礼物，不知你是否会喜欢？

　　刺耳的刹车声，赛琳娜迷茫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向自己直冲过来。

　　转身跑开，似乎来不及了呢。

　　彷徨间，是谁拉住了自己的手？眼前一片漆黑，是谁的声音在温柔地说：“不要看。”

　　耳边只听到一声惊天地的巨响，行人的抽气和尖叫声，好像还有，卡车倾覆的声音。

　　那只手拉着自己走远。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远远的火光。

　　“生命就像青花瓷器一样易碎。珍重。”

　　看到她时，只觉得是命中注定。

　　“胧月，怎么是你。”

　　“周末经常来逛古玩市场，凑巧。”

　　“你救了我的命，可是，我本来躲不过的，是怎么……”

　　“自卫。你只是顺带。不用感激。”

　　“那个司机……”

　　“死于翻车后的起火。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是你的话，可以救他的吧？”

　　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我为什么要救他？”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救。”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十年后，再一次，看着她渐行渐远。

　　这一次，是永别呢。

　　胧月，一定要，幸福呀。

　　满身鲜血的女人看着女人和婴儿消失的方向，身躯逐渐冰冷，嘴角的笑意却久久不曾逝去。

　　季希文永生难忘那天雷滚滚的一天。

　　张胧月为了军火的事情去了一趟欧洲，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一岁大的婴儿。

　　当她把孩子交给小言并且吩咐别养死了的时候，季希文在忙着把惊掉的下巴安回去。

　　小言：“……”

　　希文：“咳咳。老大，这孩子是谁的呀？”

　　张胧月：“算我的。”

　　希文差点没呛死。

　　老大您出差了三天这孩子都一岁大了呀！！！您的节操呢！被小言吃了么！

　　正要出声对小言表示哀悼，却看到小言仔细地将那孩子接过，仿佛接过一世的珍宝。好像他不是刚执行任务回来的杀手，而是下班回家的父亲一样。

　　天雷劈下，季希文，卒。

　　呜呜这个世界太恐怖了我要回火星。

　　从此道上的人都知道铁面阎王多了一片逆鳞：莫恩.洛夫。

　　惹阎王者，死；惹莫恩者，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