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恋生》舞慕执樱

16、抉择（上）

　　当她醒来时，身旁竟还是束流哥在守着。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呆呆地望着。她一下子懵了，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一醒来看到的不该是爸爸妈妈吗？不该是回到了21世纪吗？怎么会还在秦朝的寿春，还在两千多年前？不是的……不会的……不可能的……她遏止不住的悲痛涌向心头，无法控制，无法相信，一下子大哭起来。
　　束流看着醒来的妹妹情绪失控，突然大哭，也是手足无措，连忙安慰：“不怕，有哥在，不怕……”念念被他搂在怀中，不停重复那一句话。他在心底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妹妹落水都三次了，他实在太无能了，连妹妹都保护不周。
　　“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断断续续边哭边喊，念念的无力感彻底爆发了。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以为可以穿回去正常生活，可如今，这根本就不可能了。这一落水失败，推翻了她的猜测，直接决定她很可能无法再回现代……
　　束流心疼不已，面对有些歇斯底里的妹妹，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此时蔻槿轻轻走了进来，看见念念也十分担忧，试图从束流怀中接过她，予以安慰，却不料她突然猛地一个劲摇头，口中哭喊：“不要，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子衿不要自己一个人……”虽然吐词并不清晰了，可是束流却明白了。
　　紧紧抱着子衿，安抚道：“不会的，哥不会丢下你的。哥永远陪着你，别怕……”蔻槿忽而有些明白束流的想法了，这对兄妹从小相依为命，恐怕子衿对束流的依赖并不是一段幸福可以代替的，而束流对子衿牵挂、疼爱也不是别人能够超越的。换言之，现阶段他们是谁也离不开谁的。而自己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兄妹的平衡，让子衿有了危机感吧……
　　事实当然与蔻槿的揣测并不完全一致，可从某种角度上看，却也有合乎情理之处。如今的念念，哦，不，如今的子衿，大概再也不能也不会用回“赵念苏”这个名字了，而伴随着这三个字一起埋在心底的，属于21世纪的记忆，也不得不锁在心底。如果彻底选择做子衿，那么哥哥束流就是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五日后，子衿跟着束流出去散散心。这五日之内，她心情沉闷不快，脸上几乎只有一种表情，眼神也是颇显呆滞，而且整天不说话，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束流。这样的郁郁寡欢，一反常态，村子里都有所耳闻了。不少人惋惜她是落水落下病根，吓傻了……
　　刚到村口就碰到熟人，一农夫的小女儿名唤阿珍。阿珍见子衿仍是一副淡漠神情，也是十分的同情，正走近想和束流询问几句，结果子衿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子敌意来了，猛地瞬间瞪圆了眸子，细嫩的小手将那阿珍一推，居然将其推倒在地了，然后用手紧紧环住束流：“不要你靠近我哥哥，不要……”
　　束流没想到子衿会这么激动，而且会把人推到，想扶阿珍却又一时间不敢轻易松开子衿的手，正是尴尬呢。还好阿珍并不计较，知道子衿平日里乖巧不会无理取闹，也不责怪生气，自己站起，轻语道：“我无碍，不用放在心上，我还要回家，先走了。”微微颔首，望见子衿噙着泪水，更加同情，轻叹一声就走了。
　　束流也没有责备子衿，背着她回了住处。
　　又三天后，束流在收拾行李。子衿终是忍不住，问道：“哥，你在干嘛？”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明天我们就回下相去。”束流停下手里的事，一抹微笑映入子衿眼帘。
　　她愣了愣，低头道：“我，我没想回下相……”
　　束流不解，便问：“那，你想去哪里？”
　　她的头更低了，却想起这几日似乎没见过蔻槿了，突然转移话题：“哎，哥，姐姐呢？”
　　束流没有立刻回答她，顿了一顿：“她，回家了。”
　　“哥……是不是，因为我……”
　　“怎么会呢，与你无关。你还小，不懂这些的，是哥哥自己的问题。”
　　“不可能，她那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敢从家里跑出来跟着你……”
　　“好了，你到底想去哪里，哥都带你去。不要管那些外人了，好吗？”
　　子衿若有所悟，她毕竟是个高中生，恋爱这种事，虽然她没经历过，可是听人议论听多了，总会有用的，比如现在。她的自责又多了几分：如果没有我，他们不会相遇，不会害林姐姐委屈离开，如果不是我的缘故，哥和她一定会有更……
　　“哥，有一件事，我想，该和你解释一下……”她的歉疚已经不容许她再霸占别人的哥哥了，不容许再去欺骗对她这么好的束流哥哥了。
　　束流看她一本正经，而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便拉着她一起坐下：“好，你说吧。”
　　她长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双目视线移向束流：“我，真正的名字叫赵念苏，来自两千多年后的21世纪，也就是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我的灵魂穿到了你妹妹子衿身上，在我们那里这叫穿越。正因如此，我会知道这里即将发生的大事，会用公元前218年这么看似奇怪的语言，而不是拥有所谓的预知能力……”
　　束流紧皱的清眉久久不得舒展，也许是不明白，也许是不能接受，又或是根本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是不要觉得我是因为落水次数多了，吓傻了胡言乱语的，我所说的千真万确。五年前落水的时候我就穿到子衿身上了，可是却无故失忆，导致我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穿越来的。可前不久再次落水突然恢复记忆，这才恍然大悟。告诉你我有预知能力就是怕你不会相信而担心我是不是中邪了什么的。我……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想再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