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紫罗兰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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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晨,起了个大早.稍稍梳洗,吃完早餐后,我便出门了.
目的地:东京综合医院.但不是去做清洁工.
昨天接到制造公司的消息说考虑到我没有监护人,平时也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所以董事会决定每个月拨给我15万作为生活费.而这笔钱,是从我的年终分红中提前预支的.
每个月15万,应付我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而且也不用打工.我乐得轻松.看来我到底不是个勤快人.(某可:这个预支的做法是某可瞎诌的,没有可考依据.另外15万自然是日元~~~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100日元折合人民币6.6493元吧~~所以佑一个月拿多少钱,大伙心里有数了吧~~~~~)
所以这次去医院,当然是解除和院方的劳资雇佣关系,顺便将前两个月的薪水结算一下.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睇了眼抱在臂弯里的一小盆紫罗兰.
“代我向你们部长问好!”那天,买完蛋糕的立海大四人向我们道别时,我很客气礼貌地随口说了一句.
“问候要当面说才有诚意.”仁王很不给面子地回嘴,撇着唇角.
“有时间我会去探望幸村君的.”我不以为忤地笑笑.
所以,这次去医院,也是为了探望一下许久不见的幸村精市.
正式探望病人自然不能空手,思来想去,我还是在花店拎了盆紫罗兰.(某可:没有新意,也确实没有诚意的礼物,还好意思说思来想去~~佑瞪眼:总比过不了几天就谢了的捧花好吧.)
米色的陶土花盆,有着厚重古远的感觉;新翻的黑土散发着泥腥的清新;紫罗兰茎枝长而细瘦;翠绿欲滴的粉嫩叶间,缀着压低枝头的饱满花苞,似包裹不住内心秘密般,渗出若隐若现的淡紫色.
大概是因为以前一直有养紫罗兰的缘故吧,也或许是觉得收此花之人清雅如它, 只一眼,我就相中这盆隐匿于万彩斑斓中的紫罗兰,象征性地还了价便抱走了. 伸手轻触那微低的枝叶,我低眉猜想:他,应该不会讨厌这花吧.
抿嘴一笑.其实,也可以说,这花,如他一般清雅.
上车时,已经没有空位了.我只好站着.东京的周末,大家也在忙着出行么?
又是一站,上来的人多,下车的人少.拥挤不堪的车就像一个压缩的沙丁鱼罐头.为了不妨碍身边的其他乘客,也害怕紫罗兰被碰折,我只有将花盆微微托起,在挨挨挤挤的人群间,寻求一线之地.
花盆虽然不重,时间久了手臂还是有些酸.早知道,就搭计程车了.我嘀咕着.
“那个,厄,你……坐我这里吧!”一个柔和的嗓音.
寻声扭头,只见一个银白发色的少年从座位上站起来,高高大大,正向我示意.
细碎的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上, 点点跳跃着.与之辉映的,使挂在颈间的十字架.
少年温和朝气的脸庞洋溢着朗然的笑容.(某可:似乎凤同学经常在同人文里学雷锋,帮助女主呢~~~凤宝宝啊~~~凤狗狗啊~~某可发花痴~~不要问偶为什么女主会遇到凤~~~~遇到了就是遇到了~~)
怕是他快到站要下车了吧.我点点头,环抱着花盆,尽量小心翼翼地钻过几个人,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吁了口气,一脸明媚道:”谢谢你啊!”
他微红了脸,羞赧地说:”不用谢…….”连连摆手.
车又到了一站.可他没有下车.相反,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在旁边站地笔直,双手撑在前后两个椅背上,双臂为我和花盆圈出一个空间,用背抵挡着整个车厢的压力,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护持.
这个少年真是出人意料地好心呢.
我感激又有些歉意地冲他微笑:”太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他的脸又是一红,腼腆道:”这紫罗兰,很重要吧……”
“嗯,送人的,怕被压坏了.”我抬首回答.映入眼帘的是少年青涩清爽的下颌轮廓,干净熨帖的衬衫立领略敞.(佑:你在写什么呢??)
“也是啊,这么好的紫罗兰,压坏了就太可惜了.”他点头附和.
徒生起奇异的感觉.我们两个陌生人,没有前因也无所谓后果,这一刻的默契,只为了共同守护着一盆紫罗兰,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整体.
结果竟是我先到站.再次向他道谢后,我下了车.
出车门前,不禁回头望了望,这个有着真挚羞怯笑容的少年,一个在陌生人的心田也能播撒善意的少年.
“幸村精市……哦,在这里,310号病房.”咨询处的护士点着住院记录簿回答.
顺着她精心保养的玉指,视力良好的我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几个字:急性神经根炎.(某可:女神是得的这个病么??偶看到好多资料上这么写的~~)
虽然不清楚病理,但我还知道那是顽疾. 顿时,心下咯噔一声,仿佛一脚踩空了楼梯.
“病人需要静心休养,请注意时间,不要太长.”她很公式化地丢出一句.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谢谢.”我转身上楼.
302……304……306…..近了近了….…308……我一路寻了过去.
再迈出几步,310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门是虚掩着的.丝丝缕缕的阳光在未关紧的门缝中流泻而出,又映射到紫罗兰上,浅浅地镀了层明黄于碧绿之上.
出于礼貌,我还是曲起食指,敲了敲门.
“请进.”还是那不徐不疾的温润嗓音,带着些许清冽.
轻轻推开门,我走了进去.看到幸村倚靠床头,正闲闲翻阅书籍.
他抬眼瞥见我,放下书,挺身站起:”夏木?”稍有讶异.
没有想到么?也是,想想之前我们所有的见面,都是无意中遇到的呢.像这样,我毫无征兆地特意探望他,他会匪夷所思,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一时头脑发热就跑来见他了呢.因为在摩天轮里的还残留的美好么?还是西点厅的误会带来的错觉?真是有些欠考虑的冲动呐.
我和他之间,似乎还不是自然到随便想来就来看望的关系.
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下意识收紧了臂弯:”怎么,不欢迎我这个曾经的病友吗?”我挑挑眉梢.
“哪里的话.只是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像是想起什么,他偏头一笑,拉开椅子:”请坐.”
我依言坐下.把花盆摆在身侧的桌边.他则端坐在床沿正对着我.
借机打量他.刚刚进门时,因为窗外的光线正笼着他的周身,看得不怎么真切.
比上次瘦了些.脸色也似乎……更苍白了.极力强打起的精神,却始终无法掩盖病态的倦容.除却身体上的疲乏,还有精神上的惫赖,是任何一个疾病缠身,住院已久的人的景况.
忽然怀念樱花祭那天他了然自信的淡笑,即使我不熟悉那样的笑,却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笑容,那时候的他,再温和也有着无法遮掩的光芒.
只这匆匆一掠,我便将一句挂在嘴边无关痛痒的”最近可好”咽了下去.
倒是他先开了口:”上次,我的部员给你带来困扰了,真抱歉呐.”
哎?他知道了?虽然解释清楚了,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面对另外一个当事人,总有些不自在.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看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尴尬的迹象,嘴上说着抱歉,却不怎么有诚意.
我撇撇嘴:”丸井君是童言无忌嘛.”我好意思和他计较么? (某可:汗~~~你真把小猪当成小朋友了?? 佑:从心理年龄讲,的确如此)
“哦,对了,这送给你.”我回身捧起花盆,递到他眼前:”别看它娇弱,其实很好养活的.隔天浇浇水就可以了.”
“嗯,谢谢了.”他垂眸凝视,纤密的睫毛掩住了眼里流转的波光.
继而起身,他将紫罗兰置于窗台:”我以前很喜欢园艺,照顾花草.”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
以前?那么现在呢?我留心起这个字眼.
“住院后不方便去照顾花圃里的花草了,还有些遗憾呢.不过,”他转过身,臂肘撑在窗台,懒懒随意倚靠窗棱,唇边一抹笑意缓缓绽开,隐约的,似隔着层雾气:”现在我又可以了呢.夏木.”
早风拂来,吹动他的缕缕发梢,身后的紫罗兰摇曳一身清辉.
他应该是欣喜的吧.我想到的只有这个认知,便讷讷开口:”你喜欢就好……”
他一顿, 静默地瞥望了我一眼，随即启唇:”当然很喜欢.”
“而且,你看,它们都没有开呢.”我走过去,信手挑起一个花骨朵:”大概半个月后,会全部开放的.那时候,整株的紫色压满枝头.等一朵花开,也不错呢.”
至少不会感到无聊,多少会有些成就感:”如果运气好的话,会看到绽放的全过程,一定很奇妙.”我赞叹道.
“你很喜欢么,紫罗兰?”他淡淡的口吻.
“Ma,可以这么说吧,绿色植物么,关键是不怎么要人照顾.”再次肯定我的确是个懒人.
大概是他也想到这一层了吧,幸村随之勾起了唇角.
被笑话了呀.我望着他嘴边显露的带笑的漩涡,有些眩目-----我懒很可笑么?
一时,口不择言:”最重要的是,紫罗兰的花泡茶很可口呢.”说完,才发觉说走嘴了,感情我养花是为了等着泡茶喝的.
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
果不其然,身侧的幸村笑意更深,充盈着整个闪烁的紫眸,满的似乎要溢出.
这下,我是彻底的了,又懒又馋……
阳光从窗外树阴间漏下来，落在我耳朵后面的一块，烤的我那里热热的。
“紫罗兰花茶?应该很不错吧”幸村暖暖一笑,如沐春风:”有机会,我也想尝试一下.”还算他善解人意.
“约翰杰拉德曾说过,紫罗兰拥有超越其他的帝王般的力量。它不但让你心中生出欢悦，它的芬郁与触感，更令人神气清爽。凡是有紫罗兰伴随的事物，显得格外细致优雅，那是最美丽芬芳的事物.于是善良和诚实已不在你心上，因为你已经为紫罗兰神魂颠倒，无法分辨善良与邪恶，诚实与虚伪.” 我平声木木地说完.为了表明养紫罗兰还是有高雅的缘由的,我搬出这么一套说辞敷衍.
“凡是有紫罗兰伴随的事物，显得格外细致优雅…...”幸村指背扣着窗台,轻轻念着,温文地笑了:”那么,这花开的时候,希望夏木你也能来观赏呢.”
希望,他在说希望呢,希望我下次能来.
至少,下次我不会为冒失跑来而尴尬了.先前心里的芥蒂了无踪影.
我抿着嘴,笑了,点点头.
“顺便一起品尝紫罗兰花茶!” 他有些意味深长,而后扬眉笑了,这个笑容没有隔上一层雾，水朦朦的，十分的纯粹，干净.
在我看来,也很好地展露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于是很不忿.为何我和他在一起,引以为傲的反应神经都有些脱线呢?经常不经大脑思考地说话办事.
刚刚谁说他善解人意来着?到底还是奚落取笑了我一下.(某可:刚刚是你说的,不要赖我~~~)
“我没有开玩笑呀.”察觉到我微微的羞恼,他稍稍敛了笑:”就说定了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紫罗兰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