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Just one last da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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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的火热微苦醇厚，在我的舌间逗留。
不好，这是烈酒——RUM！饶是我自诩酒量再好，也经不起这么大口灌，况且还是空腹啊。我苦笑，看样子，我是“不醉不归”了。
“不能这么喝！”身边的久长低低惊呼：“这可是朗姆酒，后劲大得很呐。”
我开始感到晕眩。
她担心地问“觉不觉得头晕？”
我硬是撑着：“不晕。”说话间，晕眩感又一波一波袭来，我只好赶紧扶着栏杆。久长看出来了，扶住我的肩：“你已经站不稳了，不要勉强了。”
我没有挣扎，半靠着她，闭上眼，才好一些。我听见久长的声音：“不如我扶你去二楼客房休息一下吧”我没有反驳，低着头，任她带着我一路往前走。
酒精的作用使我的眼角有点湿又有点酸涩。
昏昏沉沉间，我听见久长自言自语道：“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客房了吧。
她扶着我进了房间，我躺在床上，她又替我拉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这里没有人打扰你。”温温和和的嗓音。
我感到有柔嫩的手轻抚过我的额头，将我的碎发拨到耳后。
心里没由来地一暖。
我轻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谢谢你，合子。”谢谢你没有和那些贵妇人那样乘机奚落我，谢谢你在碰到我的软钉子后还能心无芥蒂地担心我，谢谢你象亲人一样安抚我——不论你是否处于真心，我真的很受用。
她的唇微张，片刻又合上。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佑。”
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叫“合子”，我便说道：“合子，外面好象在找你。你先去玩吧。我睡会儿。”
“恩，好的。呆会子来看你。”她慢慢关上门。
头越发沉了。头上的发髻与身上的和服真是累赘。
我迷迷糊糊地拆了发髻，宽了宽和服。这样子舒服多了。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而混乱起来。
“小黎呀，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哦。不可以任性。”眉眼弯弯的乌发女子轻言慢语，微微带笑——妈妈吗？我是小黎。妈妈，我很好，可是我很想你啊。
“从今天起，你叫Nikita，THE HAND中的一员。不要问你的过去，更别妄想逃出去，否则…..”面孔英朗却冷峻的年轻男子举起手里的鞭子——是，我是Nikita，我没有忘记，我会服从。
“作为杀手，你们必须学会在各种情况下完美完成任务，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人。全神贯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明白？”身着迷彩服的训练师目光狠厉——明白，我全都明白，作为杀手的身不由己。每天训练后，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伤痕累累，好痛，真的好痛。
……
我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费力。睡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不过，酒劲还在。我静静躺着，想等缓过劲来之后再起来。
窗边有些响动。我警觉地支起身子，转过头去：“谁？”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沙哑。
微风吹拂下的窗帘飘起，乳白月光下，一个身影静静倚靠在窗台边。
月色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沙制窗帘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小片阴影。
听到我的话，他微微转过身，手抚上右眼下。
“迹部君？”我试探道。
他不答话，向床尾走来。我心里七上八下——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
我慌忙翻身在床头摸索着要开灯，一不留神，头重脚轻地直接跌了下来，裹着的被子也滑了下来。
勉强支臂撑在地毯上，才没有完全从床上滚落下来。
“啪”的一声，上方的一盏壁灯开了——迹部绕过床，开了灯，而后坐在离床不远的扶手椅上。
米黄色的光柔柔照着室内。
和他略带慵懒的姿势不同的是，迹部的眼睛，锐利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如豹看到了猎物。
我撑着床头柜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下意识地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动，只挑起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低沉醇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华丽性感声线，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我垂眸：“刚才喝了点酒，久长小姐扶我到这间客房来休息一会儿。”
一时无话。屋里一片沉寂。
片刻之后，轻声地，略带玩味的笑：“客房，夏木小姐？啊恩？”他站起来，缓缓走近我，一字一顿，很清楚地说“这是本大爷的房间。”
如同被雷击中，我仿佛瞬间酒全醒了。
他的房间？迹部的？
环顾四周，古铜色的羊绒地毯，暗红色的檀木家具，墙角的紫檀花架，留声机上扬声喇叭张扬地对着门口——罗可可艺术的典型运用，奢华的不象话。
深紫色的绒丝被一半在床上，一半摊在地上。
这居然真是他的房间，我睡的，居然是……
脸颊“哄”的发烫，我嗫嚅着：“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微眯起眼睛看我：“这是本大爷听过的最不华丽的借口。”
我咬唇，挺直腰板。无论他收到多少青睐，反正不包括我，我冷冷地反唇相讥：“这是我听过的最自以为是的揣测。”
毫不示弱地直视他的眼睛。
“听说男人说谎的不会看别人的眼睛；而女人说谎的时候则直视别人的眼睛。本大爷是否也可以这样理解？”他的话语不无讽刺，淡淡的嘲谑。
这么说，他以为我是故意进了他的房间，并且以为我是故意延宕在他的房间。这层认知更令我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气愤。
我继续和他对视：“我知道越描越黑。对不起，不早了。”
说完，飞快地转身向外走去，我不习惯现在房间里面诡异的氛围。
很快我就十分顺利地到了房门口，心情也轻松了些。
突然，我的身后笼过来一道阴影，一种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接近，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我扭转着门锁，手心开始微微沁汗。
刚打开一条小缝，我的身后蓦地伸过一条手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听到重重的一声，门在我眼前紧紧阖上。
瞬间，我的身体被大力反扳过来，抵在门后。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很恼火。他的脸上，竟也有着浓浓的阴霾，他的眼中，闪着我不懂的近似于愤恨的光芒。
就这样，我触到一双凛然却又翻腾着怒气的眸子，炯炯的目光如炬摄住我的视线。
一时间，我忘了挣扎和反抗，只是木然望着他。
他眼睛中的情绪，我读不懂。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末了，他终于平静下来。微微叹息，默默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侧头看向窗台，他轻轻启唇：“你看，夜色太美了，”只是片刻，他重又一把拉起我，“来，陪我跳支舞。”
不是刺耳的“夏木小姐”，不是“本大爷”，而是你、我。
依旧很魅惑的声音却全无平日的嚣张狂妄，是真诚的相邀。
我静静看着他。
此刻的他，我从没有见过，他应该是华丽的，邪魅的，高傲的，可此刻看上去，是一个如我一般的寻常人，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脆弱。竟然也有着这样的一刻，略带凌乱的发，眼神中一瞬即逝的，是如烟般薄薄的迷茫。
他的眼神中掠过一阵复杂的专注。
这样的迹部，我无法拒绝。如中了咒语一般，我点点头，抬手搭上他的肩。
他轻轻执起我的手，揽住我的腰，两个旋转舞步，将我带到宽敞的阳台上。他竟然低低地吹起口哨：Just one last dance。
We meet in the night in the Spanish café
I look in your eyes just don't know what to say
It feels like I'm drowning in salty water
A few hours left 'til the sun's gonna rise
tomorrow will come an it's time to realize
our love has finished forever
how I wish to come with you
how I wish we make it through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we say goodbye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Just one more chance
hold me tight and keep me warm
cause the night is getting cold
and I don't know where I belong
Just one last dance
The wine and the lights and the Spanish guitar
I'll never forget how romantic they are
but I know, tomorrow I'll lose the one I love
There's no way to come with you
it's the only way to do
Just one last dance
Just one last dance
Just one more chance
Just one last dance……
这样的男子呵……
“佑，记住我”他俯下身，附唇在我耳畔，温热的气息在我的颈间流连，“记住我，佑。”他再一次地轻声呢喃。
我一阵恍惚，并未回应，只是越过他的肩头，迷离地望向浩瀚的夜空。
朦胧的月色下，散落的长发随着轻盈的舞步微微飞扬，在空气中无声划过一圈圈的轨迹。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Just one last dan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