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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不知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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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江宁的时候,终于让我找到了适合的魂器,只是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我取你一魂,可许你一诺。”
腊月二十三,黄道吉日,宜嫁娶。我化作许家小姐的模样,嫁入江府。凡人一世,匆匆几十年而已,我已为这适合的魂器寻了将近千年,数十年不过弹指。
许家小姐生得貌美如花,江府二少爷在江宁亦是有名的风流人物,我与他相敬如宾,三五载光阴过得很是如意。只是不知为何,江郎这两年却是越来越愁眉苦脸,总是望着我叹息。我自信将许家小姐学了十成十的相像,可或许是不经意间漏了什么破绽,我试探了他几次,也不是很明了。我想,终究是凡人所言仙凡有别,我总是不能明白他这愈来愈多的幽叹来自何处。
又是几月过去,一日,他忽然到我面前:“夫人,我为你寻了一郎中。他医术很是高明,或可……”我不明白,我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病痛。即使生病,亦不是凡间的郎中可治的。只是我从未质疑过他的意见,或者说江家小姐从未质疑过他。郎中很是仔细的替我切脉问诊,并未发现不妥。只是这次之后,本来对我还算平易的婆婆,却突然严苛了许多。
那日,是很平常的一个下午,他对我说起纳妾。我只是怔了一下,当做寻常话一般,道:“是该多几个姐妹伺候江郎,妾身一人,总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他似乎很是吃惊,眼神里有我不懂的伤心:“夫人,你……你不反对?”我?我为何要反对?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情,何况许家小姐从不是河东狮。我只是可怜许家小姐,所谓的两情相悦,大约只是她的梦罢。
之后便是纳妾,以及,江郎对我越来越莫名的态度,面上的冷淡,眼中的关心。我想,凡人所言,至亲至疏夫妻,大体如此吧。
光阴匆匆又是十年眨眼而过,江郎的妾室由一房到如今的四房。还有孩子,三儿两女。
凡间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十年间我所受的冷言冷语让我明白,孩子,是江郎对我情分疏远原因所在。
可他又怎么明白,我本体为兔,即使修炼万年成了仙位,终究还是兔。不是仙凡有别,是种族的差别我如何能给他一个孩子?罢罢罢,终究也只是圆他人的愿而已。数十载光阴陪你,也算是够了。
育有二子一女的二房送了一碗莲子羮,甜的发腻,也毒的渗人,我还是喝了。
江郎将许家小姐的丧事办的很是隆重奢华。我明明该走了,可我还是来了,我看到江郎对着许家小姐的灵位说:“是我负了你,可你,又何曾真心待我。”我想,真是可笑,许家小姐陪你半生,何曾负于你?
甩袖欲走,却又听他泣道:“你竟至死都不肯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
原来他竟早就知晓!
也是,他与许家小姐青梅竹马,若一直没能发现,也负了许家小姐的一腔深情。只是不知,究竟他是从何时知晓的。但是,现在这些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我回到三重天,将魂器炼化,补我成仙历劫时被伤的情魄。情魄入体的一瞬,我突然明白,这一生的情,我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