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朝》少孤为客

8、第 8 章

　　南陵国历二十三年，东方奕任督军军师与司空青碧前往枫华镇迎战东圣军。东方奕一到风华镇，便积极整顿南陵国正规军和民兵，减缩军费开支。半月后，以一点八万兵力与十五万东圣军决战风华镇，结果大败东圣军，并击杀东圣领军大将。

　　东圣丞相亲临枫华镇，决定以水军和陆兵兵分两路方式夹击南陵军，南陵国司空将军建功心切，私自带兵，取中路，直攻东圣腹地。一万南陵军士腹地中伏，全军覆没，司空将军伤重不治，身死枫华镇。

　　“先生您的书信。”一名士兵提着茶壶从帐外走进，为东方奕更换冷却的茶水，从怀中掏出一封皱褶的信封。

　　“放下吧。”东方奕并未抬头看身旁的士兵，而是继续低头提笔在案卷上写画着什么。

　　“送信的人让先生一定要亲启此信。”士兵语带吞吐，眼光犹疑地看着东方奕。

　　东方毅抬起头打断士兵的话“去请接替司空将军的将领过来商量明日渭水一战。”眼下一片乌青，眉宇间藏着浓浓的倦怠。

　　“是。”士兵双手放下信封，脚步沉稳地走出营帐。

　　东方奕低头正准备继续批阅军报，眼角的余光扫过桌案。子易亲启，这几个粗大的正方形字体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撕开信封，抽出里面单薄的纸片，摊张开，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江湖于我，就如庙堂于你。

　　他唇角微勾，眼底浮起了温暖的笑意。

　　“东方奕许久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军帐内，墨黑的及腰长发扬散身后，未有任何配饰。

　　“洛文渊。”东方奕启唇，嘴角笑意依旧温柔，眸底的暖意却在瞬间散尽。“从落英镇你破我七宫星杀阵以来，不久。”

　　“你还和以前一样，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面孔。”洛文渊红唇微勾，语带不满。

　　“文渊丞相夜闯军营该不会就只是找我叙旧吧。”东方奕放下手中书信端起桌案上的杯盏。

　　洛文渊沉笑出声，低手拾起被东方奕放在桌上的书信，白皙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魅惑“江湖于我，就如庙堂于你。”洛文渊一字一字缓缓念道，抬起头来与东方奕对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东方丞相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好。”东方奕笑容温和地凝视着洛文渊的眼眸。

　　两人对视片刻，洛文渊转身，脚步悠缓地向帐外走去，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几日前见过你的妻子，我和她说，四年前向司空青碧献计的谋士就是你，东方奕。”魅惑而邪气的声刚落，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一室烛影。

　　征战月余，两国兵将伤亡惨重，国力大减。经过两国多方商议，次月，东圣国丞相带来议和书，两国订下三十年休战协议。重新划分枫华镇，并派军队驻守。

　　由此东圣与南陵正式结束了长达四年的征战。

　　议和当夜，南陵军营遭人故意纵火，疑似东圣流民为东圣前领军大将复仇。东方奕被烧死于军中，享年二十八岁。

　　后南陵国帝王为彰其功德，为其立下衣冠冢以丞相之礼厚葬，追封东方丞相。

　　一个月后。

　　东圣国一个小郡县的县令府内。一个乌发垂肩用木簪在发顶挽了个半冠的温雅男子从身后环抱住一个用布盘了个半髻，左肩垂下一束黛青发丝的慵懒女子。

　　“那一日洛文渊和我说了很多话。”辰时低下了头，却并未退出东方奕的怀抱。

　　“你都知道了。”东方奕圈紧了怀中的女子，似乎是怕她消失般。

　　“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四年前本就可以封侯拜相的你救下了我，辞退了一切，陪我隐居山野。四年来，我一直认为是我陪着你打发山中寂寥时光，却不知是你一直在旁陪护着我。

　　“对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接着响起带着某种决绝“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我无法否认，即使你厌恶躲避我，对于你我也不会放手。”

　　“你也会害怕？”辰时笑语，伸手握上东方奕环在腰间的手掌“你作为军师，献计决策者，本就无什么对错可言，胜了便是对的，败了便是错的，一将功成万骨灰。”

　　“对于你，我也是会怕的。”东方奕脸上扬着温和的笑意，把头轻靠在辰时肩上“司空青碧临死前有句话想告诉你。”

　　辰时倚靠在东方奕怀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伸手覆上东方奕的唇“不重要了。”

　　东方奕低头，轻咬上辰时修长的指间。

　　“你那时和洛文渊做了什么交易？”辰时怕痒地松开指掌好奇的回转过身，褐色的眼瞳满是好奇。

　　“他助我脱困，我给他他想要的人。”东方奕笑着抚上辰时的发，眉目温和。

　　“你把君莫卖了。”辰时大笑，眼中闪过赞赏的顽劣。

　　这时，一个老仆带着一个低垂着头的书生从雕花石拱门处走来，扬声大喊“郡县大人，有个男子求见，说是你的远方亲戚。”

　　辰时慌忙拂开东方奕的手，退出他的怀抱。

　　“郡县大人，托你洪福，君莫毕生难忘。”一直低垂着头的书生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