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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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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她不会有事。”戏月看见年景容颓靡的样子就来气,“她知道你不会让她孤身犯险,但除了这个方法,很难有快速解决的办法。所以她来找了我。”
年景容看着戏月,“你不是说袖手旁观的吗?”
戏月说:“这不是我的原话,年景容。”这是戏月第一次叫年景容的全名,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我的人安插在皇宫内,她说她有办法制住华起恩,只需要我把外围的人都清走或者隔离。”
阿迷顺势说道:“她找我要了毒药。我觉得她是有把握的。”
“所以你们都知道。”年景容笑了,“她早就想好了怎么做,那我为她做的,算什么?”
“她只是不想你有危险。”彦轩说。
戏月看着年景容:“就算她瞒着你又怎样,只要她能平安归来,这事就算完结了。我们做了周密的计划,我相信她不会有事,解释,我想这玩意她会自己给你。但如果万一她真的有事,那你就恨她呗,至少这样恨她的你,不会为她殉情。”
这是我的私心,也是同意她做法的原因,她应该是懂得我的私心的,情敌之间,再和平共处,也会不由自主的猜测。
“那她需要多久,我去找她。”年景容说。
过了很久。睦轻痕从地上把自己撑了起来,她冷静的取出了黑色的解药瓶,她在想,她是应该先给阿迷看看,还是直接去救人。
外面很安静,应该是被戏月的人控制了。
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吵,需要不断的想事情,才能把一些东西给忽略掉。
怎么可能呢?
她的确是受伤了,很重的伤,她推开门,马上有人迎上。她说了一句:“把里面银色盔甲那个人的尸体处理掉,把皇宫内的秩序处理好,风声不要走漏。华起恩的尸体……”我要把他挫骨扬灰,她想。
“先不要处理。”她说。
如果去找阿迷的话,势必会见到年景容。
睦轻痕撑着自己的身体,又发现手里还拿着华起恩的剑,她生气的扔到一旁,问:“查出人被关在哪儿了吗?”
“查出来了。”
“带我去看看。”
“可是,您的伤……”
年景容一行人来到皇宫内部的时候,发现整个皇宫都被控制了。年景容没有说话,只是感觉那个曾经要她保护的女人,已经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或许已经不需要她了。但她远远看见那个女人强撑着,扶着墙,有几个女子在她身边好似护卫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心疼。
但她不知道这心疼是否合时宜。什么时候,心疼都要看能力,都要看是否合时宜了呢?
“睦轻痕。”年景容大喊一声。然后看见睦轻痕缓缓的转头,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的迟疑。年景容跑上前,路有点远,当她跑到睦轻痕面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停在了距离睦轻痕约三尺的位置,见她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睦轻痕转头看着年景容,四目相对,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第一面见年景容的时候,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时候,想起了很多很多发生时没有刻意去记录,但却回忆过无数次的时刻。
生命如此短暂,但她的存在,让生命多了很多细枝末节,从主干延伸出去。如柳条般繁茂,柔软,看不清的纠缠与数不清的纠葛。
忽而察觉到年景容没有回忆里那般年轻了。还以为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她会恼得不理自己,这样更好,和她冷战一段时间,能把心绪理一理。
怎的她就冲上来了呢。
年景容从喊了那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她看着睦轻痕,看着睦轻痕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连眼神也不回避。但眼神有些微的陌生。明明就应该是睦轻痕来和她解释,怎么现在弄得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睦轻痕突然想,如果在当初,在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会吻她吗?
“过来。”睦轻痕突然说。
年景容皱了皱眉,但还是大步跨过去,站在了睦轻痕的面前。睦轻痕没有再强撑,而是把全部重力都附在了年景容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的抵触,但很快的消融,在年景容抱住她那一刻,全数消散。
“我没力气了。”睦轻痕闭着眼,闻到了年景容身上衣服那熟悉的衣皂香,说,“如果,我不打算向你解释,你会生气吗?”
“会。”
“会不要我吗?”
“不会。”
“那我不解释了。”睦轻痕说完,睁开眼,不知道眼前的年景容在想什么。
又沉默了一会,睦轻痕环着年景容的腰,低声问:“你背得起我吗?”
年景容呆呆的回答说:“可以试试,应该可以。”
“那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我不喜欢别人背。”睦轻痕干脆的说。
“你身上的伤……”年景容不知道怎的就被睦轻痕绕进去了,她现在忘了兴师问罪,忘了生气,只知道心疼眼前这个姑娘。
“都是皮外伤,你不是懂一点医术吗?就不要麻烦阿迷了,你帮我看。然后你再帮我让阿迷看看这瓶东西是不是解药。”睦轻痕把那黑色的瓶子放到年景容手里,又指了指身旁几个女子,“她们知道你义父他们在哪,我不管了,我有点累。”
“好,你睡吧,我在。”
“我醒来要看到你。”
“好。”
年景容安排好了一切,拒绝了影子的帮忙,亲自把睦轻痕背回了暗影楼,把睦轻痕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脚软。
阿迷已经检验了那黑色的瓶子里确实是一种解药,但未见到病症也不敢确定,便让戏月先把人给救出来。于是便来到年景容的房间。看见年景容整个人瘫倒在睦轻痕身旁,便说:“等你恢复过来她都流血过多死了。”
阿迷走进床,看见睦轻痕手臂上做了简单的包扎,又看年景容躺在一旁一动不动,便说:“哎,你快下来,我帮她看伤。”
年景容挣扎着起来,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躺,“我还以为我会和她大吵一架。”
阿迷说:“反正最后也是你妥协,何必呢。”
年景容躺着不说话,直直的盯着房梁。阿迷便检查了睦轻痕的伤势,说:“她衣服已经脏成这样了,你帮她换还是我来。”
年景容撑起身子,疲惫的说:“我来吧。”
阿迷点点头,背过身去,又说:“是皮外伤,但伤很重,流血过多,她虽然身体好,但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恢复不过来。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是指哪种?”
阿迷咳了一声,“不要碰到她伤口。”
“不碰到伤口就行了吗?”
阿迷回头一瞪年景容,“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是应该生她的气,不想理她的吗?”
年景容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再说吧,哎,刚才我和她看着彼此沉默的时候,我想了很多,都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想到那么多东西的。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和做法不一致,并不代表我们不爱彼此。”年景容把睦轻痕的衣服换了,又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继续说:“她已经虚弱得不行了,但在我来之前一直在强撑,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把全部的力气卸下。是啊,有时候免不了互相伤害,但这一生我们是彼此最后的也是最安全的依靠,这就够了。”
阿迷没有反驳,帮睦轻痕处理了伤口就走了,彦轩进来看了看睦轻痕,没逗留多久也离开了。年景容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床上的睦轻痕,像是回到了守护她沉睡不醒的那段日子。
夜深了,天气有些凉,彦轩早些时候送了晚饭过来,年景容并没有什么胃口。她点了灯,想要看一会书,不知道看了多久,就睡着了。
睦轻痕醒来的时候,看见年景容趴在桌子上。她知道自己对于年景容并不是一见钟情,年景容是她自己的选择,从头至尾。
华起恩死了,自己的父母是他杀死的,这就是全部的真相。至于其他,不会再有人知道。
只是李承年,是一个麻烦。
睦轻痕取了一件衣服,披在年景容身上,年景容感觉到身旁有动静,便醒转过来,她睡眼朦胧的看见了睦轻痕,笑着喊了一句:“夫人。”
睦轻痕笑笑,眼睛弯弯的,说:“回床陪我睡。”
“阿迷说不能做剧烈运动。”年景容说的时候还有些委屈。
睦轻痕愣了愣,在她睡觉的时候,年景容到底和阿迷讨论了什么,她把年景容推上床,压着年景容说:“那我自己注意着些,你可别碰到我的伤口。”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情到深处,谁还会顾及这些,她翻了个身躺在年景容的怀里,说:“不许动坏脑筋,你敢动手动脚,我就……”
“那动嘴行不行?”年景容并不等睦轻痕的回答,便咬上了那略苍白的唇,她忍不住收紧手臂,想要把吻深入下去,睦轻痕却嘶了一声,把年景容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她抱歉的笑了笑,把头埋到睦轻痕的锁骨上,“不敢了,我不动。”
睦轻痕看着年景容,突然感觉到无法言喻的安全感,让她暂时忘记了去想,明天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