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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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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力挽狂澜的迅速反应下局势得以遏制，因此妖术动乱并没有波及到三环线外，几处主干道也被镇以束缚符文，人尸并不能突破那样的避魔界线，剩下的要务便是找到施下变尸妖术幕后的妖怪了，又或者次之，找到红布鼠怪。
然而城市里的混乱当晚便引来了公安、部队、专家、记者等国家、社会各界力量的介入调查，期间官方唯一发布的新闻报道里关于此事的表态也只寥寥几句就带过了，以可能是实验机构泄露病原体作解释。
相关视频、照片流出海外，在国际上也吸引了一波关注，竟有国外生物学者猜测是新种病毒，预测会导致人类灭绝什么的，尤其以美丽国学者叫EOAO的秃头男最为激动，口若悬河的在ins上带了一波节奏，企图造势引起全球恐慌，达到某国的无耻目的，从而涉内。然而若仅仅是个人行为，那也是造谣不嫌事大了，欠的，我们也该派人去教教他怎么管好自己的嘴巴才对。总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心累。
次日三环内主要干道已被部队设起卡哨、拉起了封锁线，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城市内地铁和公交线路基本上也已停运，下午五点开始宵禁。
天明至此，会场截获的三环内几处监控拍摄到的画面里城市一片死寂，安静得很，没有人尸肆虐出没的迹象。其后会场先头战略部人员经过打探调查后，却发现一个个人尸傀儡一一缓慢返回家中，最后诡异地僵立在各自门前，又或者立在街边，没有任何暴力倾向，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理，只等着下午派专业人员进入去进一步调查研究了。
一时间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爱国也好，为振个人声名也好，单纯想见见世面也好，这时几乎全国各地的捉妖师们都露面了，单单野派就有数百人已闻讯连夜远道而来，再加上其他会场像是涤魔、天水、紫星等派来的“增援”的，已近千人汇聚于武汉，陆续往市内赶赴而来。
一场逐妖“盛宴”似乎渐渐拉开序幕，盛大而令人不安。
野派如何进来封锁区并不是我们所关心的，各显神通吧，而我们会场倒是需要安排其他会场的人进来，毕竟《玄上联盟协议》如此要求。在他们纷纷以“专家”的身份报批准备进入封锁区后，这上百人正等待在会所位于三环线外的一处安全屋，清露庄园，李一龙他们也是被带到了这里安顿。
其实我们所在的辞寅会场在行内凭技术和人力来说，并算不上顶尖厉害的，甚至在国内连前二十都排不上，也是够了。估计全凭喻叔和晏婆这两门拉起了会场的水平，也有可能还得算上白老一门，但是那老男人无儿无女，不收徒弟，自己也不做事，专心搞行政了现在。
简言之，就是我们会场菜鸡得不行，但是我们场主M先生经济头脑不错，超级会赚钱，会场在他的投资运作下富裕得不要不要的。不过，在工资报酬这方面的出手还是不大气，扣扣缩缩的，十分讨厌。譬如发给我们镇守78街的经费总是不够，只占耗费的大头，余下的喻叔为此倒贴是常态。
反正不提辞寅会场各处场馆修得气派华丽，度假山庄海内外多达十余处，正事上在研究行事古拓本、残卷，开发改进耗材装备，变造符术等方面做得都不错，这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私以为关键的关键却是我们会场每年给玄上联盟捐了不少经费，给钱嘛，还是很多钱。而这些经费到最后会分拨相当比例的部分给其他会场，简直就是对M先生的经济收获坐享其成。
因此即便是我们会场在技术上、家族血统什么的上比较不堪，这点却是行内尤为注意的，甚至以此论尊卑，但也没有遭受这些自命不凡的大能们的白眼，毕竟伺候得好嘛，算得上是王牌金腿子啦，这样送钱的小弟谁不喜欢。
然而回到等待进入封锁区的事情上来说，原本有隐身术在身，并不特别需要去运作什么准入批文的，也不必以生化“专家”等身份介入。只因为地府明令禁止擅自使用的术法里就包括隐身术，除开部分家族有准用资格，其他没有授权而使用的行内人士会因此面临地府的惩处。
其实平时偷摸的使用也没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你要真的没有使用批文就出现在封锁区里，地府的人想当然会怀疑到你擅自使用隐身术的头上。
什么？你说不是为了帮忙才来的吗？地府真会这样不讲情理？对，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律令如此，关乎两届法纪，甚而关乎六道昌盛安宁的，并不会顾念你初衷如何高尚无私。
所以即便你是为了正道而越矩为之，地府也至多会给你往轻了判，算个从轻减轻情节，罚还是要罚的，童叟无欺。
而我并不常跟随他们办事，这次例外只因为我有被这鼠怪下手过的经历。喻叔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怕那妖怪就是追踪着我的气味才再度出现的，会再来伤害我。
眼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关于这鼠怪捕食方面的记载，还不知道这鼠怪吃人的规律和特点。然而于某些妖物来说，会喜欢吃特殊口味的，并执迷其中，寻寻觅觅，追踪不懈。
我呢，或许就是那妖怪的美味佳肴，珍馐天物什么的。而确实我这阴灵体质对许多妖物来说都挺可口诱人的，当然了，这也是大部分玄门人士的特点。
更何况留我一个人在78街守着结界也不安全不是，就这样合计之下便带着我一道来了，届时也会一起去市里。其实有喻叔在，我什么都不怕，哈哈，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原本喻叔并不喜欢我过多接触会场的人，尤其是M先生和从前经常来找喻叔的担任执行管事的那个白老头儿，就是我早前说过的白老其人。记得小时候每次他带来的那些糖果饼干之类的礼物，他前脚走，后脚就会被喻叔扔掉，无一例外，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当然我也担心木泽轩，想来看看他的。毕竟他被人尸咬过，那伤口看上去虽没什么事，但妖邪机理如何发作的谁又知道呢。也因为会场一贯的作风，有时挺令人忧心，而且从四眼仔带走木泽轩时看他的怪异眼神来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清露庄园有几处餐厅，竹风园、夜雨楼、九霄亭，还有最后一处我连名字都不曾听过，以上四处餐厅隐秘程度渐次递增，分别是招待客户、行内人士和场馆的工作人员的。
次日抵达庄园的午饭时间，我寻到了竹风园，但还没有见到木泽轩却先见到了已经在吃饭的李颜和李一龙兄妹两个。
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当然我指的是见到李一龙那个混球加变态，嫌疑的杀人狂魔！
竹风园的一楼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明窗绿墙，竹子为主题的布置十分清爽，空调的温湿度刚刚好。
不远处李家兄妹顾自坐在一张圆桌旁，洁白的桌布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食，李颜开心地对我招手让我过去坐，见了一大桶米饭，菜式是两菜一汤，分别是冬瓜皮蛋汤，糖醋排骨和苦瓜烧肉。
我立在桌边许久，皱眉看着李一龙，而李一龙脸色看不出喜怒，末了皮笑肉不笑地咧嘴，沉沉的嗓音道：“坐啊，这里的菜不错，一起吃点。”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显然是全然不在意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不在乎我厌恶他的可能性，坐？一起吃？吃你个锤子喔！哼，他寸头的造型挺像个锤子的！
然而我也没有当即发作，顺着李颜旁边的座位坐下，问她：“轩轩呢？怎么没见他来吃饭？”
李颜瘪嘴，叹了气：“他发烧呢，被送去庄园的医院治疗，做检查去了。我本来想去看他的，可是这里的管事不让去，不给门禁卡，保安拦着门，我们连一区都出不去，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
外客确实只能在一区活动，而一区的范围并不小，单单酒店、娱乐区、餐厅和图书馆就坐地三万平。对了，忘了说，其实除了山庄门口，其他的建筑都在异时空，不在现实世界。而庄园的私立医院在三区，也确实是不让外客随意进出的，就连我们都得登记了才能进出。
可眼下我担心的是木泽轩并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被送去了研究所，早已不在这里。
但个中的门道并不能随意告诉外人，也只能掩饰着对李颜说：“确实这里挺注重安保的，你也别担心，轩轩不过是发烧，吃药休息休息就能治好，再严重点输液观察几天也就没事了，这里的医生医术不错的。”
李颜却鬼精鬼精地看着我：“小白姐姐，你会去看他吗？”
我怔了一下，决定骗她：“不会啊，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暂时没空。”
李颜皱了眉，哀声道：“这样啊，原本我还想着你去看他的时候带上我呢。”
李一龙却若带讥笑地勾起嘴角，丢了我一眼，顾自夹了一筷子苦瓜，包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鼓囊着脸浅浅地抬头觑着我，好像看穿了我骗李颜的事情。
李颜沉默了会，末了把眼前的饭碗推了推，好像没什么胃口，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那盘糖醋排骨说：“小白姐姐，变成了怪物的人如果能变回来，那之后，他还会有从前的记忆吗？”
“不知道呢。”我看着她，想了想：“你好像特指了谁？”
李颜冷笑了笑，大大的眼睛一闪而过掩饰之态，天真地扬起下巴，卖萌的口吻噘嘴问道：“是吗？”
我斜眼看了看李一龙，缓缓说：“是的，因为你的话里用了‘他’，所以……你指的是你的亲人吗？”
李颜收了卖萌的表情，敛眉摇头，淡淡地说：“不是，我爸妈早去世了，也没什么亲戚在这里，就我和我哥两人。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校长如果变成了怪物之后，如果能像昨天那个跑出去的男孩一样变回来，那样的话还会不会有从前的记忆。”
“校长？”
李颜空无的眼神看着糖醋排骨，忽地用筷子狠狠地插了一块，用筷子将穿了洞的排骨举在眼前，排骨顺着筷子滴流着糖醋汁：“璐璐的后爸就是我们的校长，一个坏人。”
我皱起眉：“坏人？”
李颜僵硬地点了一下头，迟滞的动作中好像陷入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沉沉说：“我希望他永远都变不回来，永远的当他的尸体，永远永远。”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李颜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恐怖的话来。
而李一龙听到这里也出奇的安静，一副凝重的神色，放下了筷子，抹了嘴：“这样，今天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还有……”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悦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下午回市里？”
李一龙勾起了一侧嘴角，后靠在椅背上，咂摸了下嘴巴，用餐纸擦了擦手，那么一丝不苟的动作，好像在擦拭凶手犯案后的凶器，许久不屑地说：“哪里有钱问不到的消息，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了想，嗤笑了下：“会场办事不带闲人，何况你要回去又没人拦着你。山庄大门也没禁止你出入，并没人拘禁你，所以你要走，走就是了。”
李一龙凶狠着眼神看我：“外面有妖怪不是吗？既然有妖怪，当然和你们在一起安全些。”
我拧着眉头看回去，冷道：“你怕妖怪，我还怕你呢，和你在一起并不安全。”
李颜皱眉看了看我们，狐疑道：“小白姐姐，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你答应我的，不会再……”
李一龙没理会李颜，只是继续狠着眼神看着我：“带我回市里，下午五点之前再到C大东门接我，然后从此咱们就分道扬镳，单程一万，总共两万够不够？”
我愣了会，想起下午五点正是尸变前的最后一段安全时间段，故作嘲笑：“这车费可真够贵的，五点之前？哦，你是怕那怪钟把你变成人尸是吗？也是，谁知道会不会一直那么幸运呢，不过可能一道护身符就足够抵挡那妖术了，也不过两千块，会场的人没给你推销吗？买道护身符就可以了，用得着一万，两万的吗？算了吧，我们才不赚黑心钱呢。”
李一龙冷喷了声，笑说：“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护身符我有，我也知道我变成人尸的可能性极小，但不代表不会，所以有你们的人护航护法的管你们怎么叫这种事情了，总之不是更妥当吗？”
我拧着眉头看他：“会场里有那么多人可以接你的生意，你为什么盯上我们？”
李一龙坐起身，舒展了身子骨，扭了扭，懒洋洋地伸着双手，末了环抱着双臂：“因为我信不过其他人。”
我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逗他：“哟，信不过其他人，难道就信得过我了，你难道不觉得我比其他人更有想杀了你的心吗？你对我做的事情，可足够杀上你两回，哦不，算上轩轩的，三回！”
李一龙沉默了会，无奈地摇头，一副痞气的玩笑之态：“你不会杀人。”
我瞪着他，本来脱口而出“难道你知道杀人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话来，也只得吞进肚子里，冷冷地说：“未必。”
李一龙站起身，绕了小半张桌子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向着我劈开腿坐着，忽地伸手一用力将我身下的椅子扭向他拖到他跟前，我被吓得后仰在椅背上贴住，盯着他凶道：“你干什么！难道是觉着我杀你的心还不够坚定，所以想给自己加些筹码早些领死吗？”
李一龙挑了挑眉，俯身凑近着，直勾勾地看着我：“对，我是害过你，可是那又怎样？道德上来看，我也不过是自保的行为。就算是放到法律上来说，我也没有错，紧急避险而已，你懂的，你学的不就是这个吗？”
学过？他调查过我？还紧急避险，这么无耻！
我用力地推开他，他只是顺势倒在身后的椅背上，玩味地看着我：“怎么了，这么凶，这么用力地推开我？”
我瞪着他：“凑这么近，你口臭！”
闻言李一龙先是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终是笑得发抖，顺不上气的样子笑说：“林小白，你不是喜欢偷窥男人吗？我近点，好让你看个够，你还嫌我口臭？”
我冷笑了下，气急：“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我是这样的人的，就算我对男人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又或者想法什么的，也不可能对你，你省省吧。你以为你是什么，切，龙傲天吗？”
随着田园和余壬丽走进竹风园，单看余壬丽想吃了我的眼神，我就知道谁散布的坏话了，我翻了个白眼。
李一龙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了看田园他们，田园与我们遥遥点头，余壬丽拉着田园嘀咕着什么，李一龙转头收了笑，狠狠地看着我：“五万，成交吗？”
我摇头：“你的钱，我怕没命花。”
李一龙不耐烦地爆了粗口：“老子……”
李颜横了李一龙一眼，却赔笑着拉了拉我的胳膊：“姐姐，实话告诉你，我哥虽然不是好人，但这次真的是做一件好事，你就答应了吧。”
我拧着眉头，联系着前后的事情，无奈至极地遮掩说：“难道你们是想趁这个时候，让谁永远地变不回来吗？就是你说的……那个谁？”
李颜重重地点了点头，沉沉道：“小白姐姐，你有没有看过电影熔炉？又有没有看过动漫鬼父？如果你看过，那么璐璐的后爸就是里面的恶徒。到了璐璐家，李一龙会带你去看证据的，求你了，可不要让这样的坏人活下来。”
我并没有那样的权力去予夺谁的生命，见此我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知道李一龙是去杀人，不，杀人尸，这种情况下，摆在我面前的就远不是赚不赚这两万车费的问题了。而是在两万的车费和那个校长的尸命之间的取舍，熔炉？鬼父？真假？证据？善恶难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