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开少

4、不同

　　连续十多天的高压作业，文伺到家后便开了热水洗澡。微烫的水冲掉些疲惫。自VOVO去年上市以来，文伺每天应付完编辑摄影师设计师还要应付股东投资人。等到出刊那几日，更是被他们疲劳轰炸。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文伺翻找厨房，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叹了口气，只能出门觅食。
　　公寓楼下有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食物饮品都不错。文伺熟门熟路，走了进去。一抬眼便看到坐在窗边沙发上的白素。白医生显然是一下班便坐进来，还穿着套装，有一丝冰冷。正捧着书细读，面前的食物消掉一半，没有同伴。文伺走了上去，“白医生，介意拼桌吗？”嘴角扬起些笑意，看得白素心情不坏。“文小姐请便。”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在看什么书？”文伺点完食物，注意力投向白素手边的书。
　　“医学杂志，无聊看看。”
　　“看得连饭都不好好吃了，你很喜欢医科吧。”
　　“嗯，兴趣之一。”
　　“还以为你会自己做饭。”
　　白素对着文伺嫣然一笑，“做饭也是要有心情的，文小姐。”
　　“怎么突然叫我文小姐。”
　　“是你开始叫我白医生的。”白素侧着头，看到文伺皱起了眉头。
　　“白医生真小气。”
　　服务生适合出现，“鱼片粥是这位小姐的。”
　　这样，白素的面前又堆了一碗粥。白素晚上进食不多，思虑过多，空腹比较好睡。而文伺，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个性，却莫名在意最近频繁出现在她眼前的白素。
　　席间无话，两人都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
　　白素记得是自己进公立医院外科实习的第二年，看到了文伺的新闻。周文仲兴冲冲举着平板电脑说他的姐姐，那位华人社区出名的Beth，名下的杂志被评为全球新锐刊物之一，接受美国E电台专访。
　　白素努力了那么多年，为了理想，为了离她近一些，可是她总是走的那么远。白素放弃了实习，气得导师至今都不肯跟她联络。跑出来读牙科，选一条快速的路走近她。
　　结果是走近了，如今都可以面对面和她吃饭，与她聊天。甚至看到周蓝诗。可走近了才发现，要走进文伺心里有多难，那里可能已经没预备再开启迎接新的人。10年里朝着个荒诞的目标奔走，白素只觉得浑身疲倦。自以为复原能力很强，可交集多次，文伺却始终不记得，曾经的人生中出现过白素这个人，不记得那一晚。是没有立场有情绪的，白素清楚地知道，但是看到两人互动，还是免不了。那种酸涩，在低气压的今晚，蔓延得全身都是。
　　买单走人，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你等我一下，我去借伞。”
　　一会儿，文伺拿了把大伞出来，“老板也没想过会有雨，只有一把，不介意吧？”
　　“不会。”白素笑着摇摇头。
　　“你心情不好？”
　　文伺首先发话，习惯了白素如沐春风，很不适应她的低沉。
　　“工作有些累而已。不好意思。”
　　白素注意到文伺下意识将伞倾向她，吸口气，想挥去自己的情绪。
　　“小心！”文伺拉住白素，躲过一辆飞驰过斑马线的跑车。
　　“国内的交通真是令人崩溃。”
　　白素被文伺拉住，思绪一顿，脚步不稳，小小扭了一下。忍着痛，继续走在文伺身边。
　　直到看着文伺撑着伞走出她视线，白素还舍得看红肿的脚，轻轻一碰，痛得她皱紧了眉头。唉，祸不单行。
　　“那次看到的烤肉酱就在这个区，怎么就找不到了？”文伺公寓附近的超市酱料区，周医生一脸困扰地推着购物车，开始地毯式搜查。玩伴乔啬回来了，周医生表现得十分雀跃，在电话那头答应掌勺后，当天就给乔家的几位厨娘放了假。到了准备晚餐时才想起人手问题，拖了文伺当小工。
　　文小姐肯陪着已经算是给了大面子，现在悠闲地在酱料区左看看右瞧瞧，放任周医生大厨上身。
　　“咦，素素！”文仲唤救星般的声音吓到了附近的一堆人。接着就见周医生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见到你太好了，素素！你的脚没事了吧。我现在焦头烂额，堪比第一次上手术台。你有时间吗，江湖救急。”白素被文仲的样子逗乐，噗呲一笑，嘴角扬起，“我没事了，有心。今天没有什么事，任凭差遣。”说着看到不远处的文伺，朝她点了点头。
　　有了白素的帮助，文仲才恢复些平时的镇定。白素独立多年，挑选材料很有经验。不到一会儿，还为文仲想好了菜色。文仲笑逐颜开，走在白素旁边，听候指教。
　　文伺走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融洽的购物，确实登对养眼。想起刚刚白素“顺便”跟自己打招呼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还有，她的脚怎么了？！
　　文仲将大包小包放进了车厢，“素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在我也好安心些。”“家庭聚餐我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的。”“等等…”说着，文仲拉住了白素，接起了电话，“姐。嗯，我们回来了，阿伺当然没帮什么忙，遇到了白素。她不一起了，怕打扰我们的聚餐…”话音截止，文仲把电话塞进白素的手中，也不知道周蓝诗说了什么，白医生倒是乖乖上了文伺的车。周医生体贴的将副驾驶位留给白素，自己和一堆食物分享后座，但乐呵呵地笑着，因为成功绑架白大厨而傻开心着。
　　“你确实要小心点，严重伤过骨头，完全康复是不可能的。走路要小心，高跟鞋少穿。”周文仲一副医生加大妈的口吻，听得文伺一头雾水。立马展开讲解。
　　“几年前，素素出过车祸，脚踝被压伤过，出现很多碎骨，伤过神经线。前几天走太急，伤到旧患。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一点点扭伤而已，不过谢谢文仲医生的药膏。”
　　前几天，扭伤。文伺基本确定是哪一次了。哪来的这么执拗自虐的人，那晚表现的毫无破绽。
　　文伺气压很低，绷着脸开着车。乔家远离市区，为避过高峰,文伺便选择高架桥，一路畅通。许是春天的阳光太暖人，车厢内，除了司机认命地认真开车，其余的都昏昏欲睡。最近睡眠不佳的白素刚上车便闻到了栀子花香，一阵放松之后便开始犯困。等到文伺的车下了高架桥，白素的脑袋早就滑到了车门边。红灯时，文伺便将车中的靠枕塞到白素脑袋下面，看着还是不舒服，文伺再帮白素调整了姿势。分出点心神看了看白素的脚，穿着平底鞋。
　　才下车，乔小宝就先一步冲了上来，扒住文伺。“阿伺阿伺，老爸新买了乐高给我，10岁以上的那种，我们一起拼吧！”乐高是乔小宝的宝贝，乔啬、文仲多摸几下，小宝都会不舍得。此话一出，很多人嗤之以鼻。“阿伺！文仲！我回来了！有没有很想我？！啊，有新朋友一起来？”灰黑色的短发，大墨镜，黑衬衫、棉麻长裤，拖着家具拖鞋，乔啬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阳光下笑的有些炫目，抱够了文伺和文仲，径自走到白素身边。“你好，我是乔啬。”“我是白素，文仲的同学。”
　　周蓝诗适时出现，瞥了一眼乔啬，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热络的拉过白素，将人带进了屋。“是你的朋友？”乔啬一脸的难以置信，书呆子也会有这么高质素的美女朋友？！“嗯！大学同学。阿啬，我买了很多你喜欢的菜。”文仲提起大包小包，小邀功一下。乔啬很受用，表示很期待。一下飞机就看到家人和美女，心情靓爆。
　　厨房里，白素陪着周家姐弟，忙的不亦乐乎。客厅里，乔小宝开始和乔啬抢玩具，画面血腥。乔羽翘着脚看报纸，分出点心神瞧了瞧旁边的文伺。“你对她不同。”陈述句，肯定语气。文伺转头看向乔羽。“这是那次小宝拔完牙后诗诗跟我说的。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有位伴侣，可以分享可以陪伴。”
　　“我们是亲人，只适合做亲人。我曾经因为对你的感情超越亲人而动摇过，但最后还是选择做你的亲人。阿伺，我现在很幸福很平静，也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是周蓝诗生下乔小宝那天对文伺说的话。
　　“乔氏伉俪不做编剧倒是可惜了。”不同？是，文伺欣赏独立女性，聪明知性，有教养。白素这几点都可以甩常人几条街，但并不足以吸引文伺的注意。但同时，白素又清高，倔强，执拗。想到她微笑的样子，想到她煮饭的样子，想到她看书的样子，想到她忍着疼痛走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文伺有一丝烦躁，转头看向厨房里的身影，很想冲过去亲自检查她的脚踝，问问她到底痛不痛。刚好对上周蓝诗含笑的双眼，朝着文伺俏皮地眨眨眼睛。小宝出生后，文伺才彻底放下周蓝诗，不同？就算真的不同，文伺也不觉得自己有信心去接受或是展开另一段感情。
　　乔啬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年来的经历，她拖来了几位大咖摄影师进VOVO后，背上包便出去流浪。柬埔寨到梵蒂冈，非洲动物迁徙，热门的冷门的，乔啬都涉猎了一些。口才本就很好的乔小姐讲的栩栩如生，饭桌上气氛热络，连一向与她不对盘的乔小宝都听得津津有味。
　　乔啬晚上有局，拖着文伺几人不放，连白素都无法幸免。笑话！乔啬耶，怎么会任由美女从自己手中溜走。一行人来到近来大热的Puss小酌，才一进包厢便看到一堆长发长腿美女。果然是乔啬style。
　　“Sue!真的是你！”
　　“果果！好久不见了。”
　　被唤作果果的女生穿越人群和白素演了场久别重逢。
　　“你们认识？”这下连乔啬都困惑了。
　　“我们是同间House的室友。五年没见了。”
　　在美国，两人一个念医科，一个读服装设计，完全不同的性格倒是出奇合拍。两人一路保持联络，倒没想过会这么戏剧化的相遇。
　　“刚想晚上跟你说我在侗城呢，就碰到你了。”果果一脸开心地搂着白素。文伺这位上周还很开心挖来名服装设计师何果的老板表示眼前碍眼极了。
　　在乔啬等人的带头下，几人玩起了游戏。白素和文仲就是学霸玩渣，幸好有果果帮着喝酒，可文仲没人帮忙，很快喝的满脸通红。乔啬还不过瘾，开始点名惩罚。“2号3号，French kiss5秒。”抽中3号的文伺脸一抽，看向乔啬的眼神充满杀气。
　　“可不可以换喝酒。我不幸是2号，但还没做好跟人热吻的准备。”白素弱弱的出声。
　　“不行哦素素，愿赌服输嘛。”脸皮厚到防弹的乔啬，喊着素素甚是自然。
　　“那谁是3号，我跟她换。大家无非是想看舌吻，我和素素亲好了。哈哈。”何果仗义出手，冲着白素挑了挑眉，一脸轻佻。
　　“我是3号，但不换。”文伺迅速站起来，俯身便朝着白素亲去。

作者有话说

　　隔很久才更，我的错。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