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姻缘》向右转的向日葵

12、度假

　　“林皓。”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恩？”

　　“我们不是要去谈生意？”
　　两人相视一笑，林皓继续往前开，艾晓晓无意瞥了一眼车上的镜子，惊呼一声：“啊！林皓！”说完连忙掏出包里的口红，嗔怪道：“我的口红都花了。”
　　林皓瞧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淡淡开口：“恩，很有美感。”
　　一袭美丽的淡蓝色裙子，一身黑色燕尾西装。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酒会上时，颇为惹眼。艾晓晓自然是跟着林皓鞍前马后，也知道今天林皓今天要见的是一位大客户，却不想这位客户，竟是自己永不愿提起的一人。
　　“真是荣幸，林总经理亲自来这里，这叫我怎么敢当。”眼前的男子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还是那样高傲的模样，回忆在艾晓晓的脑海里翻涌。
　　“能得到文经理的邀约，我自然要来。”林皓也同样客气回应。
　　他的目光移到艾晓晓身上，艾晓晓身子一僵，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这位是？”
　　“我的女伴。”林皓勾住艾晓晓的肩膀，嘴角的笑意已然表明两人的关系。
　　文远眼神一暗，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上的酒杯，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吗？林总经理的女伴果然是美艳动人。”
　　文远看着眼前紧盯着自己的艾晓晓，略微寒暄，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晓晓？”林皓转过身，就看到发着呆的艾晓晓一脸的惊恐，关切的握着她的手，却触到一片冰凉。
　　艾晓晓回过神来，急忙抽回手，勉强挤出笑容，“我......我去洗手间。”
　　文远，文远......
　　那个曾经让她爱的疯狂的男子，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校园的小道上，那时候的文远着一身深蓝色格子衬衫，手上拿着一本书，微风吹来，醉意撩人。
　　艾晓晓那天正好赶上舍友的生日，匆忙的出去买了蛋糕，经过校园小道，哪里知道眼前还有人，一声巨响，艾晓晓看见地上白花花的一片，心下一紧。正想着是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儿，抬眼却撞上文远清亮的眸子，阳光伴着他的声音闯入了艾晓晓的心间。
　　“你没事吧？”
　　艾晓晓一下子愣了神，慌张的爬起来，这才发觉蛋糕已经洒了一地，一脸的懊恼：“我的蛋糕。”
　　一旁的文远瞧着眼前的女孩，一边跺着脚，一边慌张的摸着头发，微红的脸颊，耀眼得饶是他也是移不开眼。
　　“对不起，我赔你一个吧。”他看着她，目光清明。
　　那时候的爱情总是来得匆匆，艾晓晓这样想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疲惫，用冷水湿了脸颊，略微清醒了些。
　　刚出了卫生间，身后就传来一声：“艾晓晓。”
　　这熟悉的声音让艾晓晓僵直了身子，她不敢回忆，却不想回忆直扑而来，她淡淡的开口：“好久不见。”
　　文远的声音由远到近，艾晓晓渐渐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转过身后退几步，面容冷静：“文经理，请自重。”
　　文远直直的瞧着她一脸警惕的模样，伸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停在原地，自嘲般笑出声，眼底却是清冷一片：“艾晓晓，我以为你会等我。”
　　没料到他竟一丝寒暄都没有，直入主题，艾晓晓也从不是什么矫情的女子，虽然也不曾彻底放下，但也已经淡忘了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何况，当年是他自己一声不吭的断了联系。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文远一伸手，迫切的抓住了艾晓晓的手腕，蓦地，本就纤细的身子被他的大力抓的颤了一颤，“不是这样，晓晓，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这段感情。你知道的，当时我妈不同意，我自然没办法跟你联系，那时候我跟你说过的......”
　　文远的呼吸急促，直勾勾的盯住艾晓晓的模样，微微发红的双眼中满载着深情，艾晓晓只能被迫的看着他，不知是被他抓痛了手，还是心中委屈，泪水不可遏制，道：
　　“我不想听，我们已经结束了。文远，那时候我等你，你却毫无音讯，三年，不是三个月，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不是的，你骗我，我们那么好，你骗我。”文远将她拉近，寻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上去，艾晓晓慌张地躲闪，“文远，你别这样。”
　　他不愿听见她的拒绝，也不愿看见她躲闪的神情，可是他骗不了自己，她不再是属于他的了。疼痛感，他松开了手，看着艾晓晓挣脱了出去。
　　她走的慌忙，脚步紊乱，甚至是慌不择路，连连撞了好几人才出了大门。身后的文远表情黯然，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身后传来一声女声：“现在，可以放手了吗？非得这样吗？”
　　非得这样吗，他也这样问过自己，他能再看到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不是吗，还能奢求什么呢？三年，是他不要了她三年，他哪里有资本再要求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他不愿意，他的心在呐喊着，在抗议着，它在诉说着思念，三年来无时无刻的思念，一见到她出于本能的想要抓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艾晓晓的身影略显单薄，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裙摆，指节泛白。想要找到停靠的港湾，她的心疲惫了很久，好不容易走出了阴霾，却在看到文远的那一瞬间，她的防备轰然倒塌。
　　“艾晓晓，你怎么在这？”林皓刚刚正想着她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四处寻她又寻不见，好不容易才在大门外找到她，却见到她在这里独自哭泣，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林皓的声音传入艾晓晓的耳中，身形一怔，忙擦干泪水，却不想身后的人制止了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那么悲伤的一面展示在自己面前，低声道：
　　“怎么了？哭成这样。”
　　她的泪还在，他伸手拭去。
　　“没事，遇到了熟人。”
　　“遇到了谁？”
　　“不......”她的眼角还泛着湿气，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摇头，“你不认识的人。林皓，别问我了，让我一个人好不好？”她累了，不想纠缠于过去的深渊，那是她的痛，自始至终。
　　“好，我不问了。”
　　艾晓晓看着林皓离去的背影，和他黯然的神色，心口却是痛得更厉害，她无助地看着大门内的五光十色，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她的幸福，就这样遥远吗？
　　不，不是这样的。
　　林皓刚走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慌张的，无措的声音：
　　“林皓，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从后拥住他，他的心，莫名的一颤，却一下子被什么填满了一样，身后的温度那么真实，那么地，值得依恋。
　　她说：“别走，别走。”呢喃，却让他迈不开步伐。
　　灯光昏暗处，文远瞧着远处相拥的两个身影，神情暗淡，身后的女子紧紧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
　　“你还好吗？”
　　“我是不是不该出现？”
　　“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暖暖的，手心也是。
　　文远转过身子，捧起她的脸，叹息道：“你又何必......”
　　她出声阻止他：“别说，别说了。我不愿听到你对我那么说话，你知道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的，为你疗伤，不管你爱的是不是我。
　　“浣雨，我们该进去了。”他的目光再次移向艾晓晓的位置，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暗淡的眼神一闪而过，牵住胥浣雨的手，“走吧。”
　　浣雨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和惊喜，“你要带我去？”
　　“不愿意？”
　　“不是的，伯母说过要我跟着你就好，可是。”浣雨深深地呼吸，她眼睛里全然都是眼前这个男子，“我担心你会不愿意。”
　　这个女孩子啊，文远没办法看着她的眼睛，她向来都在他的身边徘徊，永远都会考虑她的感受甚至忽略了自己。
　　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罪恶的一面，他宁可狠狠的推开她，一直以来，他的心，都全数被另一个人牵着，只是现在，他竟怀了惭愧，不愿这样做了。
　　“那就别去了吧。”大抵是自己疯了吧，文远放开了牵住浣雨的手，揉着太阳穴，眯起了双眼，“我也不去了。”
　　就这样吧，又何苦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阿远，你累了吗？”
　　“不是。”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
　　“我知道，让我静一静吧，浣雨。”
　　艾晓晓被林皓安置在一旁的沙发上，她靠在他的肩上，昏黄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屋子里满满的都是花香，熏得艾晓晓睁不开眼，轻轻的呢喃：
　　“林皓，我喜欢你。”
　　“恩，我知道。”
　　“哼，真没有情趣。”她不满的哼哼，双手渐渐松了，眯着的双眼渐渐也睡实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一面将她垂下的发拨向一侧，露出清爽的侧脸，昏暗的灯光下，他情不自禁的弯了唇角，大概已经沉沦而不自知吧。
　　“林总经理也不觉得无聊？何不喝一杯？”文远握着一杯酒，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杯，递给林皓。
　　林皓也不推辞，微笑着接过，“客气了，文经理。”
　　“听说，这次林总是来谈案子。”文远直入主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我也听说文经理快要订婚了，还没好好道一句恭喜却先谈生意实在是太煞风景，还是暂时放放工作吧。”
　　“真是有心了林总，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林总一声。”他微微看向躺在一边安静的睡颜，“这件案子，我们是有意与林总合作的。”
　　林皓浅笑，“那真是太谢谢文经理了。”
　　“本就是两赢，哪里有谢不谢之说。”文远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映着自己落寞的身影。
　　“文经理，祝我们合作愉快，只是我的女伴睡着了，只能以后再聚了。”
　　“林总的女伴，是累了吧。”文远不动声色的看着艾晓晓，也看得见她脸上的泪痕，心里一紧，却是淡笑着道：“那我也就不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