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Ten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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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椅对面的墙上映出了我们的影子，地上的灰尘铺了薄薄的一层，高处的窗户也变得灰扑扑的，这个消防通道很久没被人打扫过，大概这里已经被人所遗忘了吧。
囮就坐在那个积灰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几天她一直看的那本厚厚的书。然而我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班渡呢？”
选择在这个被人遗忘的楼梯道就是为了向她询问，‘班渡在哪里’这个困扰我良久的问题。从上次在车上梦见班渡之后，我就发觉我对他的思念，对自己的懊悔上升到接近极限的地步。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备受着梦中那些话的指责，痛苦的承受着，煎熬着，恨不得时间倒流，让自己重新选择一次。
然而这些时间，我一直找不到囮，也无法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所能做的就是翻找一切我能想到的地方。按照推测应该就在家中才对，毕竟囮也无法把他独自带走搬到其他的地方。
可是都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好在囮现在就在我面前，一切的不安都可以消散了。
“就在客房的床下。”囮很慢的说道。
客房的床下……
床下……。
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铁盒，里面装着很久之前我和囮一起做的树叶书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在那的，记得以前找不到的时候我还为此嚎啕大哭了一顿，囮也紧抿着唇，看起来心情很糟糕。铁盒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但是用纸巾擦一擦还是可以很清晰地露出表面上那只棕色的鹿。昨天我就坐在床边的地上，呆呆的看着好几年前丢失的那个盒子。
但是。
“囮，他不在那。”
但是除此之外，床下什么也没有。
囮在说谎。
“你在说谎。”
几乎是在一颗尘埃落地的那一瞬间的时间我就下好了定论，并如此复述道。
我想不出别的可能。
囮把书放在一边，站起来，她俯视着我，用刚才的语速缓慢的说道，“那不可能。”
“可是确实没有。”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难道你要告诉我他消失了？”
“或许是这样的。”她木着脸说。
这怎么可能！可是囮又有什么必要要把他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呢？有什么必要私藏呢？
要是没有杀了他就好了，要是没有杀了班渡的话……我一定会比现在要幸福百倍的活着吧？
不用受内心的煎熬，不用背负着罪恶感，不用在这里寻找班渡………
班渡也一定会像他之前那样，对我笑着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杀了他？
‘这是我为你找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囮那天说的话突然在我的脑中响彻，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在我脑海重现了。
我知道了。
因为囮。
“你这魔鬼…你这魔鬼！恶毒的家伙！为什么要找上我！”我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她的肉，喝下她的血。就是这个恶魔！诱惑人心使我去做污秽的恶事。魔鬼，魔鬼！她想把我同化，跟她一起在罪恶的泥潭里挣扎！
她看起来像是愣了一下，又像以前一样“咯咯”的笑着，声音如银铃一般。以前觉得很甜美，现在却感觉无比的刺耳。“咯咯！听听这个孩子在说什么！魔鬼，这孩子居然说我是魔鬼。咯咯！”她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居然夸张的笑到直不起腰来，“我可爱的，愚蠢的孩子啊，如果我真的是恶魔，那么听从恶魔的话的你，又什么？你明明知道这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去做？说是我诱惑你，为什么不说是你在给自己找做哪些事的理由呢？”
她已收起了笑容，缓缓的走到我身边用指尖勾起我的发丝，附着我的耳边轻轻说道，“伪善者。”
“住嘴！你在胡说！”我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她，她来不及反应就狠狠地撞倒在墙上，缓缓的沿着墙跌落在地上。我颤抖着手看向那里，墙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而血迹下的她睁着眼，嘴边还挂着笑容。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又杀了一个人！我呜咽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又马上抹开眼泪，不敢向前去查看她，颤抖着，后退几步，然而掉头就往出口跑开。
我已经污浊不清了，从杀掉班渡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了，已经肮脏的无法弥补了。
我刚才为什么会怀疑囮……她明明是按照我的心意来给我安慰和鼓励的！我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杀掉了从小一直陪伴我的人？
神啊，我是被魔鬼蒙了心吗？
我呜咽着，踉踉跄跄的逃离着。
而耳边，还响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Ten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