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缭乱——戚妃传》陶醉吧人类

20、还愿

　　羡王接到香囊后，有叫江渊过来送一些赏赐，都是一些珍玩，但人却一直没有过来。

　　转日，羡王便与羡王妃同去长宁寺，为国祈福。成为民间短时间内流传的一段佳话，人人道羡王与羡王妃伉俪情深，天造地设。圣上知晓后也大肆赞扬了羡王一番。

　　后来羡王便连着几日宿在了王妃处，后院也无人敢言语半句。

　　起初戚照还有些憧憬，后来日日盼夜夜盼，盼来的不是羡王的驾临，而是成宜殿王妃终于如愿以偿怀孕的消息。

　　这一日戚照在殿内昏昏欲睡，浅心起初还能叽叽喳喳的说几句话，时间一长也有些犯困。正值夏季当头，屋子里闷闷的。浅安快步走进来，朝着戚照一福，道：“娘娘？”

　　戚照本就浅眠，一听得唤忙抬头，问道：“怎么了？”

　　浅安走到她旁边，低声耳语道：“娘娘，成宜殿娘娘，怀孕了。”

　　戚照一愣，本在唇边的茶杯也被放下。她僵硬的回过头，半响才吐出一句：“真是要恭喜王妃了。”

　　说罢便是一阵沉默。

　　戚照望着殿内不断冒烟的香炉，若有所思。心里的滋味不同往日。知晓云非鸢怀孕时，她欣喜，有些难过和遗憾，却没有半分要害她的孩子的念头。但不知为何，听到君向卿怀孕了，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除掉他。

　　指尖轻颤，戚照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不慎划破了手，浅安忙惊叫道：“快给娘娘包扎！”

　　浅心一个激灵醒过来，跑过来给戚照之血。戚照不以为意，却是门外一声：“王妃娘娘驾到——”吓得她忙站起来。

　　将受伤的手掩藏好，生怕王妃误会，戚照福身道：“妾身参见王妃娘娘。”

　　“起来吧。”王妃面上带着难得的温和的微笑，亦染了一丝母性的光辉。她行至前面坐下，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笑道：“戚妹妹不怪本妃不请自来吧？”

　　“怎么会。”戚照笑笑，自觉的坐到下首，左手稍稍一掩，她问道：“王妃请用茶，不知王妃来所为何事？”

　　君向卿面上笑容不减，手依旧放在小腹上，说道：“本妃唤你一声戚妹妹，你若不嫌弃，便唤本妃姐姐吧，王妃来王妃去的，听着倒生分了。”

　　“是。王妃姐姐。”戚照不强撑，从善如流。为了避免尊卑问题还是加了王妃二字。若不然被有心人听去，便是大不敬。

　　“戚妹妹冰雪聪明，那本妃便直说了。”她将坐姿稍微调整了一下，依旧未碰手边的茶，只是道，“本妃前些日子随王爷去长宁寺祈福，如今心愿达成，自然是要还愿的。”

　　她顿了顿，嘴角弧度加深：“不知妹妹可愿陪本妃去？”

　　戚照笑意更浓，稍一思索，起身一福，推脱道：“请王妃姐姐恕罪，妾身近日身子不适，实在不宜出门。”

　　“身子不适？”君向卿一副诧异又担忧的神情，忙道，“可有请太医来看过？”

　　“已有太医瞧过了，说是小病，却不易好，只怕是......”戚照神色间无不写着可惜，她叹口气，道。

　　王妃却是一笑，身子往前挪了挪，道：“不碍事的，本妃可以过两日再去。”

　　“请娘娘千万不要。”戚照起身，又是一福，忙道，“还愿之事马虎不得，迟疑不得，娘娘自然是越早去还愿越好。”她说完，惋惜道，“可惜妾身的身子不争气，不然妾身......”

　　君向卿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刚要再说，戚照便抢先一步道：“娘娘不妨去找云侧妃，两位娘娘与世子福泽深厚，佛祖必定喜欢。”

　　君向卿目光落在戚照的左手腕处，扬了扬下巴，问道：“左手伤着了？”

　　戚照一顿，忙低头看下去。原本白净的手腕此刻被刚刚未曾妥善处理的伤口染红，她忙跪下，道：“请娘娘莫怪，染了娘娘的眼睛。”

　　君向卿已然起身，如同来时一般小心翼翼，徒留下一句：“上点药吧。”后便回了成宜殿。

　　“娘娘为何不去？”浅心帮戚照收拾着伤口，小声的嘀咕道，“嫁进来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多闷得慌。”

　　戚照失笑，用未受伤的手点了点浅心的额头，又抬眸看看浅安，只见浅安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这才微微叹口气，解释道：“我若去了，那么王妃与她腹中孩子的性命便是交到了我手上。一路上但凡有些不测，我推脱不掉责任。”

　　浅安了然，浅心也是点点头，戚照才又道：“何况，我跟她去了，哪怕没有事情发生，在旁人眼里怕是也认定我与王妃是一边的了，平白伤了云姐姐的心。”

　　“只是一个还愿而已，娘娘这点是想的太多了吧？”浅安微微皱眉，猜测道。

　　戚照却摇摇头，坚持道：“孕中之人易多想，王妃这一棋走的，当真是用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再厉害还不是被娘娘看穿了？”浅心得意。

　　“凑巧罢了，我看她护着腹部，眼里却有些不舍，当下便留心了。”戚照笑道，看着缠着白纱的手苦着脸道，“用不用这样啊浅心？”

　　“娘娘身娇肉贵！一定要这样才好得快。”浅心坚持，戚照只得妥协。

　　“说起来，浅安。”戚照摸着白纱，唤道，“上次你听到的事当真？”

　　“是。”浅安走过来肯定道，瞥了眼浅心，浅心会意，忙道：“奴婢去外边帮您守着。”

　　戚照点点头，眼瞅着浅心跑远了，这才叹口气，道：“继续说下去。”

　　“是，那江渊与浅心是同乡，听说还挺喜欢浅心的，只是......”浅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王妃给了他一些好处，所以他便成了王妃的人？”戚照半眯了眸子，看不清喜怒。

　　“是，小主。王妃不光给了他大量的金银珠宝，还许了他紫夕。那江渊原本还挺不愿意，后来也肯了。”浅安愤愤的说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和浅心的终身大事当作我称霸□□的筹码。”戚照抬手，握住浅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承诺道。

　　“小姐......”浅安一愣，旧时称呼脱口而出，心中百感交集。

　　“那江渊是个太监，太监是没根的东西，给哪个女人不是给？倒是可怜的紫夕，小小年纪便要遭此横祸。”戚照松开浅安冰凉的手，继续说道。

　　“是，所以奴婢才替紫夕不值。”浅安垂眸，应道。

　　“这事是宝笙告诉你的？”戚照问。

　　“那日王妃从明阳殿出来，在门口时紫夕与江渊低语了几句，便跟着王妃走了。那时解侍妾刚好要过去，便看到了。再一查，这事自然也瞒不住。”浅安道。

　　“行了，我知道了。”戚照闭了眼，疲惫道。

　　浅安又应了一声，替戚照盖了一丝绒薄被，便出去找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