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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母鸡 ...

  •   由于他是个儿子,父母一早就替他买好了婚房,不过这婚房也不远,就在父母新买的楼上,用李菊英的话说就是美其名曰:能互相照顾(监督)。
      也是半月前,白果顺口对张承扬提了一句例假没来,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李菊英的耳朵里。
      “果果,这是你三姨给的阿胶糕,你多吃点对身体好。”一脸如花灿烂。
      “果果,这是你二姑奶家送的新疆大红枣,补气,你每天吃几个。”一脸阿谀奉承。
      “果果,这是妈妈买的黑米粥,记得喝哦。”一脸谄媚。
      这么几日下来天天往楼上送东西,白果都已经无视了,她对家里这个女人向来保持“只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态度。
      绾城的初夏,温暖而惬意,不燥热,白果穿一件半长袖的雪纺连衣裙,从学校回来,看到今天没上课的张承扬在厨房伸头问“妈,我们今天炖黄鳝吃啊?”
      李菊英用锅铲敲了敲张承扬的头“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给你媳妇儿的。”这三两天下来,白果自己莫名其妙不知被灌了多少大补汤了。
      原本对她冷冷清清的李菊英,最近越发显得客气,想她在家大小姐做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到这最初几天还好,李菊英对她没多少意见,可过了些日子,问题就显现了,明面上只是给她点颜色看看,暗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她也不在意。
      围着粉红色HelloKitty围裙的李菊英看到白果回来了“诶呦,果果回来了,快坐下,晚饭就好。”说完还亲自帮白果拉出餐桌的凳子。
      白果心底一阵冷笑,这老太太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顾自在桌子旁刷起朋友圈。
      绾城在梅雨季节雾雨蒙蒙,整个绾城犹如被一层薄纱笼罩,不知深浅,有时雾大,四顾无人,总觉置身于一座空城,远离人烟。
      细碎的小雨在一团雾蒙蒙的空中摇摆,很轻而易举就观察的到它旋转下落的轨迹,风一吹还能看到整团的水雾东零西落。
      李菊英在厨房忙碌着,白果,张承扬两小夫妻相对而坐,各自一只手机,像身边毫无温暖的小孩,只能从这冰冷的机子中找到。
      吃完饭,张承扬和白果回房,灯光朦胧,眼前人又暧昧,昏黄的灯光打在彼此脸上,都有些心猿意马,情难自禁。
      “果果,你好白好嫩好美。”丝毫不脸红说着违心的话,要知道白果姑娘长那么大,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这姓,你说她要是姓黑多好,也不会名不副实。
      “张承扬,你等等,我去趟卫生间。”白果截住箭在弦上的张承扬,穿上拖鞋提提踏踏一个小孩子一样跑向卫生间,张承扬懊恼地重重锤了锤床,引的“嘭”的发出一声闷响。
      这么紧要关头却出了差错,张承扬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白皙的脸憋的通红,口中不停呼气吐气,呼气吐气,连对着空调都难以掩盖他的燥热。
      “老公,老公。”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白果小猫儿样的叫声,一声一声,有只小猫爪子在自己心上挠,一下一下,让人心里痒痒又生不起气来,张承扬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张承扬探头问她。
      “我来那个了,你帮我去妈妈那里拿个小面包吧。”白果坐在马桶上,整个人如同上课一样坐的笔挺,拘拘谨谨,手上不断比划着卫生巾的形状。
      又是一阵叹气摇头,随意找了一件T恤套上,登登登就下楼去了。
      父母已然睡下,静悄悄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客厅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有韵律地走着,这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时空中。
      打开手机上的小夜灯,张承扬蹑手蹑脚走入外间卫生间,埋头在壁橱里窸窸窣窣翻找着。
      找来找去没找到,一转身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被自己手机灯光打在脸上,皮肤惨白,唇色发紫,张承扬一个趔趄以为撞见了厕所女鬼“妈,你干嘛呀,大半夜扮鬼吓人,吓死我了。”说着还拍拍胸脯以示安慰。
      “啪”的一声,李菊英伸手将厕所的灯打开,先是双手叉腰“你小子大半夜来这做什么,窸窸窣窣的,我以为家里遭了贼了”一手叉腰,一手对他指指点点,如同一个大型的茶壶在摇摆。
      张承扬低头抬头,眼神乱飘,似乎一直在寻觅什么?
      “你小子究竟在找什么啊?”见儿子不搭理她的话,李菊英拿起手指戳了戳张承扬的脑袋。
      实在找不到,张承扬憋红了脸,畏畏缩缩“妈。。。妈,你们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那个东西你有没?”首次与自己的母亲交流那档子事,实在是没脸。李菊英这才恍然大悟般“哦!卫生巾啊,谁用啊?”在厕所里穿着大花睡裙,袅娜地照着镜子,挺胸,抬头,扭几扭,掐掐脸。
      “还能谁用啊?难不成是我么?”张承扬一脸不耐,对母亲问出如此弱智问题惊诧不已。
      岂料李菊英怪异的眼神看了他几眼,让张承扬解释不出其中的意思,却看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含义,老妈拜托,他怎么的也是个男人吧!
      取了某件女人必备生活用品后上楼,见她在依旧僵硬的姿势,维持着刚才好学生认真听讲的样子,只不过这地点实在有些古怪。
      在马桶上用一个姿势坐久了,白果感觉自己两条腿都酸麻了,一站起来双脚承受不住,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动静还不小。
      卧室内此刻还开着调情的灯光,幽幽暗暗,如同古风婉约词牌,浅浅道来,带着数不尽的柔情蜜意,温暖往昔。张承扬把房内的灯光调成亮色,就听到厕所一声巨响。
      自己匆匆走过去,发现白果以爬的姿势跪倒在地,活像一种两栖动物,整个身子低低伏在白色瓷砖上,看不清神色。
      “果果,你没事吧?”询问着把她半扶半抱起来“嗯呵~老公,疼。”她这才叫出声来,跪倒在瓷砖上那种钻心的痛苦算是体会到了。似有一把电锯,在你冷不防间突然锯上一刀,不给你反应的速度,等你察觉到时已经疼的铭心刻骨。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张承扬擦干她的眼泪好不容易抱回房哄睡着了,还趁她睡着帮她涂了红药水,涂成两个爱心的形状,十分有爱。
      次日清晨醒来,房间内的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厚重的窗帘被风吹的哗啦啦直响,天气很热,昨晚开的空调不知何时被关了,身上黏糊糊出了一身汗。
      眯着眼先睁开一只,瞥见光线不太刺眼,才睁开另一只,双手交叉往上翻伸了个懒腰,床边属于的张承扬的位置早空了,白果懒洋洋坐起来,抓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10:28,恩,不是很晚。
      洗漱完穿着睡衣睡裤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李菊英正在收拾她拿上来的那堆零食,看到她出房门“诶呦,知道起来啦,这些妈妈拿走咯,妈妈这几天腰不太好,要吃点东西补补。”说着还揉了揉她自己那腰。
      她想半天没搞明白这些补品对腰不好有什么必然治疗关系,腰不好不是以形补形应该去菜市场买个猪腰子回来么?
      然后老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东西收拾了个干净,连她昨天吃了一半放在桌上的黑米粥也不例外,举起囫囵喝了几口就丢进一旁垃圾桶。
      听了这么些话,白果倒是不在意,这老太太时而刮风,时而下雨的,一天变几遍,谁知道她又抽什么风呢?
      看着她双手抱着一大堆东西下去,连渣都不给她盛,只觉有些滑稽。
      不过这昨天摔的膝盖可真心疼。想弯曲弯曲不了,只能直着走,和僵尸差不多,一直蹦蹦蹦估计会更像些。
      百无聊赖从冰箱翻出几片土司,安静地坐在餐桌吃,眼神上下打量不断瞟着,厨房:没有一丝人烟味,客厅,装修还算可以,不过这田园风的装修配上这紫红金的窗帘算怎么回事?
      平时没有留意到它,今天细看之下才发觉原来如此不协调,这气质和老太太的风格如此契合,不用想也知道出自哪位大神之手。想着等张承扬回来说一声去店里换个合适的颜色。
      夏日当午,太阳似乎不知疲倦,贡献着光与热,晒的裸露的地面升起氤氲的热气,张承扬刚回家就站在空调前面,抖了抖被汗打湿的衣服,粘在身上色彩分明。
      “妈,果果呢?”张承扬站在空调前直感慨凉快。
      “你那媳妇儿啊?我可伺候不起,一觉睡到大中午,这到吃饭点了都不自觉,她以为来我们家是来做小姐的,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她,我就是粗使老婆子?”愤愤不平,端出最后一碗菜摔在桌上。
      他想不到一句寻常的问句引出这么一段看似缠绵悱恻的抱怨之情,心里暗想或许是早上妈妈和果果吵架了,不如不至于如此,母亲摆一张丧尸脸给自己看。
      自觉禁言,跑上楼把腿不能弯曲的白果抱下楼,询问知道没事后就放心了。
      “自己是缺胳膊还是瘸腿了,吃个饭还要我三跪九拜去你房里请啊?”又许是见着儿子抱着白果下来,心里瞬间来气了。
      白果不服,想反击被张承扬掖了掖衣领,只好忍气吞声,心里默念“不和这个老妖婆计较,不和这个老妖婆计较,不和这个老妖婆计较。。。”重要的话起码说三遍。
      端过来盛好的饭只有李菊英自己和张承扬的,张承扬看白果欲哭不哭的委屈样子“乖,先吃,我去盛。”把自己的碗推给她。
      刚就着菜扒拉了几口,李菊英当着两人的面又开始了“扬扬,我听说隔壁王阿姨家买了只母鸡,你知道吧?”
      不疑有他,张承扬摇摇头给白果夹几筷子菜。
      “买的这只母□□,指望它下蛋,这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怀疑啊,这母鸡根本就不会下蛋。”一脸兴致冲冲说着,这眼神却打量在白果身上。
      张承扬听不出这话里的蹊跷,白果身为女人还听不出来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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