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人间》风陵居士

11、第 11 章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顾天铭一直守在榻边。宁雪醒来后也不说话，看到趴在榻边已累的熟睡的他，她想悄悄的下榻，但顾天铭还是被触动醒了。
　　顾天铭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他放下心来。
　　他念叨着：“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屋里，把身体养好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宁雪说：“冰心来的时候，她说的话我都听得到，只是醒不过来。”
　　“你现在，还好吗？”
　　宁雪沉默，他说：“我知道这样问很多余，可我想听到你说还好，起码清醒了。”
　　“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那个孩子，是他的孩子。”宁雪咳嗽了起来，“我要回去，我要问清楚。”
　　“那你就要好好养病，不然怎么有力气去质问他。”
　　她很心痛：“就算问到结果，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他有一个女儿，女儿的名字叫阿念。”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了，她很绝望的望着顾天铭。
　　“我知道，你累了，睡一会。”顾天铭替她理好被角盖好，生怕一点点的着凉。
　　他看着宁雪熟睡才离开，面对满天星辰，他叹了口气，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他开始看清自己，从他遇到她的第一次，她就已经进入他的心里了，只不过没有料到，她是江一尘的未婚妻，当她看到宁雪滚下山的时候，他心里很恐惧很害怕，害怕失去她，他第一次体会到害怕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姐姐，姐姐……”阿念来到宁雪的屋里。
　　宁雪正在收拾衣服，阿念说：“姐姐，你要走了吗？”
　　宁雪看着阿念，却笑不出口：“是啊，姐姐要回家了。”
　　阿念嘟囔着嘴：“那我就吃不到姐姐做的糕点了。”
　　“你要是想吃，我现在去做给你吃。”
　　“好啊！”阿念跳起来拍手叫好，她粘着宁雪，“姐姐，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雪。”
　　阿念拉着宁雪的衣角：“宁姐姐，我们走吧，去厨房。”
　　“身体才好怎么不多休息休息。”顾天铭走进厨房，“刚刚在屋里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事，阿念想吃糕点，我多做点给她。”她把做好的糕点用放在一个盒子里交给了阿念。
　　她说：“天铭，我已经收拾好包袱了，我们可以走了。”
　　“要不要多休息几天？”他关心她。
　　“不用了。”宁雪搀着阿念走出厨房。
　　顾天铭，宁雪去和天山掌门告辞，他们离开了天山。

　　他们停在一个小溪边歇息，眼看着就快进城了，宁雪说：“天铭，我们去天山的事情暂时不要让他知道，我想理清楚一些事再说。”
　　“我明白。”
　　“那我们就在这里告别。”
　　顾天铭早就该料到了，只有小小的失落，人真的很奇怪，当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无论结果什么时候来，都不会那么难过，他问：“你打算去哪里？”
　　“我想回家了，很惦记爹和娘。”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追忆一个人和他待在一起，你不担心吗？”
　　他笑：“玉琉璃在你身上，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招呼不打就走，等下让人送封信给他们，说我回家看爹娘。”
　　“恩，我也有这个打算。”
　　宁雪虽然还和平时一样，可她不笑了，笑不出来了。
　　站在宁府门口的时候，宁雪哭了，撑得太久总要有一个地方让自己可以软弱下来。
　　宁老爷，夫人看到宁雪回来很开心。
　　少了几分活泼，多了些安静，早上起来就会去绣坊，绣坊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宁老爷站在不远处和宁夫人说着话，女儿这样的改变让他们有点不习惯，宁老爷说：“雪儿怎么变得乖，不仅上绣坊帮忙，也不闹着出门了。”
　　“女儿变乖了，你又不习惯了，你不是也想她这样嘛。”
　　“是这样没错，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爷，我一直在想那件事要不要告诉雪儿。”
　　“找个合适的时候。”宁老爷回屋了。
　　顾天铭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尘回来了，我刚在街上看到他们了，我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你是想一直把事情藏在心里，还是想坦白？”
　　宁雪抬头看着他：“我想藏着，可是不想见他，我的演技没那么好，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是想说出来？”
　　“我想躲着，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把所有事情摊开。”她从身上拿出玉琉璃，托起顾天铭的手，把玉琉璃放到他掌中，“我本就不属于你们的故事里。”宁雪没有办法放下对江一尘的感情，无论江一尘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原谅他，在她清醒后，虽然很难过，心里还是觉得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宁雪的沉默代替了回答，顾天铭心中气闷：“他已经有了孩子，你会忍住不告诉他这件事情吗。”
　　宁雪眼睛里红红的，眼泪快要流下，顾天铭紧逼着她，声音大了很多：“他做的事情是杀人放火，他烧了整个镇，镇上的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恐怕连命都没有，这么残忍的人你要待在他身边。”
　　“我会找个机会问清楚。”
　　“如果他跟你解释，所有的事情都有苦衷，你是不是还打算原谅他？”
　　宁雪不知道，她不说话，顾天铭气得走了。
　　宁雪蹲在地方，她仰望天空，觉得好无力，他在外游历的五年难道一直在天山和冰心在一起吗？很多很多事情在她的心里，她放声嘶吼，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心口难受得很，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听到嘶吼声，宁老爷，宁夫人跑了过来，他们吓了一跳，宁老爷忙让人叫大夫，宁夫人哭着：“雪儿，这是怎么了？”
　　“宁雪！”景和突然跑了出来，他看到宁雪这样忙让人去传御医，立刻就抱着宁雪回房了。
　　宁老爷，夫人紧跟着，他们有点手忙脚乱，这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宁雪是醒着的，她说：“爹，娘，不要担心了，我没事。”
　　宁夫人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袖：“雪儿，你刚刚的惨叫声吓死我们了，这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御医匆忙来了，他向景和行了礼，景和道：“快来看看。”
　　他替宁雪把了脉，说道：“宁小姐只是一时急火攻心，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御医写了药方，宁夫人接过药方，御医说：“药一定要准时吃，要用温火慢慢熬。”
　　“我这就让人去抓药。”宁夫人匆匆走开。
　　宁老爷这才松了口气，这时才想起来要行礼，他正要行礼，朱棣说：“免了，宁老爷不用多礼。”
　　“谢皇上。”
　　宁老爷关心道：“雪儿，有什么事你告诉爹，不要让我们担心。”
　　“我没事的，爹。”
　　景和说：“你好好养伤，我每天都会让御医来看你。”
　　她看了眼景和，转头对宁老爷说：“爹，我倒是有件事想让您答应呢。”
　　“什么事？”
　　“我想搬进宫住一段时间，御医在宫里也方便照看。”
　　宁老爷吃惊：“这……”
　　景和也是意外不已，宁雪说：“皇上，不知你能否答应？”
　　景和喜出望外，忙说：“行，行。”这大概是他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他觉得是老天赐给他的一份喜悦。
　　宁雪看到宁老爷惆怅，担忧，为了让他安心，她便说：“爹，不要担心，我只去去宫里住一段时间，要是你想我了，可以和娘来宫里看我，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的。”
　　景和也在一旁帮着说着，宁老爷这才放心。
　　宁雪撑着坐了起来，她说：“我想现在就走。”
　　宁老爷说：“等好点再走也不晚。”
　　“爹，我没事的。”她强撑着站了起来，“您忘了我会武功，这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景和奇怪的看着宁雪什么也没有说，宁雪叫来了丫鬟替她收拾衣服，景和让随从准备了轿子。
　　宁老爷送他们出门，看到她上了轿子才回去，他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倔强的很，一直都不肯进宫，这次的举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也不再说什么。
　　坐进轿子，宁雪撑着的一点力气也松了下来，景和忙扶着她，她立刻就松开了手，往边上挪了挪，很客气的说：“谢谢皇上。”
　　宁雪始终和他有距离，他相信这是好的开始。
　　为了逃避，宁雪把自己送进了一个她很不喜欢的地方，只能说，景和的到来解救了她，就算江一尘进宫见她，景和也会替她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