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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有情若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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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妃的画像好象凭空消失了般,失去了任何可寻的踪迹。我也说不清,那幅画究竟是落在了谁的手里。皇上的怒吼声,他声音中破碎后的抖颤,总会不时在我耳边响起。他在我回来之后召见过我几次,每次都想从我的话里寻找蛛丝马迹来寻得那幅画的下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最后接触过那幅画的,不是我,而是玉宁。她说在沈子玉身上,但皇室不可能真的搜上沈家堡,沈子玉也多次上奏称自己无辜受牵连,他与灵妃非亲非故,怎会为了一幅画得罪朝廷,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况且她两次改供,已经磨掉了皇帝的耐性。
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总带有一种难以言名的疼痛。让我一种被穿透的感觉。也许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多年之前的爱妃——灵妃吧。他不管我们的口供里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他执意要回的只有那幅画。我有时会因为他的眼神而恍惚,那是一个爱极又痛极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后宫嫔妃无数的帝王身上。也因为这样,让我突然衍生了一股想要找出真相的冲动。想要知道,为什么有两个人那么急切想要得到属于一个女人的画像,那幅画背后的秘密真的只如贝若季所说的是他放出的消息?
不多久,又传来了言熙和梦蝶三日后成亲的婚讯。言熙亲自登门报信的时候,我手里的茶洒了,杯子也摔在了地上,换来他古怪疑惑的瞥视。
原来有些事,不是自己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的。
我干笑着说了声恭喜,再也蹦不出话头。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冷汗频出。
“二嫂脸色很差,需要臣弟召太医瞧瞧么?”言熙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在我听来好象催命符。
我抚上自己的脸,扯出一抹笑,忙应:“不用,不用,怀着孩子的人脸色总会差点,没什么大碍。”
言熙微微一笑,又说:“前几日,听母妃说在您回娘家前曾与您见过一面,聊得很是开心。还说得寻个时日过来看看您。”
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心里暗自淌泪。
“本应是晚辈过去请安才行,怎敢让母妃亲自过来,那倒是暖烟的不是了。”我欲哭无泪,只盼着辰熙赶快回来,好代我应付他的三弟。虽然言熙温柔文雅,嘴角总带着浅笑,看似无害,但我却不由得心惊胆颤。至于惊的是哪部分,只能说是我对属于皇室的人有着本能的抗拒。
言熙见辰熙不在,也没久坐,彼此间客套了几句便告辞离去,留下一大堆疑问和烦躁给我。
我不顾身子笨重,急急便想赶着出门。当自个踏出门槛,却忽然迷茫了。
问谁呢?谁又能力挽狂澜呢?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我力所能及可以解决的,在我决定回家之前,不是已经放弃挣扎了吗?
我手撑着额,闭上眼,摇头苦笑。
脑里只剩一句:“无能为力。”
“又怎么了?”辰熙温醇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睁开眼,看着依然丰神俊秀的他,眼眶不自觉一红。
往前走了几步,紧紧抱住了他。温暖宽厚的胸膛给了我莫名的力量,我手拽着他的衣,忍下口中的呜咽。
“是不是有人又在你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声音陡冷,拥着我的手臂一瞬间收紧又放松。
“我不想问的。我以为只要我不问,一切就不会发生。”我埋在他胸前,不愿将憋得通红的眼睛对上他。
“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转为捧着我的脸,俯下身子,与我对视,眼神锐光若现,“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只要是你担心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是吗?只要是我不希望的,都不会发生?”我望向他的眼,语气中难掩悲伤。“我希望不再有人死,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会破坏原有的平衡,可是,还是有人死了,末绿死了,玉宁也死了。”
我呜咽出声。原来在我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曾经最紧密的人从此从生命中消失的事实。之前的所思所想,全是为了麻醉自己。其实,我还是介意,该死地介意。
辰熙脸色一沉,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心疼和懊恼在他眼中重叠。他的声音淡得几乎让我以为,他的表情是我的错觉。“谁跟你说她死了?你又开始想作茧自缚吗?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好的方面?会有好的方面吗?”我脸上濡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咬咬唇,尝到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