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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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一辆宽敞的宫车缓缓的驶出司马门，阿娇慵懒的靠在刘彻身上，动也不想动，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浑，还让出不出门见人啊，阿娇又下意识地伸起手拉高衣领，不由得抬眸埋怨的看了刘彻一眼。
“你若累，就睡一觉，到了我在叫醒你”刘彻把阿娇拢在身上，体贴的说。
“恩，到了记得要叫醒我”阿娇确实是乏了，一会就闭上眼。
刘彻静静的看着怀中那柔软的心房，这一生若少了你，朕的生命就会缺了一角，这一辈子若没有你，朕的人生就完全没有意义，朕的心房一直跳动都是你，一辈子不忘，阿娇，朕的阿娇姐，这天下总算只剩我们俩个了，想到这里刘彻心中不由得柔情万丈，望着他的阿娇姐恨不得把她溺在心口上。
当他们到了皇甫家投宿的客家时，却被客家老板温言的告知，皇甫山庄一行人已离去，只留下一封信笺。
阿娇顿时一怔，为何要不辞而别呢？好半响，她才接过信笺，展开一看，里面赫然是男子苍劲有力的俩个字眼，‘珍重’说不上的失落与遗憾，这些在自己生命中有着那么与众不同的人，就要从此天涯永隔吗？
郊外，夜幕下，一辆外看朴实，内在却华丽的马车徐徐的往西方前去，万簌寂静的郊外，马车经过咕噜咕噜声，带着他们远离喧嚣的长安城，朝着他们原定的目标前行。
“说好要一起过完薛小少爷的满月宴”阿娇回过头望着刘彻眸中是深深的不解。
“阿娇，有缘的话自会在见的”刘彻若有所思的说，皇甫寂夜你为何会不想见阿娇最后一面呢？
阿娇拿出玉箫，怔怔的看着，后浅笑了出来道“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玉箫还给皇甫庄主”
刘彻闻言，眸光一闪，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雀跃，阿娇是要亲手把玉箫还给皇甫寂夜，只这点就让刘彻满心的感动，他上前挽起阿娇，真诚的说“阿娇把玉箫留在身边，它曾给我们带来了生机，走吧我们去找姑姑和姐姐，姐姐的公主府我们都没去过”
“好，彻儿”阿娇抬眸温和的看着刘彻，眸光的笑意温暖了刘彻整颗心，他们相携走出客家，往目的地信步走去，撇去帝后的头衔，此时的他们也是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记忆总是慢慢随着岁月累积下来，在心中无法抹去，这一生他们被命运眷顾，玩弄，也被时事抛弃过，但最终陪伴在彼此生命尽头的都是最初的她与他。
“我曾以为我会比王姪早走”馆陶叹了叹气，眸中闪过几许的萧瑟，她们那一辈的人也所剩无几了，下一个说不定就到她了，斗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临死了什么也没带走，余下的也只是一堆白骨。
“娘你在说什么，你还要看着我的孩子出生，做外婆”阿娇慌乱的说，心里竟无法想象若是娘也到了那一天，自己该怎样的承受。
“阿娇，娘这一生足矣”馆陶深深的说道，她的脸上浮起天家儿女的傲气，她的父皇哥哥是皇帝，她的母后是权倾朝野的窦太后，她曾经也是权势滔天的帝国长公主，天子的岳母，而最让引以为傲的是她的女儿还未入长乐宫就已是母仪天下。
“阿娇，至于生命中那些无缘的人我们都应该随波逐流，人的一生没有那么一些波折，就显得不那么真实”
“娘，阿娇明白，皇甫庄主有恩于我和彻儿，恐怕这一生也还不清”阿娇眉眼笑开，心中坦荡磊落。
这时刘彻与陈季须并肩走上了凉亭，
“姑姑…”
“娘…”
“你们来了”馆陶从石桌起身，拉着阿娇向他们走去。
“彻儿.季须，你们是阿娇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从现在起我把阿娇交给你们”馆陶将阿娇的双手各自放到他们俩个掌中，珍而重之。
刘彻与陈季须不约而同的抬眼的看着对方，他们眸中流动一股剧烈的跳动，他们甚至感受到脉络里的每一处血液都在滚动叫嚣，他们手中握着是与他们流动相同血液的女子，是他们一生最爱惜的女子，想到这里他们不觉心脉都膨胀起来。
当刘彻和阿娇回到宫里，就见楚云一脸郁色的候着，见他们回来似看到了主心骨，“陛下，殿下，李氏动了胎气，奴婢擅自传了太医”
当清晨的光束照到李妍苍白的脸上，她倏然的睁开无神的双眼，顾不上身体上的虚弱与疼痛，噔的一声从榻上坐直了起来，她的肚子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疼痛让她依然心有余悸，可是她依然感到从她身上分离出去的暖流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来人，来人……”她挣扎的从榻上爬了下来。
缓缓的似有人影在面前晃动，她猛的抬起头，居高临下依然还是那个神气活现的女人，“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们把他怎样呢？”她用力的拽住她的裙角。
“是位皇子还有一个公主”楚云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位福气还真是大，一口气就替天子诞下俩个孩子，不过可怜了俩个帝裔，先天不足的早产儿，又是因为药物所得，将来不定怎么受苦，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回事。
李妍一震，脸上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兴奋，她为天子诞下了俩个龙裔，“我的孩子呢？我要见我的孩子”
“李氏勾结卫氏谋反，其罪当诛”楚云冷冷看着似乎兴奋过头的李妍，毫不留情字字清晰的吐出。
李妍顿时如从天堂跌进地狱，她怎忘了她和卫氏里应外合要偷偷打开建章宫的宫门，她身上已是谋逆大罪，她怔怔的似耗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耳边却缓缓的传来楚云平稳无波的话，“三皇子与五公主岂能有你这样犯上作乱的母亲”
“是陛下还是中宫殿下的意思”李妍呆滞着喃喃的问道。
“李氏你忘了吗？陛下和中宫殿下从来都是一体的”楚云冷冷的说着。
“好，只要我死，你们就能善待我的儿女吗？”李妍惨然的笑了出来，脸上闪过一股决绝，儿，娘把你们俩带到这个世上来，定会让你们好好的活下去，你们还没降生，娘却已经感受到你们在娘肚子里跳动，娘怎么也不会让你们跟着娘一起赴黄泉的。
楚云看了看她，问“李氏你可想清楚了”
“你不必在说什么，陈阿娇不就是想让我选择牺牲我儿的性命，保全自己的命，而巩固太子或是她肚子孩子的地位吗？”
“来人...”楚云高喊了一声，就有一宫人端了一杯毒酒上来，李妍一愣，致使都不让她们母子三人见一面吗？
“陈阿娇你好狠，若我的儿女将来有个三长俩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妍悲痛欲绝的吼道，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一口喝下。
待一阵昏沉后，李妍再次睁开眼睛，她木然的眨了眨双眼，而后却是漫天的震惊，她还没死吗？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床头的楚云，她三番五次的想害陈阿娇，她竟然还能留下她吗？
楚云面无表情的说“如若中宫殿下想要你的命，你早就在黄泉之下了，还能生下孩子吗？”
李妍怔怔的“那刚才的毒药呢？”
“李氏是你救了你自己，若是你刚才选了自己的命，此刻你就真的在黄泉之下了，中宫殿下说了，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会连命都不要的，李氏你好自为之，好好抚育皇子与公主”
李妍呆住了，陈阿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她真的错？还是卫氏欺骗了她？
此时的建章宫真正进入一级警戒，从昨日开始中宫就开始阵痛，却依然没有诞下孩子，急疯的天子早就不顾任何的劝阻冲进了产房，屏风外的馆陶，南宫，方晴脸色越发的凝重下来，都是经过生产之痛的人，虽然明白那过程有多痛苦，可是这样长时间的等待早让她们焦虑不安起来，馆陶用力的握住方晴的手，枯瘦的双手已是青筋直冒，阿娇是高龄产妇，之前还出了那些意外。
而正殿的刘非与陈季须早就坐立不安了，不停的在殿中来回走着，连撞上彼此都不自觉。
沙漏里慢悠悠慢悠悠的滴下来，每一次落下的沙沙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身上，这一天，注定整个汉宫沉默在压抑的寂静，每个人都在等待。
阿娇无力的喘息着，只觉自己全身似被活生生的撕扯着，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被撑开，汗水浸满全身，半跪在榻边的刘彻不厌其烦的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着脸上的额上的汗水。
“阿娇，你听得见彻儿的话吗？阿娇，稳婆，稳婆为什么阿娇没有反应了”刘彻慌了，为什么阿娇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刚才还嘶声力竭的叫喊，此刻却已经没声了，女人生子就像似在鬼门关走一圈，刘彻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陛下，陛下，殿下已经没有力气了”稳婆抖着双手，不自觉得就跪在天子脚下。
“你说什么，来人把她拉出去斩了”刘彻暴怒了出来。
在也等不下的馆陶终于也冲了进来，她直奔榻边忍着心痛安慰着阿娇，“阿娇，乖，你听得见娘的话吗？生孩子是痛，娘当年也是这么痛把你生下来的，娘都可以做得到，阿娇也可以做得到的，阿娇你快醒过来，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有个孩子喊你娘了，娘也可以做外婆了”
……
“娘”
“阿娇”一听到阿娇喃喃的叫声，馆陶激动的叫了出来。
“彻儿”
“阿娇，彻儿在这，彻儿在这”刘彻听到阿娇能叫他，心里头一热，立刻抓起阿娇的手握在手中。
“彻儿，好痛”下腹又传来巨痛，令阿娇被刘彻握住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彻儿知道，彻儿知道，以后我们不在生了，不过这次为了我们，阿娇一定要坚持下去”刘彻暗暗的吸了一口气，阿娇从小就是那么怕痛的人，这种经历他在也不要让她承受了。
“我要为彻儿生孩子，我要有彻儿的孩子，我要做母亲，我…啊…彻儿….”阿娇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她要生下和彻儿的孩子。
“阿娇，你听娘的话，用力，在用力，宝宝就快出来了，阿娇….”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产房内的尖叫声，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出现了几次，简直像是在人的心脏上面割刀子一样，偏偏又不给一个痛快，那样难熬，终于在一声尖锐的叫声中，伴随着婴孩的哭啼声，孩子出生了。
刘彻傻楞住了，望着姑姑手中那团血红色，脑中停顿了一下，这就是他与阿娇的孩子，他和阿娇孩子，把他的阿娇姐折腾得半死的孩子……
“阿娇，阿娇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漫天的兴奋冲斥着刘彻所有的感官，他笨拙的接过姑姑手中的孩儿，不在乎他的性别，扑到榻边，“阿娇，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是…是….”
“是公主”喜极而泣的馆陶忙提醒刘彻。
阿娇恬静的笑了出来，疲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瞬不顺的看着刘彻手中的小团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她真的做母亲了，那是从身体上掉下来的骨血，是她求了一世而得来的孩子….
“阿娇，我们的女儿长得好可爱，会像我还是你呢？一定是我们俩个都像，我们俩个本来就长得像，名字，长安长公主，她的名字要叫什么呢？我们还没决定好哪一个…“阿娇静静的听着刘彻开始的语无伦次，眼中闪烁着一股流光溢彩。
“恭喜皇帝陛下与中宫殿下喜得嫡公主”建章，未央，长乐，三千宫婢，宦官，侍卫，齐声拜跪，响彻了长安城，长安城的百姓纷纷心头一热，他们大汉朝真正的嫡公主终于诞生了。
“去病，我们走吧”长安城门霍去病又一次回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曾经他由这个城门被舅舅亲自接进来，那时卫氏多意气风发，而此时卫氏落得连一个衣冠冢都没有，而他自己却在也没有留在长安的理由，他永远也忘不了他拿着剑指着舅舅，舅舅含恨死在他怀里。
“嗯，我们走吧，胭儿”霍去病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往城门驶出，姐姐恭喜你，即使在天涯海角我也会祝福你和陛下的。
终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