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精神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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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话之后，闷油瓶真的睡了过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味，伤口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易愈合。老痒帮着我把闷油瓶扶到其中一棵树下，我靠着长了青苔的粗壮树干，而闷油瓶则靠在我身上，我越来越像他的专属靠枕了。
黑色的刀刃被暗色的血污包裹，刀背部两条细长的凹槽饮满了血液。就算是休息，闷油瓶也没有放开他的黑刀。
闷油瓶身上的伤不容乐观，有些伤口很深，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从他衣服上传来的黏腻感。要是胖子在这里，看到这么多老闷宝血，恐怕眼睛都要红了。
老痒撕下他衬衫的衣摆帮着闷油瓶包扎，最后老痒那件衬衫成了可怜的露脐装，样子很好笑。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笑，不仅仅是因为闷油瓶的受伤，更是因为心底的无力。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我无法用已有的常识进行判断，想到那张和爷爷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牢牢拽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绝对不是拿巧合就能够解释的。老九门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爷爷为什么急于洗白，他发现了什么？小哥说过，老九门里轮到我来守了，那么，他们要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中，眉已经皱起来了，肌肉也变得紧绷。大概是觉察到我的异样，闷油瓶立刻睁开了眼睛，那双黑色如深渊般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偏过头去，正好和他的眼睛对上了。看着这双漆黑的眼眸，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怎么了？”我问。
他端坐起来，因为要处理伤口，他那件破得就跟狗啃过似的衣服早被剥下来扔到了一边，露出精瘦却分布着均匀肌肉的上半身，衬衫撕成的布条缠在伤口处，隐隐有血渗出来。
闷油瓶问我：“你在担心什么？”
我要担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求您老别动了，伤口又流血了。
我刚想要说话，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旁休息的老痒突然站起来，他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恐怕是那些东西又追过来了，你和变装怪都没法跑，快想想办法。”
办法？指望get到新技能——隐身吗？
在遇到危险时逗逼的想法能让我冷静下来，不至于慌乱中自乱了手脚，有时还能有一些意外的启迪，但是这次的逗逼想法恐怕就纯属逗逼了。这片林子除了树还是树，一点可以遮掩的东西都没有，树的枝桠离地面又不是很高，两米都不到，按照声响传来的位置，它们行动的地方离地面不是很远，只要它们靠近了，绝对会发现我们的位置。
地上的树叶已经腐败变质，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用树叶伪装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时间也不容许。如果雾再浓一点的话，倒是可以把我们隐藏起来。
我看着四周的白雾，想象着它们聚拢的样子。突然，白雾动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们聚拢过来，身边的雾一下子就变得浓稠起来。
老痒觉察到雾的异动，不安地退了两步。我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惊慌。
老痒偏过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惊讶地问我：“你···你干的？”
我点了点头。虽然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但雾确实是按照我脑海中的轨迹向我们靠拢，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意识可以操纵这些雾气。
“牛。”老痒在我脑海中说道，“以后北京的雾霾就靠你了。”
这什么跟什么呀！
雾气把我们包裹起来，很快，我连身边闷油瓶的脸都看不清了，担忧的心情却没有因为雾气而减下多少。其实我这种做法很冒险，雾的密度突然变得不同，那些怪物只要有心一点的话就会注意到。如果它们过来，凭我和老痒怎么可能挡得住！老痒的手脱臼刚复位，我又是个在陆地上只能靠蹦跶的人，之前又不是没看过那个和我爷爷长一样的怪物有多灵活，简直跟猴子一样，个头又比猴子大得多，我和老痒上去，战斗力也就比五稍微多一点点，只怕我和老痒还没伤到它就已经被它干倒了。再说，听声音，来的恐怕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我现在是在赌，赌它们注意不到，虽然这种做法就跟买彩票似的，但只要有成功的可能性就值得一试。
这时，闷油瓶说话了。他说：“吴邪，没有用的，它们是循着血腥味来的。”闷油瓶的意思很明白，光挡住它们的视线是没有用的，它们会根据闷油瓶身上的血腥味找到我们。
我知道，所以我还在压缩雾气。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闷油瓶接下来要将什么了，为了让我和老痒能够安全，他一定是想要孤军奋战。
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我就抢先把他的这种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小哥，相信我，我可以掩盖你身上的血腥味。”
其实早在看到那只怪物抛下我和老痒，追出好一段距离和闷油瓶打斗时，我就有了一种猜测，当闷油瓶靠在我身上休息时，这种猜测就更得到了证实。要说闷油瓶和我们的区别，就是当时他身上带伤，流了很多血，而我和老痒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无论是在野外还是在海洋，有很多动物都是靠着嗅觉捕猎的，凭着敏感的嗅觉，鲨鱼甚至可以在400米外闻到一滴血的气味。这种怪物，应该也有着相当发达的嗅觉，就像狼一样。
当然，我和老痒跟闷油瓶还有一个区别，就是闷油瓶长得比我和老痒帅，不过打架还挑人长得帅还是长得丑？这点根本说不过去。
在发现我可以控制雾气之后，我就有一个想法，如果雾的密度足够大，在闷油瓶身边形成将他环绕起来的墙，是不是可以隔绝他身上的血腥味。理论上，这种方法是可行的，由于液体中分子间的作用力强烈地束缚了分子活动的自由程，气体在气体中的扩散速度远远大于气体在液体中的扩散速度，所以当雾气的密度增大，接近液体时，血腥味的扩散将大大受限。陆地上的动物嗅觉灵敏性是没有办法和鲨鱼比较的，高密度的雾应该可以阻隔它们对血腥味的敏感了。
控制雾气很费精神，越是高浓度的雾气越是难以控制，高度集中的精神让我觉得大脑非常难受，就像要裂开了一样，可是不够，还不够。
我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控制着雾气，有一种五感全都消失的感觉，难受得像是要死了一样，好想再这一刻晕过去，什么都不要管了，好累···可是闷油瓶和老痒怎么办···
雾气已经没有办法压缩了，身处其中，有一种连呼吸都很困难的感觉，我在闷油瓶周围建了一堵墙，这堵墙是密度最高的地方。现在我要做的是控制雾气不扩散，这不比压缩雾气简单，精神透支得很严重，我此刻的状态就跟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进行研究一样，脑袋快要炸了，可是我不能停下，我必须要坚持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晕过去的，醒来时，天是黑的，旁边燃了一堆篝火，照得两边石壁都是亮堂堂的。我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
见我醒来，老痒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吴，你可算醒过来了，这次多亏了你啊。”
看来我成功了。
我环顾四周，却发现闷油瓶不见了，一急之下，我的头一阵恍惚，差点又晕过去。
“他人呢？”一开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得就像在沙漠里死里逃生一回。
“哦，他接水去了，就在不远处，你不用担心。”老痒安慰我道。
真好，他还在。
我们一个都没有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精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