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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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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操是令人厌倦的。尤其是在穿着轻薄的夏天。尴尬而不爽。
我喜欢把手伸得笔直,每一拍都紧紧咬合着节奏。这并不是我想引起谁的注意,只是,我想把自己和那些懒洋洋软趴趴的躯体区分开来。我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早操也是。而且我站在第二个,必须要完美。
那时候我是多简单而快乐。和那些肤色白皙身材修长的女孩相比,我是臃肿的。可我并不因此自卑,因为我有很好的头脑,天生就是学习的料。
中考,在这个凡是有智商的人都会升入好学校的考试中,我以物理化学单科状元的身份进入了这所省重点。而且,我还是推优生。
那时我很自负,是自我感觉好到爆。我认为我就是那种不用花多大力气就可以去中科大的那种。是的,也许我曾经是。我不在乎那些男孩女孩,因为我相信我足够优秀。
很快我的自负就给繁重的课业消磨殆尽了。
暑假中,几乎所有人都提前学习了数理化,英语从句,就我一个自以为是地玩了一个暑假。炎热的夏日,苦涩的九月,飞速翻动的书页声,嘈杂的笑闹声。我再是天资优异,也比不过同样天资不错又肯下功夫的同龄人。
早操是种解脱。把我从纠结的心情中释放出来,短暂的。
早操列队,我个子矮,站在队末。后面是别的班高个子男生。
我必须要说,有个男生特别特别……。
一般我们说帅,指的是那种阳光的帅气,而他大概不是。他有点像竹竿,但也是很柔韧的竹竿。他的脸庞斯文白净,戴眼镜,但不是小白脸的那种油头粉面的诡异的感觉,而是安静舒缓,温柔的,恬静的。他的眼睛也特别明亮,看谁都是那么专注,那么“含情脉脉”。他的皮肤很好,是很有光泽的健康的白皙,很衬明亮的颜色。没有几个男生可以像他一样把明亮的黄格子衬衫穿得那么耐看。他穿着浅灰色的长裤,腿立得笔直。
我有点点心潮澎湃的感觉。但又不是特别动心。
体育课上,我一般早早地抱着纠错本坐在体育馆正前面的舞台上奋笔疾书。不知什么时候,一群男生抱着羽毛球拍涌了过了,在舞台上竖起了球网。我默默地被挤在了音响边上继续用功。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男生。他神采飞扬,四肢舒展,气色特别特别好。
从那以后,体育课只要和他们班一起上,我都在舞台边上写作业。
我是特别特别累的。
我每天都花大量时间死扒物理化学,王后雄都翻得烂兮兮。有时候作业也要拖到半夜,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累。我的成绩除了物理化学英语外,没什么起色。数学也一般。我特别苦恼,最终决定在寒假出去上个数学补习班。
那个班大概二十个人左右,我一进来就看到我们班几个学生也在。数学是全校最有名的吴老师教,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女人,说话都是那种冗长的语调。她的课和她的人一样闷,我虽然很认真地在听,但我有点怀念自己班的美女数学老师。
我抽空瞄了瞄四周,有点让我吃惊的是,隔壁班那个男生也在,而且就在我的斜对角。我觉得他一定是数学不好才出来补习的。和小说里不同,现实生活中,少有真正漂亮的男孩子,也少有那种同时也是学神级别的牛人。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盯着他敞开的保温杯,小巧的,亮晶晶的紫色。沸水的雾气氤氲地飘出,让我也有点飘忽。
吴老师又布置了一道题,她四下巡视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空白草稿纸小心地盖了起来。
她走下来,朝着那个男生的方向,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好了,不是我。一瞬间,我有觉得自己好堕落,居然有这种侥幸心理。
她很亲切地低下头,看了看男生的本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生好像指了指自己的封面。
“Jiang Yun。”吴老师点了点头。
我快速地捕捉到吴老师轻微的声音,是哪个Jiang,江蕴?我们班也有个叫什么蕴的,不过是个高高的女生。
吴老师用全班都听能听到的声音说,“Jiang Yun同学总是第一个做完题目,而且,正确率也很高。”她满意地微笑,似乎从这个鱼龙混杂的小群体中总算发现个人才。
我四处发散的思路总算被打断了。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男生。我突然觉得他怎么那么不要脸,个子那么高,还坐在第二排。我很嫉妒很嫉妒,恼火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很快新的题目有来了,这回我很快就写完了,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
吴老师立马把我叫到黑板上写一遍,我三下五除二就写好了,觉得自己的字写的真不错,清爽又大方。
过了好一会儿,吴老师等大家基本上做完了以后才淡淡地说,“大家注意了,最后交代范围的时候,说了多少遍,要注意角度制和弧度制统一!”
我的脸羞得通红,只感觉脸颊发热,有点羞愧到吐血的感觉。
后来开学以后,我也报了吴老师的课,就这样慢慢上着。竞赛季开始后,那个男生又缺了几次课。我什么竞赛都不敢报,尤其是数学根本没希望,物理化学也因为其他科目太渣而不敢报,怕拖累了其他科。
我对Jiang Yun的朦朦胧胧的情感就这样告一段落。
我是个嫉妒心很重的人。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我都会不自觉要和他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