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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秦梅情断 ...


  •   公元前225年,秦王政22年。

      韩、赵、魏已灭,七雄鼎力的战国就剩下楚、燕、齐仍做残喘,还有四年,秦国统一在即。

      而熊启和梅儿在郢陈内的各项热心活动逐渐传播开来,以至嬴政决定先灭楚,立即召集众大臣将军商议。

      攻燕时李信骁勇立下战功,故嬴政先问向李信:“寡人欲速破楚,须多少兵马?”

      “二十万即可。”李信自信满满的回答,仿佛只需短短数月就能攻克。

      嬴政又看向老将王翦,王翦道:“非六十万不可。”

      嬴政看他老态龙钟,行事稳健而保守,六十万已是秦国所有的兵力,若交托到王翦手中也不知何时能够拿下楚国,遂道:“王卿老矣,何怯于楚军。”

      嬴政最终决定启用年轻一派,令主将李信、副将蒙恬兵二十万伐楚。王翦因此心寒,托病辞官,归老家频阳(今陕西省富平县东北一带)养老。

      其军从大梁出兵分两路,李信向西攻打平舆(今河南省驻马店市东部),蒙恬向东攻打寝邑(今安徽省临泉县一带),大破楚军。李信本欲乘胜追击,却因后方受敌退向西北攻打鄢、郢,幸好很快攻克,于是又引兵向西与蒙恬的军队会师城父(今安徽省亳州市东南城父镇)。然而李信得了些许甜头便急功近利,项燕率楚军尾随秦军三天三夜,终于找到契机大破秦军,李信、蒙恬慌忙突围一路败逃。

      向来沉稳的嬴政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却更让他静思己过,快马到频阳向王翦道歉。

      公元前224年,秦王政23年,主将王翦、副将蒙武率六十万军出征,为显诚意嬴政亲自到灞上送行,临行前王翦还请求赐予钱财和爵位,甚至出发到了函谷关已连续五次派使者回秦请求恩赐,深有恃兵而骄之嫌。

      正巧嬴元曼来求嬴政:“母妃命不久矣,请父王让母妃归于故土而葬!”

      “出去。”嬴政微拂手。

      嬴元曼猝然双膝下跪,“这是母妃最后的心愿,求父王成全!”

      因王翦之事,本就烦恼的嬴政哪里有心情理会一个罪妇,“寡人先前已同意你请医官,莫再如王翦般得寸进尺,罪妇有何资格埋于故地。”

      嬴元曼受此诘责哑口难言,想来王翦攻楚她也多少知道些情况,何不母债女偿!她哀愁的低了眼帘,言语中满是决绝:“濮居愿代母妃赎罪,望父王赐婚王老将军。”

      “你是说嫁给王翦?”15岁的幼女要嫁给年近花甲之人,作为父亲的嬴政难以接受,但见嬴元曼坚定的点头,他仍是于心不忍,驳斥道:“堂堂秦国长公主竟失言如斯,寡人罚你囚拘无巷,一年不得出院。”

      “求父王成全!”嬴元曼心下慌乱,只得急急的磕头击地,声音响彻殿内。

      “赵高……”嬴政向殿外唤道:“把她带下去。”

      赵高碍于嬴元曼的公主身份不敢硬来,礼貌的引她出殿,可她哪里肯走,“父王若不允诺,濮居只得和母妃一同入殓,随侍左右!”

      “大王……”赵高听此言词更不敢动她分毫。

      “求父王成全!求父王成全!求父王成全……”她每说一句就重重的磕头,每一声都敲击在嬴政的心上。

      嬴政闭眸,负手侧身背对着女儿,诏令道:“晋封嬴元曼为华阳公主,即日整肃行装,迎王翦于途,不日完婚。”

      “谢父王!”嬴元曼总算得愿,既尽了母孝又还了父情。

      父亲的狠母亲的傻她怪不得谁,唯作践了自己嫁给一位老者,换来余生的内心安宁远离纷争。

      郢陈。

      若说安宁,梅儿的日子过得更是如此,搬了漆案铺上草荐整日溺在树荫下,上午看着胡亥舞剑弄刀,下午陪着胡亥习字诵书,一挥臂一抬眸间都像极了他的父王,即便闭上眼睛嬴政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亦挥之不去……

      她随手捧起玉麒麟,幸好当时离宫带了出来留作念想,其内药丸甜香暖心,吃上一颗才不至于恋慕难消。

      “母妃……”胡亥轻声唤道。

      梅儿闻到淡淡的香气,应声缓缓睁眼,树下的少年凝望着梅儿微微一笑,隐约听到他的企盼:“梅儿,随寡人回宫。”

      她有片刻的痴迷,可还是不断告诫自己:“回不去,我不能再害伯仁。”

      “那就同寡人归隐山林。”他的手递到梅儿眼前,期待的静候佳音。

      从来没有感觉心那么近过,她不自觉的抬起手臂,想得到那触手可及的幸福。他的手却转而抚上梅儿额头,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熟悉的动作却让梅儿瞬间热泪盈眶,低低的呓语:“嬴政……”

      “如何?”站在旁边的熊启问道。

      医者撤回探于梅儿额头的手,道:“夫人确实中毒!”

      “是何毒?”熊启着急的问。

      医者摇头:“需找到毒药才能查出。”

      熊启立即命人搜索,房间本就不大,很快便发现那精致的玉麒麟,原来其中药丸一味补药另一味正是郑飞华所送毒药,已仅剩两颗。

      “乃是醉心草,久服使人神志不清胡语幻觉。”医者道,“若再将这剩余的两颗服下,不出三日便会丧命。”

      醉心草就是曼陀罗,全株有毒,少服有镇定止痛、麻醉迷幻之效,多服将致人呼吸麻痹、休克死亡!

      熊启一听,气恼的斥责守卫的奴仆:“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夫人平时只是昏睡静坐,并无异样,直到近段时日越发疯癫,小人才发觉……请公子赎罪!”奴仆求情道。

      熊启再瞪了眼奴仆,问医者:“可有解?”

      医者一边写下药方一边说:“夫人如今中毒已深,按此药方每日煎服,最多可保一月寿命。”

      梅儿清醒后知道此事,可笑可叹也只能是无奈,一段好心的姻缘造就了郑飞华对自己的恨意,误穿乱世的一场缘起缘灭,但愿她的死亡能让一切归于梦幻泡影。

      可是胡亥还小又流落异乡,想带他逃跑却已是力不从心,怪只怪自己当初异想天开,以为咸阳没有了胡亥,历史上就不会再存在胡亥。而现在的情形看来她不但没有改变什么,甚至让胡亥处于危险的境地。梅儿实在担忧,只得每日喝药,能晚一步走就晚一步吧。

      她仍抱一丝希望,迷迷糊糊的叮嘱胡亥:“亥儿记住,若有一日父王来接亥儿,回宫之后务必谨言慎行良善处事,不要让赵高当你的老师。若回不到咸阳就永远不要再回秦都,做平民子弟从此改名换姓隐居山野。”

      “我记得赵都郊野有座小屋,是造在树上的,森郁霞辉之景让人忘乎朝夕,林间呀种了很多橡树,可以住在和你父王很近很近的地方……”梅儿尚未听到胡亥的回应,便胡言乱语起来,不一会儿又昏昏睡去……

      “你起来!快起来!”奴仆猛拉梅儿,她彷徨在半梦半醒间,眼帘但睁未睁,又听到奴仆的质问:“胡亥去哪了?”

      梅儿愣愣的拍了拍身侧,呢喃:“亥儿,起床喏……”

      “你自己好好看看,他早就不在你身边!”奴仆听梅儿胡言更是愤慨,硬扳着梅儿脑袋往旁看。
      床上空空如也,这下该是梅儿急了,大叫:“亥儿呢?亥儿呢!”

      此时,另一个奴仆战战兢兢的把熊启请进来,刚才还对着梅儿凶神恶煞的奴仆忙跪下行礼。

      得知胡亥失踪的消息,熊启怒声质问梅儿:“你把胡亥藏哪去了?”

      梅儿早没心思理会他的问话,失魂落魄的跌下床榻,又朗朗跄跄的在房间和院落各处寻找,高声呼喊:“亥儿?亥儿不要跟母亲躲猫猫,快出来!亥儿?”

      “不见了,亥儿不见了!”梅儿躺倒在脏兮兮的泥地上,癫狂大笑,似乎连肺都要笑了出来……

      脑海中一个答案告诉她,亥儿去了安全的地方。因为最想知道她和胡亥在郢陈的只有他吧?

      从无到有为生,从有到无至死,一切即将回归原点!

      见梅儿失心疯的举止哪是随便装得出来,何况这么大一个人无故失踪,她王梅儿一人之力怎可办到,故问罪奴仆:“你们如何办事的?”

      奴仆吓得忙跪下来,嘴上不停的求饶:“小的们失职,今日一早便不见了胡亥公子!公子饶命呀!”

      奴仆看守失利,上次就已放过他们,这次犯此大错又怎会再轻饶,“来人,把他们的武功废去,逐出熊府!”

      半个月后,王翦夺下楚地并虏获楚王,郢陈攻克。

      院落的门猛然撞开来,一身淡黄长衫,披着及腰长发的梅儿被人从树荫下拽起来,一众人等尚未出熊府便有兵队蜂拥而入。死士挡住追兵,熊启顺势把梅儿拉到身前,高声呼道:“这可是秦王的王美人,你们谁敢乱动。”

      追击他的是蒙武,王梅儿何许人他断不会忘记,遂指派两名士兵:“速去通报!”

      “让我们走!”熊启以梅儿的性命要挟。

      敌军在前,蒙武哪能随意放行,但又不敢伤了王梅儿,只得僵持于此。

      可时间越久熊启越是焦急,因而抓紧命不久矣的梅儿,以剑抵脖:“你若不放行我便杀了王美人!”

      见梅儿脖间流下淡淡血迹,蒙武仍不上当,“行,待王夫人一死本将便可令兵进攻。”

      “害死大王的姬妾,你就不怕大王治罪?”熊启吼道。

      “本将常驻云中,哪还认得什么王美人!”蒙武豪迈的挥臂言道:“何况这蓬头垢面的妇人哪像王美人,若能救下算本将尽责有功,未救只怪刀剑无眼战火所殃。”

      熊启气恼,可静下心来一想,当年的论马宴上蒙武就有见过王梅儿的,显然蒙武是在骗他,遂道:“哼,我就杀了王美人看你还敢不敢口出妄语!”

      说罢剑上着力……

      “且……”

      “慢”字尚未逸出,蒙武的话就被另一个声音掩盖:“住手!”

      一把短匕忽然射来划破其手背,再见来人竟是嬴政!

      熊启冷冷一笑:“赵政,这个女人对你果然重要,竟然亲自前来郢陈。”落剑的他紧掐住梅儿喉咙,威吓道:“怎么样,我们谈谈条件!”

      “放过她寡人兴许会留你一命。”嬴政平和的说。

      其实嬴政早已到来,一直静观王梅儿会有何等下场,但当她命悬一线时向来心狠的嬴政仍是未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或许是因为……即便死,她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

      听其言语让熊启忐忑不安,论年纪,比他年长几岁;论心性,却没有嬴政的果断杀伐,故加强语气道:“赵政,你没有讨价的余地!”

      “赵高。”嬴政一声低呼。

      赵高应声拨开兵队上前。

      “母妃?”赵高怀中抱着的小男孩急急的唤道。

      幸好赵高有先见之明派了人跟踪他们,才能找到时机救下胡亥公子,在大王面前立下大功!

      “母妃!”

      听见喊声,梅儿的眼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歪在熊启的臂弯中似睡着一般,而乱搭的黑发遮挡住她的面容,嬴政才未觉察出她的异样。

      “寡人有能力救胡亥,却不救王姬,孰轻孰重王叔不会不明白吧。”嬴政泰然的轻敲剑柄。

      胡亥一听,心慌意乱。刚被救走的时候他便急着寻到父王告知母妃中毒一事,可赵高让他不要告诉大王,否则大王何以大费周章去救一个命不久矣的女人。然而,如今的局面,父王似乎本就不打算救母妃?胡亥焦躁求救的眼神征询向赵高,他却巧避锋芒的把胡亥带离战场。

      再说熊启这边,亦是惴惴不安,佯作镇定的说:“是吗,那就赌上一赌,看我敢不敢杀了她!”

      说着不急不慢的将手伸到身后,欲取腰间利器,双眸紧盯嬴政看他有何举措。

      嬴政嘴角微勾,缓缓的拔出太阿,与此同时身后的弓箭手整队欲射,熊启的死士立时绷紧神经,戒备待战。

      他举剑倾向熊启的斜后方:“寡难敌众,若是谁愿意弃暗投明,寡人放他一条生路。”

      如此诱惑,死士不会不动心,可既然发誓追随熊启,就绝不能背叛誓言,死士高声齐呼振,欲奋己心:“小的誓死追随!誓死追随!”

      嬴政阴噬的眸闪动一下,剑身骤翻,匿于屋顶弓箭手得了密令向敌人射箭,熊启等人只注意到前方,哪知腹背受敌防不胜防,其中一个死士不慎手臂中箭。

      “王叔,还敢赌吗。”他一派气定神闲,努力克制不安的心绪。

      熊启手劲加重,利器割破梅儿脖间细嫩的肌肤,血顺着冰冷的利器滑下,却再不敢动手。全怪他不忍下手去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又只能困住梅儿这颗最后的救命稻草。

      梅儿耷拉着脑袋看见红色的液体滴落,稍稍清醒了些,眼中逐渐充血,甚至面目狰狞起来:“死了,全都来给我陪葬喽!”抬头见前方威严的男子,却顿时眼溢精光,诡秘的阴笑道:“哈,嬴政,快杀了他们,天下就是你的!”

      “住口……”熊启不想嬴政看出梅儿中毒的端倪,低声制止。

      嬴政恨透了梅儿的阳奉阴违,手已紧捏成拳,却仍淡淡然的说:“你我毕竟叔侄一场,你放过王姬,寡人保你安然出郢陈。”正因血缘亲情,他改变初衷,欲给熊启一次保命机会,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死,我一人足矣,你放过他们。”熊启气恼的丢罢利器,死,他不怕,可让他葬送愿为自己而牺牲的死士,他决计再做不到。

      “那么,以王梅儿一命换王叔与众人之命,可值。”嬴政忽而转阴为晴,会心一笑,首肯了熊启原本的要求,对身后兵队挥剑道:“放行!”

      熊启不由愣住,君子坦荡,数年的接触让他深知嬴政的话是值得信赖的,可放行因何而起?

      楚国即将灭亡,他的性命要留待保护楚民,嬴政此话一出熊启便再无勇气毅然赴死,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柔懦,只得放过梅儿。

      和死士离开的时候却忽听嬴政细语轻叹:“无畏的勇士不该因掠夺而战争……”

      熊启回头,遗下那深深的一瞥成为他同嬴政的最后一面,对呀,战争是为挽回和平而非掠夺与杀戮!

      随后逃至淮阳,被楚民立为新的楚王,一场场战争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终归好景不长,熊启于次年战亡,楚灭。

      再说梅儿得救后,和嬴政一同前来的危纹立即扶住了梅儿,而嬴政手执的太阿尚未回鞘便疾步往府外走。

      嬴政出得郢陈上了安车,赵高和胡亥早候在内。胡亥看了看嬴政身后,随后小手抓住他的胳膊追问:“父王,母妃呢?”

      嬴政撇开他的手,低哑的声音命令:“带公子退下。”

      “诺。”赵高忙把踢闹的胡亥牵出安车。

      许久,行动迟缓的梅儿才爬上了安车,车内只有他和梅儿两人。看着男子的背影,伟岸如初屹立如斯,而橡树香亦深幽入髓,指引着她抱住那虚幻的轮廓,“嬴政,我好想你……”

      嬴政再压不住怒气,毫不留情的震开梅儿,冰冷的太阿抵在她的额头:“你私逃出宫该当何罪!”

      梅儿内心空洞,早辨不出惧为何物,玉指搭上太阿,又把它移至脖颈处,似乎听到了赵姬问她:“这梅折去何用?”

      “呵……闻到了吗?梅香……”梅儿撇头似在愁思,“梅不该长在宫中,她傲气高洁隐于偏地遗香最美……”

      “王梅儿,寡人的宽仁是有限的!”嬴政翻手,太阿剑身随即弹拍梅儿面颊。

      “冷呀……下雪了?”梅儿拨了拨遮于眼前的乱发,双眸无神的看向嬴政,好似撒娇的说:“宫里冷,亥儿坏,还是出宫的好。”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句话犹然在耳,听来如此真切,他亦决定待服丧期满给梅儿“树的形象”,根紧握叶相触,从此幸福相依。

      所以王梅儿和胡亥失踪的那段时日嬴政真是寝食难安,当查明他们身在郢陈便急于派人相救。可之后知其在外过得不亦乐乎,显然是自愿被俘!

      到最后,嬴政不得不信,王梅儿选择离开他的身边,并帮助楚国!

      嬴政恨不得她死在郢陈,甚至于亲自来送她一程,可到如今还是心软,因为她的一句“想”而心软。

      “罢了,你莫再胡言避责,寡人只问你一句……”恫吓不成,嬴政只好软了性子,“你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情?”梅儿听得一知半解,幽幽的咏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恼。”

      “王梅儿,信不信寡人杀了你!”嬴政大怒,此诗分明是在嘲弄他。

      “杀吧,杀吧!大王三妻四妾去,我正好可以回家,一夫一妻一双人……”

      见梅儿晃悠悠的往外走,嬴政逼剑向前,叫道:“回来!”

      梅儿听令转身,本就虚弱的她脚下一绊,直往剑上撞,嬴政心下大惊忙要收剑,却被梅儿双手捏住太阿,欲借此站稳,偏又身子后倾,即便双手勒伤皮肉仍惯性的回身相护,锋利的剑尖直贯入梅儿心脏!

      她由是踉跄着倒退数步,跌落于安车外……

      一切出乎意料,向来习武的嬴政居于狭窄的安车中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握的太阿早已松了去,但见梅儿消失在视野中,心蓦然抽搐,整个人僵硬数秒……

      胡亥看见梅儿跌下安车,忙挣脱赵高,跑了过来,“母妃!”

      梅儿奄奄一息,疼痛与鲜血让她清醒了些,一双血手摸了摸胡亥稚嫩的脸庞:“亥儿记住……好好听父王的话……不要接近……赵高……不要……任性妄为……”

      “母妃……”胡亥泪眼婆娑,拼命的摇头,“母妃不在身边,亥儿就是任性妄为!母妃,你起来,你起来亥儿一定乖乖听话!”

      嬴政跳下安车,见吐血不止的梅儿,颤巍巍的抱她,“爱姬就这般负气,非死在寡人手中!”

      梅儿想再触摸一下嬴政,可力气已消散殆尽,伸到一半手便垂落下来,嬴政及时握住并置于他的胸口。那颗心跳动忽急忽慢似有若无,梅儿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他如此不稳的心跳,依恋的看向嬴政,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大王,保重……”

      见梅儿阖上眼帘,嬴政怅然若失,霸道的命令:“你起来,没有寡人的允许你休想死!”

      她看到胡亥的哭泣,嬴政的呼喊,想要触及却只能穿身而过,原来已魂离肉身。梅儿欲哭无泪,只觉声音越发低弱视线越发模糊,忽然一股强光把她吸走……

      至此,魂恬静于彼苍,身长睡于斯世!

      公元前222年,秦王政25年,王贲攻燕辽东,得燕王喜,燕国灭亡。公元前221年,秦王政26年,王贲从燕地南攻齐国,得齐王建,齐国灭亡。嬴政由此一统天下,创造出“皇帝”称号,史称秦始皇。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李白《 秦王扫六合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77章 秦梅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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