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锦时不遇》郢珃

19、第二人格

　　赤司征十郎，是暮色无法预测也不能预测的人，一个，让暮色有种打从骨子里的畏惧的人。很多人在初期对他的评价无非为温润有礼，谦和秀雅，无论是学习还是品信，都是让老师放心的优秀学生。
　　那么，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不是那个赤司征十郎？
　　“赤司，你的······”眼。
　　暮色张大嘴巴看着对面纤秀的少年，在那双诡异的异色瞳带着莫名的威压扫过来时，她不禁退后了一步，靠着后面的书柜，身体僵硬不动。
　　“千叶。”异色瞳的主人淡淡地看了眼她就移开了目光，偏清冷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给暮色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都在响着警报的啼鸣，“有事吗？”
　　顺着书柜站直身子，暮色调整了下呼吸，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却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双让她心生警觉的异色瞳。
　　“不，我只是过来拿一下资料。”背过身，抽出书柜中的一袋文件，熟练地取出里面的纸张，暮色平淡叙说了自己的来意，“只是没想到赤司你也在这里。刚刚，是我失礼了。”
　　“失礼吗，说不上，你的反应很正常。”
　　将文件袋放回原位，暮色转过身，直视赤司的眼瞳，沉默。
　　“不好奇吗，我的眼睛，”抚住自己的左眼，赤司微微一笑，另一只眼隐隐显出异样的兴奋，“千叶，你在恐惧。”
　　“第二人格吗？”咬着唇，暮色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子，手不安地躲在了后背紧握成拳，“那么，你是谁。”
　　“第二人格？也可以是这么说。只是千叶，”向前走了几步，赤司看着少女防备的姿势，嘴唇勾了勾，似叹息似失望，“我一直就是我，赤司征十郎。”
　　“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变成这个样子，呵，千叶，你不是一直在猜疑我，想看我真正的样子么。怎么，不满意你看到的吗？”
　　“如果这是这是真正的你，那么，之前又是谁？”
　　“一直都是我，千叶。我是，绝对正确的。”
　　最后的镜像，是赤司微微睁大的双眼，以及嘴角自信的笑。
　　神色恍惚地走在校道上，暮色觉得现在头快要炸了。
　　她不知道赤司征十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如桃井所说，赤司，不像是赤司了，就像是被其他灵魂替代了一般，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逸出了既有的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躁动着。
　　还有，如果浅仓的情况是跟赤司一样的，那么也就是说浅仓体内一直留有第二人格。可是，又有太多疑点。赤司的第二人格除了性格与眼睛，其他的几乎没有丝毫变化，但浅仓的是除去外貌不变之外，其他都变了，无论是性格还是习惯，都变得好像不是同一个共存的灵魂操控一样。
　　等等，不是共存的灵魂，那么也就是说，外来灵魂？
　　怎么可能，这种非科学的东西。
　　摇摇头，暮色按了按太阳穴，脑里乱成一团麻，思路也完全被打乱，找不到一丝解决的头绪。
　　“唔，痛！”
　　“千叶。”扶住往后倒的少女，绿间着急地查看少女的鼻子，发现只是红了一点后才放心地松开手，“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叫了你好多遍了你还不停下来。”
　　捂住了自己小巧的鼻梁，暮色也有些无奈。绿间本身长得就高大，虽然刚刚他有侧过身子，但是她还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人家得怀里，并且狠狠地撞到人家的硬得如同石头一样的肌肉上。
　　“抱歉。”
　　叹了口气，绿间低头看只到自己胸前的娇小少女。
　　“是在想赤司的事情吗？亦或是，那个浅仓霜？”
　　“都有吧，想得太入神了，”笑了笑，暮色感慨，“他们的情况，有点相似，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了一起。”
　　“嗯，赤司，只怕有两个。”
　　“我想得跟你差不多，大概是第二人格的影响吧。”想起赤司那双带有奇怪压力的异色瞳，暮色的面色变得很差，“前后的赤司，差别，太大了。”
　　绿间点了点头，脑海里想到的是以前那个被别人称之为温柔的赤司。
　　“赤司的身上一直都有这种不协调的矛盾感，现在应该算是全面爆发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浅仓霜。”
　　“我明白。”
　　“那就好。”托了托镜框，绿间偷偷看了眼又陷入思考状态的暮色，想着昨天下午死皮赖脸来找他要幸运物的黄濑，绿间将手伸进了口袋。
　　“千叶。”
　　“怎么了，绿间。”听见身旁人的呼喊，暮色极快地应了一声。
　　“这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浅蓝色的发夹，绿间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是你今天得幸运物。”
　　“······”
　　从绿间那里接过据说是幸运物的发夹，暮色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被暮色的笑声弄得极不自在的绿间无奈地跟在少女身后，有些搞不清暮色的笑点在哪里，“很好笑吗？”
　　“这个发夹是送给我的吗？”踮起脚将发夹凑到绿间眼前，指着上面未来的及弄掉的标签，暮色眉梢尽是掩不住的笑意，“不过这个是儿童用的呢。”连上面的图案都是看起来很幼稚的小草梅。
　　“······只要是发夹应该都不影响幸运物发挥作用。”绿间的眼睛反着光，极力维持自己严谨的形象。
　　“可是，发夹，真要我戴上去吗。”指了指自己披散的长发，暮色笑得无辜，“看起来，不好搭呢。”浅蓝色和她的发色看起来并不协调啊。
　　定定地看着暮色的笑颜一会儿，绿间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古典美女带着幼稚的蓝色草莓发夹的形象，自己也囧了。
　　“······那就放在口袋里也一样。”
　　“绿间，你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请别在意这些事！”
　　“噗嗤，恼羞成怒了？”
　　“······”
　　“啊终于找到了，前桌！”在走廊上发现前桌身影的黄濑很兴奋，提着一大袋东西就想往暮色少女身上扑，“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前桌你不回我邮件嘤嘤嘤。”
　　面无表情的绿间默默地向前一步，拦住了试图靠上来的黄濑哈士奇一只。
　　“黄濑，不要在走廊上大声喧哗，也不要在走廊上跑那么快！”
　　急急停住脚步的黄濑差一点就扑在了绿间怀里，听到这一句后黄濑黑线一排地往下滑，摆着手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
　　“啊小绿间原来你也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还有能让让么，我要跟前桌说说话<(￣︶￣)>前桌我好想你(/≧▽≦)/”
　　“日安，黄濑。”嘴角挂着笑的暮色从绿间身后走出来，跟平时一样跟黄濑打着招呼，“有事吗？”
　　“有！大事！”一把推开挡道的绿间，黄濑把手中的大袋子塞进暮色的手中，“前桌，这里面有草莓大福抹茶红豆饼有平糖······”
　　“······”
　　“······黄濑，千叶不是紫原。”看不下去的绿间开口提醒道。
　　“诶？”
　　回去教室的路上黄濑一直抱着零食亦步亦趋地跟在暮色身后，十足的小媳妇样看得绿间脑袋生疼。
　　来人，快把他给收了吧。绿间默默地对着自己的幸运物-雨伞许愿。
　　于是召唤出了紫原······
　　看着黄濑挂着面条追着抱着零食的紫原离去，绿间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紫原，不要边跑边吃！黄濑，不要那么丢人地挂在紫原身上！
　　“暮色！”
　　结果走了黄濑和紫原，却又来了桃井。
　　暮色叹气，无奈地抱住眼角带泪的少女，用眼神示意绿间先走。看来今天不会那么平静过去了。
　　点了点头，绿间转身往黄濑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他得好好教育一下篮球部那群败类！
　　“暮色，求求你帮帮我！”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桃井拉住暮色的手腕就往前走，“阿大，他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次连哲君也劝不动阿大！暮色你跟我去找阿大。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桃井，你先听我说。”反手挣脱桃井的拉扯，暮色退后几步，“很抱歉，但这一次，我无能为力。”
　　“怎么会······”
　　“桃井，我以前跟你说那个方法，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沉下眼帘，暮色挫败地转过身背对满脸失望的桃井，“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引导者，是在一定的限度内具有指引作用的朋友或者长辈。而这个限度一旦崩溃，就没有所谓的引导者。青峰君之前有两个引导者，初级的为挚友，高级的为长辈，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不能再发挥作用了。”
　　“暮色······”
　　“想必你也是注意到了吧，他们的变化，已经不在同一个步调了。无法统一步调的队员，除了各自发展，你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让他们继续打篮球的，更何况，”脑海里赤司的面容一闪而过，暮色闭上眼，无可奈何地补充道，“现在的篮球部是由赤司指挥吧。”
　　而现在的赤司，只对胜利的结果感兴趣，胜利之外的事，他是不会再去考虑的。也就是说，只要你能胜利，那么你的无理与任性都是可以忽略的。
　　“接下来，你将面对一支支离破碎的队伍。若是你还愿意听我的，桃井，顺其自然吧。因为现在的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
　　不要去试图反抗，不要做超越你能力范围的事，也不要，再去干预他们。
　　“那么，我什么都不能做吗？可是，阿大他们要怎么办······”
　　少女的哭泣清晰地传进暮色耳中，但是暮色明白她无法再去安慰别人。无法想出解决方法的自己，本身就是罪犯之一，说安慰的话都是一种变相的推脱。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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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写虐了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