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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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给哪吒的糖葫芦盒子送新鲜的果子去的缘故，姬封是按照哪吒的年纪来推算自己在九仙山的日子的。
哪吒和他曾见过的所有小孩都不同。或者说，他曾见过的那些孩子——包括他自己——都没有留在父母身边的。哪吒既有父母疼爱，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宠着，小孩儿最大的烦恼就是明天玩什么才能不无聊。
哪吒六岁那年，他的推演之术虽然仍旧不如师尊，但一时心血来潮也能推算出许多东西。
这天本来该到他去给哪吒送果子了，他临下山前掐指算了算，长兄姬考有生死大劫，因此也来不及去同小孩儿说一声，匆匆赶到了西岐。
姬封在门外等了片刻，来来往往许多人打量他，胆子大的就直接停下步子看他，他还听见有女孩子谈论起他的衣服。姬封今年算来已经十九岁，差一岁就要及冠了，广成子依着他师姐塞进梨绒落绢包的许多图纸，给他制了谷中成年弟子的衣服，后来更是索性替他练成了法宝。
虽然离开万花谷多年，听见别人称赞万花谷姬封还是心情极好。
姬发跟着通报的下人见到姬封的时候，正见这个弟弟眉眼弯弯立如青竹：“……小九？”
只一眼他就相信这是自家从小就被带走修道的行九的弟弟了。
“是。”他犹豫了一下，及冠了，就肯定比他大，开口叫了声，“哥哥。”
姬发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府内走：“我是你二哥，回来就好。母亲心中一直十分思念你。父王在朝歌有七年牢狱之厄，大哥带了七香车、醒酒毡与白色猿猴三样异宝，前往朝歌想要献给大王，等大哥和父王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我已见过父王了。”他扯扯姬发的袖子，“我是为大哥来的，大哥此去卦象颇险，我有东西要交给大哥。二哥，你能找到大哥贴身衣物或者是什么沾染了大哥气息的东西么？我有件法宝可以依此寻人。拿了我就要去追大哥，恐怕来不及见母亲。”
看他神色郑重，姬发略一沉吟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竹笛：“这笛子是大哥亲手制的，平日是不离身的，这次临行前才交到我手上。”
姬封接过笛子：“二哥放心……劳烦二哥替我向母亲问安，到我下山的时候，就能留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了。”
“诸事小心。”姬发拍拍他的肩，对他不能久留倒很看得开。
捧着司南状的法宝让它确定姬考的方位，这样追追停停，他用了小半天才追上姬考。
“小九？”姬考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很欢喜的将他迎进自己的马车里，“你这么多年修行苦不苦？等大哥把父王接回西岐，就带你到父王的封地好好逛一逛。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从小给你攒了许多小玩意儿……”
姬封微笑着听他说话，等姬考自己意识到似乎见到弟弟太过兴奋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姬封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木牌给他：“这是我炼制的护身符，大哥你要随身带着。”想了想，他又拿出一个木刻的小人偶，“这是以防万一用的，如果真到了要用这个人偶的地步，大哥你记得捏碎人偶身上的腰佩。”
“人偶身上的腰佩？”姬考仔细看了看，身体和衣服的雕工极细腻，眉眼和手脚却又很粗糙，“确实是有腰佩，只是它似乎和衣服是相连的，我要怎么捏碎它呢？”
“等大哥你用到了这个木偶，自然就知道了。”他还是没办法张口对面前温和的青年说“你此去会死，我保不住你的肉身，只好拿木偶暂时让你的灵魂依附在上面。”
觉得自己已经交待的差不多了，姬封抿抿唇抱了抱自家长兄：“二哥让我诸事小心，大哥，你也诸事小心。我今天下山也够久了，该回去了。”
姬考目送他驾云而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重新启程去朝歌。
他回山在山口遇到了出来找他的殷郊：“师兄！师尊忽然回了洞府说有事找你，我说你去给哪吒师弟送果子了。师尊好像很生气……”
应该不是为了他私自下山的事，师尊从来都不拘着他去哪的，反而师弟被严令禁止下山。
“师尊，您找我？”他躬身行了一礼，广成子眉间忧虑不减：“小九……你今天不该下山的，姬考命中应有此劫。”
姬封面色不变：“可是师尊，那是我一母同胞的长兄。况且师祖不是说我是那变数么？”
……大徒弟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QAQ
广成子叹气：“走吧，我带你去见师尊。”
元始天尊似乎是要取什么东西，在山道上见大徒弟带着姬封来了，很温和的向两个晚辈点头：“你们来了。小九又做出了什么法宝？”
“师尊。”差点就又忍不住要炫耀自家大徒弟近来炼制出来那些颇为实用的小东西了，广成子握拳低咳了一声，“徒儿这次来是为了小九今日下山一事。”
“你只看见了姬考命中大险，可曾在小九回来后再算姬考此去朝歌命数如何？”元始天尊随手扯了几根草编出一个草环递给自己的大徒弟，“你就是关心则乱。小九身份特殊，将来你和你那些师弟俱要倚靠他。”
广成子默默接过来：这草环还是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师尊安抚他时，常给他编的。
师尊始终神色平静，想来自有安排。再想想师尊从来护短，小九又辣么机智，广成子也就安下心：“是。”然后他就迅速转换了神色开始向元始天尊说起姬封新炼制的法宝。
姬封对上元始天尊了然的眼睛时有点窘迫：师尊又开始了。心里却又不免为了广成子将他看作无人可及——广成子曾说他是天下间最好的徒弟，第二当然是他师弟——而感到温热。
放下心的广成子又过上了修炼、找道友论（炫）道（耀）、夸徒弟的生活。
殷郊自从知道他师兄的大哥要去朝歌后就常常对着姬封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沉默着加长了自己练剑的时间。
姬封过了一段时间后想起还没给哪吒送果子，就拿了一篮果子给哪吒送去，小孩儿对他那天没来找自己感到特别不开心，因此骑着马在前面走着，不肯和他说话。
摸摸鼻梁，在小孩儿又一次偷偷把头转过来看他跟上了没有的时候，姬封停下步子不走了。哪吒把头转回去，过了片刻就又驱使着马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新用盒子做出来的糖葫芦：“……我不要喜欢你了。”
“恩。”姬封笑眯眯，拍拍小孩的头，“好像长高了？”
“那当然！我以后会长得和爹爹一样高的！”小孩把头一扬，十分得意。然后瞪他，“我说我不要喜欢你了！”
“恩，我听到了。”姬封依旧笑眯眯。
小孩气得脸颊鼓鼓的，又不知道再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非常非常生气：“……哼！”
姬封伸手戳戳，哪吒迅速扭头张嘴就咬，姬封把手抬高：“就算你以后真能长到李将军那么高，现在也还是比我矮。你要是不生气了呢，大师兄就带你出去玩。”
“我要去朝歌玩！娘说朝歌很多好吃的。”哪吒提出要求，“而且你以后要按时来找我玩。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来，本来就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你不许不来。”
朝歌？他驾云带着哪吒来去，一天也就够了，不过算算时间，大哥可能也要到朝歌觐见了。
二哥之前曾说大哥带了三样异宝，听名字他一样也没见过，哪吒应该也会喜欢难得一见的东西，正好带小孩见识见识。
“好，不过时间我定，最多也就是这几天了。到了朝歌，凡事都要听我的，不许乱跑。”他神色郑重起来的时候，哪吒也不怎么敢违背他，所以点头答应下来：“那大师兄你要早点来找我，我要多玩一会儿。陈塘关我都逛遍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大哥二哥都很少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跟着师尊修行啊？我也想学驾云……”
“然后各地乱跑？”这孩子简直贪玩的不得了，姬封拍拍他的脑袋，“你跟着太乙师叔修行的时候，就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李将军和李夫人了。不如趁现在在家多陪着他们。”
哪吒的小脸几乎皱到了一起，在离开父母和学会驾云之间选择了半天：“……我不能每天早起去跟师尊学法术，晚上回家睡觉么？”
姬封被他问得一怔：同样自小离家的黄天化就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然后浅笑：“不能。你要明白这世上很多东西是不能兼得的。”
哪吒撇撇嘴，神色间显出几分不以为然。
这孩子……姬封又拍拍他的头，反正现在小，以后长大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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