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阐教有朵天工花》谢逢君

15、第 15 章

　　不提哪吒的反应，眼前景色突变的姬封勉强冷静下来，握紧了自己的笔：他似乎被传到了另一个地方。
　　师尊那边肯定能算出他现在的状况，但哪吒……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
　　他谨慎的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环境：似乎是片不大的树林，他还看见了巨型的果子狸。
　　……果子狸？！
　　他在背包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一张巨大的大唐地图。上面有外出的师兄师姐们写下的各种标注：巨型果子狸出现在长安城外。
　　长安城外。
　　难道他回到了大唐？师尊和师祖所说的机缘就是杨森手中那颗开天珠？
　　他纵身飞到树顶上辨认了一下方向，向北隐约能看到城池的轮廓，他迫不及待的一步踏在云上，终于在另一只脚也跟上去之前想起来如果这里真的不是商末而是大唐，他还是施展轻功比较好。
　　他一直到能看见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时才落到地面上，根据一些人身穿的门派弟子服能看出他们的门派：果然是回到了大唐。
　　只是不知现在是天宝哪一年了。
　　姬封向路过的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唐门弟子询问隐元会据点在哪里，结果对方一开口他就后悔了，对方很热情的说了很多，可他只勉强听懂了“城内”。
　　娃娃脸见他一脸茫然，索性拽住他的大袖子往内城走。扯他袖子的动作仿佛是习惯性动作，姬封隐约觉得这个唐门弟子可能和他万花谷弟子关系不错——毕竟万花的大袖子在整个大唐都是出了名的，而唐门都一身劲装不可能让他养成扯袖子的习惯。
　　娃娃脸将他一路带到隐元会的据点，姬封道谢后向隐元会询问了自天宝二年后发生的大事。
　　这个据点卖消息的似乎和他二哥一样是个话唠：“天宝二年？这一年五个门派都出了大事。忆盈楼更名为七秀坊，叶凡回到了藏剑，五毒教左长老叛乱被镇压成立了天一教，唐门唐书雁挑拨五毒分裂后被识破逃入五毒潭自立塔纳一族，哦，还有你们万花。万花谷天工门下弟子姬封无故失踪，从那以后每个月都有出谷游历的弟子来问我们有没有他的消息……”他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姬封，“你不会也是来问的吧？没有没有，说不定是流落海外了，中原就没有我们隐元会找不到的人。”
　　姬封一怔：“我就是姬封。”
　　他在谷口忽然被大风吹走，不知道师父他们会有多担心，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回到万花谷。
　　他匆匆走到城外，大轻功飞到左右无人的地方，才掐了法诀驾云向万花谷赶去。

　　万花谷进谷须经一条极隐蔽的小路，他循着记忆走了片刻就见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云锦台。
　　从云锦台可以乘凌云梯入谷，当年师尊带着他们修建这两个凌云梯时，他还被有洁癖的裴元师兄嫌弃了好几天。
　　他一方面迫切希望到师父面前报个平安，另一方面，却又有些近乡情怯。
　　最后还是走到云锦台训练羽墨雕的驿夫那儿，坐羽墨雕背上飞到了三星望月。
　　师尊不在三星望月，那一定是在摘星楼。
　　他一路沉默走上摘星楼，万花谷与他离开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僧一行和身边的小药童东方欣说着话，还是阿甘先看见了他。
　　“……师父，小九回来了。”他单膝跪下行礼，把头深深埋下去以免在师父面前哭出来。
　　没有回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商末过得怎么样。一见到记忆中的旧景，那些年被他自己压抑在心底的彷徨不安忽然汹涌而至，便红了眼眶。
　　“小九……长这么大啦。”僧一行摸摸他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和师父说说，这几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师徒两个就地坐下，他从自己一出谷就被风刮到商末开始说，僧一行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却也一直静静的听着。
　　徒弟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一个人长成了颇具万花风骨的好孩子……姬封迎着自家师父慈爱的目光，觉得鼻尖又有点酸了：“师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回去了，准备见过师兄弟后就去买一些东西放到梨绒落绢包里带回去。”
　　“好，师父把你出谷的师兄弟都召回来，需要什么尽管和师父说。”僧一行拍拍他的肩，“你先去见过谷主和其他六位先生吧，他们也很担心你。”
　　姬封点头应下。

　　姬封是开元二十三年——也就是谷主建立万花谷那一年——被收养的，在天工一门行九，上面的师兄师姐有八个。
　　他出谷的时候八个人都是单身，这次回来竟然有七个都有情缘了。
　　特别是七师兄的情缘，就是他在长安城问路的那个娃娃脸唐门弟子。
　　“……七师嫂？”
　　他七师兄齐钧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姬封摸摸鼻梁：又被师兄威胁了，七师兄好像每次只会这一招，但是他们这些做师弟的就是会怵啊。
　　“这是唐以渊。原来阿渊说和他问路的就是你啊，我记得以前总迷路的是四师姐，小九你堕落了。”齐钧一手环住唐以渊的腰，“我们两个成为情缘的时候，阿渊给师兄弟们都准备了礼物，放在你屋子里了。像咱们这样出谷的，每天都有师弟洒扫屋子，你晚上直接去睡就好了。”
　　在他的话音里，似乎姬封消失的这几年并不存在，待他态度与幼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来自唐门的礼物……姬封低咳一声：“七师兄，不会是唐门暗器吧？”
　　“是机关小猪，不过只能到处跑，不能像唐门弟子用的那些给他们补充千机匣。”唐以渊一招手把自己的机关小猪召出来，放慢语速：“机关小猪，可爱，阿钧说师弟，可爱。”
　　姬封很惊诧的看向齐钧：七师兄居然会用褒义词来形容他们这些师弟？
　　齐钧用腰间的大笛子敲他脑袋：“小时候把糖葫芦让给你和小八的是谁？”
　　“明明是从五师兄那骗来的。”姬封说完后迅速用太阴指后退，扬眉得意的一笑，“我才不会让七师兄你敲我第二次。阿渊，你教我做机关小猪吧，我师弟一定会喜欢。”
　　他在哪吒眼前消失，回去以后肯定要想办法安抚哪吒，他原来从大唐带过去的东西哪吒基本都见过了，这次还是送机关小猪吧。
　　恩，收集大唐物资时，可以考虑高价买一些各门派的特色物品带回商末。
　　机关小猪真正机密的地方在于放入材料后能为唐门弟子补充千机匣，他只是学着做会跑动的机关小猪，唐以渊指导，齐钧翻译后，不过两个时辰他就自己做出来了一个。然后又试着做了个机关滚滚。
　　他如今的天工之术已经不全是僧一行教他的东西了，主要又融合了炼器，齐钧和唐以渊一个痴迷天工一个沉醉机关，夫夫两个讨论着姬封的手法，把姬封晾在了一边。
　　感到自己非常多余的姬小九叹了口气，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架起云向长安城赶去：买东西还是要去交易行。

　　又装满了许多梨绒落绢包，姬封在万花谷越来越待不住了。万花谷上至谷主下至新入门的弟子都把能想到要让他带着的东西塞给了他，他每天也到谷口等着风来把自己刮走，可是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商末那里还在交战，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离开几天，哪吒有师叔照看着，不会出事。但他到今天已经离开西岐快一个月了，不知道战况如何，没他陪着，小孩儿到底是留在西岐还是回乾元山了……
　　僧一行这段时间把自己能找到的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都翻找了出来，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徒弟会是西周时武王和周公旦的弟弟，还是个后来配合周公旦平定叛乱的。不过自家九徒弟坐立不安，他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尽力给姬封找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免得忧思过度伤身。
　　姬封和孙先生讨论自己炼的丹药时，忽然心血来潮，没来得及掐指算到底有什么事，就骤起大风。
　　他知道这就是自己回去的机缘，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孙先生，我回去了！”
　　风力太大，他还是只能闭着眼静等风停下来。觉得周围风声小了，他刚跨出一步，就有个被粉色和绿色覆盖的巨大物体直冲到他怀里，冲击力大到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嗓音脆生生的，是哪吒的声音，还带了点哭腔，他也就不好意思说让小孩儿松松手，勒得他腰有点疼。
　　但是……
　　“……哪吒？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继他软萌的弟弟雷震子被云中子师叔变成了青面双翼的、比他还高的大汉之后，他软萌的师弟哪吒也被太乙师叔用什么果子引诱了么？
　　脸还是哪吒带着婴儿肥但不掩俊秀的脸，但是一下子看见三张这样的脸，刚从大唐回来的姬封觉得自己有点心累。
　　是的，他软萌的师弟变成了三头六臂。

作者有话说

　　萌萌哒的机关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