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羊秀同人孤芳自赏——同名剑网三同人歌曲改编》是思念不是汤圆

3、第三章

　　平静的日子才没多久，战争的号角又一次吹响。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做师父的副将了。我的师父呵，他衣袂飘扬，绝尘姿色，非凡人所能染指。
　　粉色的长袍已经是我的习惯，花哥曾提醒我，这样穿着容易被人看出我的女儿身。我笑他多虑了，随着我的年龄增长，女性特征愈发明显，不是轻易就能掩盖得了的。可是，我想尽可能地与师父多相处一些时日。所以我狠心地用粗布缠上了自己的胸部。太疼了 ，我差点以为我把自己的骨头都挤压得变形。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跟在师父身边，多一秒也好。
　　这次的战争是一次远征，我们要一路不停地攻打到长安。因为要一边打一边行进，过程将会非常缓慢。各门派都带了只多不少的补给，预备和叛军抗争到底。
　　我再次见到了教我学七秀武功的大姐姐。我自幼丧母，大姐姐对于我就像母亲那般重要。她也一眼就望见了在人群中的我，高兴地扑了过来，把我抱进怀里。“琇儿！你在纯阳过得还好吗？”
　　我看着她紧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动。“恩，师父对我很好，大家也都很照顾我。我有很努力地练剑哦，现在已经可以和师父过上几招了呢！”
　　大姐姐揉了揉我的头发，神情中充满了自豪。“你这傻小子，别光顾着练功夫。那些臭道士有没有饿到你？在纯阳的日子你肯定都没有吃饱，等以后不打仗了，姐姐带你去吃鸡腿！”
　　“恩！”
　　上一次的战争牺牲了很多人，这一次又有很多新的面孔补了进来，队伍比之前更加壮观。纯阳的师兄告诉我，师父上一次带我去长安的时候，带回了极为重要的情报。叛军很快会有下一步行动，我们要严正以待。然而师父并没有给我看那封书信，大概在他心里，我还是一个不可靠的小孩子吧。我会证明自己，我会努力成为足够有资格站在师父身边的人，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艰苦的行军生活，我对自己更加严厉。冲锋上阵我绝不缩在后面，撤退的时候也永远在后面，确保大军都已安全撤离，无论师父如何喊我，我都不理。不打仗的时候，我白天练兵，晚上练功，每一顿都让自己吃得足够饱。我刻意避开师父怜悯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只会让我想哭。
　　花哥找到在营地后面练功的我，叹息了一声。“有个厉害的师父，你的压力也很大吧？”
　　“什么？”
　　“自己练岂不无趣？不如我来陪你练一练？”花哥从不上战场，并不是他不会武功，而是他不擅长。比起武学，花哥对医学更加擅长，可以说，没有花哥治不好的人。也是因为有了他，我们的牺牲才可以控制在最可观的范围。
　　花哥看出了我的犹豫，嗤笑一声，“怎么？看不起我们万花谷的武功？”
　　“不……”我下意识否定，匆忙中迎来花哥的第一招。
　　看不出花哥平时一副懒散的样子，动起武来那么认真。花哥的武功的确不强，很快，他就呈现弱势。不知怎么，我突然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杀意，更令我吃惊的是，那里面带有些许恨意。我常年伴随师父在纯阳的雪山，对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了解。而花哥却教会了我很多，这是我第一次领教“玉石俱焚”，天地同归玉石尽。我几乎没有反抗的力气，瞬间就败下阵来。
　　衣衫被花哥的笔尖划破，已经长到齐腰的青丝披散开来。透过散落的发，我看到花哥震惊的眼神。“你……”
　　我低下头，用颤抖干涩的声音乞求他：“不要……告诉他……”
　　花哥沉思了很久，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他依旧那样斯文，“好。”

　　随后的行进中，不知是否因为有了心事，我每天都过得压抑，身体便也不争气起来。白日里我隐约感到腹部隐隐作痛，强忍着练兵。却在和师父的日常对练中被发现我的不适。
　　师父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笑着说没事，回去躺躺便好。可是肚子越来越疼，到了晚上，我连床都下不了，晚饭是师父拿到我房里来的。
　　“身体不适就不要强忍着了，琇儿，你总爱这般逞强。”师父对我这样说。他慈爱的目光让我觉得羞愧。要是我能再争气一点就好了。
　　到了半夜，四处寂静，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原因。睡梦中，我突然感到下身湿透，起来一看，床已经大红一片。
　　我父母双亡，常年跟着师父修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我哭着想要去找师父，却碰到花哥及时来我房里。
　　“你不能去找你师父。”花哥平静地说，“如果你还想呆在他身边的话。”
　　“为什么？”我哭着问，我怕自己这样流血会死掉，死前只想见师父最后一面。我只是想死在师父怀里而已，这都不可以吗？
　　“不用担心，这是女子的正常现象。你只是来葵水了，以后你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腹部疼痛就是一个附带现象。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儿，不然你这个傻小子可要惊动全军营的人了。”花哥拿出一叠厚厚的棉布交给我，嘱咐道：“用这个垫个几天就好了，切忌来葵水的时候不宜吃生冷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做大量运动。”
　　听到最后一句，我急了。“这怎么行？师父每天都要考察我的进度的。”
　　“嗯……这个月我先帮你混过去，就说你吃坏肚子了要好好休息。以后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花哥说，“这碗汤你喝了，有助于你的身体的。”
　　我感动地接过，“谢谢。”
　　除了师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就是花哥。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必须离开师父了，大概会去找他吧。

　　师父从花哥处得知我的情况，很是着急。这一次我成功躲了过去。还来不及等我喘气，战争一触即发。
　　我束起马尾，手执双剑，跟在师父后面杀敌。行军打仗的日子虽然艰苦，也充满了很多欢乐。晚上我们会围坐在火炉边烤食物喝酒。师父是一个爽快的人，他总喜欢拿起一坛酒就往自己嘴里灌，然后再递给我。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猛灌酒，一开始还被呛得直咳嗽，后来酒量倒也锻炼出来了。
　　大家都说，我不愧是师父的徒弟。
　　每当这时，师父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而我，只能心虚地躲开。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无法成为师父的期待。
　　白天和师父驰骋杀敌，回来后和兄弟们一起喝酒打闹，闲来无事的时候和大家切磋，有的时候拼得较真一点也会受点小伤，然后被师父责骂。我笑着任由师父为我上药，笑得开心了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花哥偶尔在角落看我的担心的眼神和每月一次的葵水却总是在我最高兴的时候泼下一盆冷水，浇得我冰凉彻骨。
　　一日，师父一大早就来找我，说要带我去一处地方。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可是……我还要练兵啊。”当时的我样子一定非常蠢，才惹得师父哈哈大笑。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这几天没什么事，为师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处好地方，便带你出去散散心，当做慰劳。”
　　“恩！”我高兴点头。
　　师父带我来的这处地方是荻花宫的前山，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枫叶林。枫叶红似火，就像我对他的感情，燃烧不停。我站在山头看着太阳高挂空中，不知它是要升上去还是落下来。
　　师父安静地站在我身后，他低声问我：“喜欢吗？”
　　我重重点头，“喜欢，很喜欢。谢谢师父！”
　　我笑容灿烂，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师父看着我呆滞的眼神。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枫叶的红和我身上的粉交相辉映，好像我也融入其中。背后的阳光将我的笑容衬托得愈发灿烂耀眼。我从不知道我也能在自己身上看到“希望”。
　　师父只楞了很短的时间就恢复过来。他恢复了一贯的笑容，与我并肩。“我之前刺探敌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里。这里一年四季枫叶都红得像火一样，我就想到了你……”还有一半的话，他没有说完。
　　跟着师父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不去追问。纯阳的小师弟总爱给我看民间的戏本，戏本上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多嘴了，那师父可能会发现我的小心思。我只想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在他有心事的时候陪着他就好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师父突然开口说：“前些日子，教你的七秀姐姐来找我了。”
　　“嗯？”
　　“战争中，死伤是必不可少的。你不是纯阳的入室弟子，若是为师战死，你可随意选择去留。”师父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为师的确不希望你像为师一样，枯燥地过完一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小小的身子埋在尸体堆中。你不停地哭，不停地哭。那个时候，我已经杀的麻木了。这和我最初的习武目的不同，我习武是为了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而不是杀人。我以为我要堕入地狱了，你出现了。你是这无望火海中的唯一希望，你哭的那样响亮，好像初生的婴儿。那一刻，我终于找到了我做这些的意义。”师父看着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琇儿，永远要记得，习武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若有一日为师战死了，你可以去找你的七秀姐姐。七秀坊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师父说完，我已哭湿了脸。“师父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为师只是怕，有一日，连你也会忘了为师。”师父惆怅地说，“没行进一程，就有一些人离我们而去。失去的人太多了，到后来我们也会忘记。近几日来，为师已经记不得刚开始有谁和我们一起出发，收拾包袱的时候，有些东西都不知道是哪位师兄赠的，哪位师伯写的。”
　　“不会的，徒儿永远也不会忘记师父！”我知道师父不愿打仗，他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他说，我是他唯一的救赎。我紧紧地抱住师父，让他安静下来。
　　杀了太多的人，浑身是血的他已经分不清这些血是谁的。原本仁慈善良的师父也被战争逼上了绝路。
　　我摘下一片枫叶，放进随身的包裹里。“以后每当看到这片枫叶，我就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