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精灵王纪》凉千景

6、006

　　伊露维塔所居住的地方，是在阿尔达之上的一片虚无。

　　曼威并没有踏上这片混沌之地，瑟兰迪尔独自行走在没有天没有地的空间，本来所幻想的巍巍神殿也只是想象，这里简直是死地。

　　他站在这里，能感受到万物本源的力量，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掌控一切，每走一步都是深沉的诱惑。

　　瑟兰迪尔漫长的岁月中，经历的不仅仅是丰收与美酒，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多瑞亚斯的战火以及父亲欧瑞费尔战死的苦痛，与此相比五军之战的兵戈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他不禁这么想，那么至少父亲就不会死去了……

　　这确实是有意为之的诱惑，因此面对这强大的力量瑟兰迪尔几乎要沉溺了。

　　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他会沉迷，凯兰崔尔会，埃尔隆德也会，甚至曼威米尔寇这种埃努也在追求力量，不论是纯粹的肉身力量、灵魂的魔法力量还是兵器亦或者是群体的力量，世间万物都在追求。

　　但是最终，他清醒了。在绝大多数生灵都会沉溺的时候，他清醒的、谨慎的前行。

　　“至高父神伊露维塔，我是否通过您的考验？能否有幸得到您的召见？”

　　没有言语，只是眼前开始明朗。继续行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纯净剔透的神殿，就像他想过的那样，分毫不差。

　　手触及殿门，冰冷彻骨，瑟兰迪尔的指尖缩了回来。他抬头仰望高大的殿门，陷入了沉思。

　　时间在消逝，从漫长时光中一路走来的至高神以及精灵王，没有谁失去耐心。

　　伊露维塔在等，瑟兰迪尔在想。

　　“你在思考。”最终先开口的竟然是伊露维塔。

　　“我在疑惑。”

　　“你为什么不把它推开呢？”

　　“我怕会有更多不得解的疑惑。”

　　“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也仅仅是您想让我知道的。”

　　“我的孩子，你早晚会知道的。”殿门缓缓开启，只一条平坦简单的路，除了路什么都没有，一览无遗的简单。

　　在瑟兰迪尔的想象中，就该是这样的，可这却也是最不正常的。他走进去，直到白发银瞳连唇色都泛着白的青年从殿中走出来，他的眼里有着永恒的凉薄和无尽的爱，这是多么矛盾啊。而他笑容浅淡，说“欢迎你，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俯身，虔诚地行礼，“父神。”

　　是的，除了伊露维塔，还有谁呢？只一眼就由心底而起的虔诚与信任。

　　“请坐，我的孩子。”

　　瑟兰迪尔依言，空旷的大殿里已然出现一张木椅，由他缓缓坐下。

　　伊露维塔却跳上神坛，双腿在空中晃荡，此时他更像是行事不羁的人类浪者。

　　“你梦中所见，是真实的。”

　　“可是……”

　　“现在，也是真实的。”他笑，也是虚虚无无的，“这是你最初的疑惑，很简单，有人逆转了时间。”

　　“而那个人，就是我。”

　　不顾瑟兰迪尔惊恐惊讶的表情，伊露维塔眨眨眼，“很容易明白不是吗？我不想看到我的造物消失殆尽，只剩下我一个不知所谓的存在，永远的存在，这甚至算不上活着。”

　　“您付出了什么？”瑟兰迪尔仰望他，“就算是造物主，也需要付出代价。”

　　“你很敏锐，瑟兰。”伊露维塔跳下神坛，走到他面前，“不过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我付出的只是我的东西而已。”

　　“那么，为什么是我？”

　　“唔……狡猾的精灵王……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重塑世界时，我有一部分意识落入中土，却恰巧落入你的体内，当然这不是本意……哦，我的孩子，你还是你，这点意识并不会影响你的主见，它只是，恩，沉睡在你体内罢了。”

　　伊露维塔的存在就是意识体，他失去一部分意识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以自己的本源力量为防护，笼罩整个世界？这就是代价？”父神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您就把这世界和您连在一起，若这世界依然被毁灭，您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以这么说。”伊露维塔并不想更多的告诉精灵王，要付出多少代价早在他逆转时间开始就有所准备了，何必让他担忧呢？“而现在，黑暗的力量从我缺失的意识里渗入中土，开始侵蚀我的意识，虽然只是一点，但是如果再不封住这缺口……后果恐怕无法挽回。”

　　“愿为您效劳，父神。”瑟兰迪尔毫不犹豫，既然至高神的意识是无意落入他的体内的，也是由此引发灾难的，自然也要由此终结。

　　“你不问我，这样做你会怎样吗？”

　　瑟兰迪尔低头，“您是父神，我相信您。“

　　相信？伊露维塔笑起来，是的，他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他一样。

　　瑟兰迪尔，你就像当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