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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浴火凤凰 英雄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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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中
白墨眼中有些讶异么,对面的方铮静静坐在一旁,不发一语。
指指脑电图片子的一片阴影处,开口:“这里是脑主干,是由脑桥、延髓和中脑共同组成的,我应该跟方先生说过。”
方铮点点头,简单明了的说,“白医生还是直接说重点吧,我确实不明白这些专业的东西。”
“好。”白墨耸耸肩,表示明白,“上次说她中枢神经受损严重,不过这次检查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痊愈了。”
方铮挑眉,微笑道:“白医生接下来的话才是问题关键吧。”
“但脑部还残存淤血,也许会忘记一些事情,或者记忆混乱,也或者有别的什么问题。”
“这样啊……”方铮点点头,单手支着下颌敛目思索。
“嗯,没错,大脑经过激烈碰撞,容易导致患者脑内发生紊乱,大脑这种神奇且娇贵的东西,确实是不能完全按常理说的。”
“小姐还没想到自己是谁么?”
她眼中有些迷茫,慢慢开口:“吾乃大秦宴已公主,曾任右将军,二十六岁卒。”语气无丝毫起伏,好像说给旁人听,又好象说给自己听。
方姒瑾愣了一下,粟裕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小姐你小说看多了吧,再说现在都流行穿越到千年前改变以前,你要是真是古代人来到这里饿都饿死了。”
“就是!你二十六死了,怎么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啊,而且看你也就十七八岁跟我们一样嘛。你要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呢,也没关系,我们帮你查,你就安心养病,马上大学要开学了,你该也很着急吧。”方姒瑾也笑着安慰她。
“上学?”
粟裕剥了个橘子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插上一嘴:“对啊,不过你的伤势很严重,没办法参加军训了,不过也好,女孩子好像就我自己喜欢军训这种项目吧。”
“上学是何物?”她终是有些好奇的问了出来。
“……”
“就是识文断字的地方。”粟裕想了半天最后文邹邹的说了个最为浅显的词。突然看到她浑身都被绑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笑,“那个主要是你醒来之后的表现有些激烈,大家有些接受不了,我帮你解开,方大哥正在跟白医生讨论你的病情,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千万不能再说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世了,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她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识文断字?她点点头,也好。
“可能将书简出借否?”
“书签?我没有书签啊?”粟裕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依然十分热情,“你要书签干什么?看书?你这里好像没什么书啊,你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找去!”
“随意吧。”她确实不知道该看些什么。
“你虽然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不过我看你好像对历史很狂热,应该是历史系的高材生才对,你等等,我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经典的历史书给你弄些过来,说不定你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一下子恢复记忆了呢。”粟裕越说越兴奋,站起来就要走,被方姒瑾给一把拉住。
“你缺心眼儿啊,你还打着点滴呢。”
“不打了,不打了!我本来就没什么病,不过就是受了点儿惊吓,非要打什么点滴,万恶的医院。”粟裕滴溜着瓶子就去找护士拔针了。
方姒瑾摇摇头,有些无语的对她说,“整天这样大大咧咧,不过她除了汉子了些,还是很靠谱的。”
从袋子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扭头对坐起来的“粽子”说:“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书,你先用这个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书。”说完递了过去。
她有些好奇的接过去,反复翻看,眼中有些疑惑,“此为……?”
方姒瑾听出她话中的疑惑,接口:“这个是电脑,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万般事,小到世界另一边的张三家有一只花毛老母鸡一天能下八个鸡蛋;大到各个国家不为人知的机密:你求真用得到它,你辩证需要它;你识文断字也能从上面学到……总之就是十分有用啦。”
“当真?”
她点点头,看着她眼中的惊疑,一时间感慨万千,“看来你都忘了,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你就不会什么都不记得,还受这么重的伤……”方姒瑾从出生也没这些天受到的惊吓大,虽然万幸她醒来了,可变成这个样子,心里的愧疚反而越发浓烈。
“这并非汝之愿,吾……嗯……”想了想,努力将话改变一下,“我……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我……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她斟酌着,断断续续按照千年后的习惯说话。
“谢谢你,受这么重的伤,还安慰我。”方姒瑾真诚的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挨着她为她讲解用的方法。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她有些绝望的看着方姒瑾问了一句话:“这是‘字’么?”
方姒瑾点点头,有些不解的瞥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从没这么无力的时候,甚至有些绝望。
“我把书买回来了,我不知道你现在还记得多少,我就买了一些浅显的,还有一些重点研究一个朝代一个时期的,还有全世界的重点时期,还有……”粟裕兴高采烈的提了一大包东西,后面还跟着方铮,手里也是大包小包的。
“小裕!”方姒瑾冲粟裕摇摇头。
“怎么了?”她一头雾水。
方姒瑾看了一眼床上鼓起的一个包,小声说:“出去说吧。”
门外
“你说忘记的不只是她是谁这样浅显的?甚至连字都不认识了?”粟裕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
方姒瑾抿紧唇,咬咬牙小声说,“不止这些,她甚至连苹果跟香蕉都不认得了,我不知道……”
“看来跟白医生说的差不多,不过好像更严重些。”方铮听完点点头,总结道,“等一下我跟白医生再商量一下,测试一下她的脑受损程度,看看是否影响再接受教育。”
两人表示没有异议,相互拉着回了病房,思考怎么安慰她才好。
“能帮我抓副药么?”床上的人开口。
两人这才回过神,有些诧异,相互对望了一眼,问:“抓什么药?”
“苍耳子三钱,白芷一两,防风配黄芪白术三钱。以麻黄根、龙骨为引,以武火煎沸,改文火,三碗水熬成半碗……”见两人有些迷茫,不禁更是绝望,有些犹豫的问:“这里没有中药么?”
“嗯?啊?!哦!!”苏越回过神,“有啊,你说的是中药?”
她点点头,“是。”
“你要中药干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苏越晕乎乎的问。
“自然是治病的。”她有些无耐的苦笑。
“治什么病?”
她几乎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了,“吾、我不像生病的样子?”
“哦——”苏越点点头,想着:说不得她是学医的。再想,还是该问问他们院中的老中医才好。遂问道:“你说药方我写好了去给你抓。”
她点点头,复又重复了一遍。
粟裕拿着手机离开,又留下了方姒瑾。
“那个……”
“能教我识字么?”她打断她的愧疚,问。
方姒瑾想了想,也是。“好,我们先从拼音学起吧,你知道什么是拼音么?”对她眼中的疑惑已经习惯的方姒瑾继续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什么是拼音了,那我们从字母学起好了,你等我一下,我上网看看学前班的课程……”
一个小时过后
“呐,那个……药熬好了,你喝吧,不过——”
“什么?”她疑惑的接过碗。
“医生说,没有那么大的效果的,那就是一副止汗祛寒的药。”方姒瑾有些沮丧的说。
原来这里的人对中药都不是特别了解啊。她有些感慨,看来这个真不是自己的大秦啊,那时为了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几乎每个人都是将常用的药方倒背如流呢,现在……
她笑笑,接过碗,喝了一口,轻微的皱了下眉。
动作虽然细微,但还是被一直观察她动作的粟裕看到了,开始哄劝,“中药嘛,估计有些苦,你不听话,多输几天液就好了,吃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药。要不,我给你弄点儿糖什么的。”在心里嘀咕:医生说这药又没什么用,还不如少受点儿苦呢。
“不是药苦,”她摇摇头,解释:“只是药的分量不太对。”
粟裕一听,气的蹦了起来,“真的?!这医生也太不地道了吧,治病救人怎么不把药给足啊,太过分了,我找他去!”
“算了。”她摆摆手,喝下,解释:“少点儿就少点儿吧,不过是个引子。”
“看来果然没什么用。”粟裕本来对医生的话就信了大半,一听更是半点儿希望也不报了,心里盘算着,看来要好好劝劝她别吃那什么药了,又不管用。
“小裕,听这位小姐的吧,她虽然是没什么记忆了,但是我刚跟她讲课她是一教马上就会,拼音一会儿就全会了,简单的字也都知道了,我想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只要一个引导还是会记起来的,你刚才说药的问题,说不定她其实是学医的,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个药方,应该把握比较大的。”方姒瑾看出了苏越的想法,在她耳边解释。
粟裕有些吃惊,扭头问:“真的?!”
“我想跟你们去学校。”她喝完药,开口请求。
“可以啊,等你养好伤吧。”知道她的焦急,方姒瑾开口安慰。
“这个伤……很重么?”她面上不显,心中却不以为然。并不觉得有太大问题,喝几天药,就没大碍了。犹记得迷糊中还听见那医生甚至说要半年的修养,若是都按他说的速度,就不要打仗了,一仗下来战场就没几个能再战的人了。
“这还不叫重,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你知道你被车撞飞了多远么,正常人都投胎去了。我跟小裕都崩溃了,你看看小裕啥事没有还陪着你吊针呢,你就别逞强了。”
“用不了多久,五天足矣。”她依照身体复原程度诚实的开口。
“你当你是神仙啊。”粟裕翻了个白眼,满脸不信,只当她是逞强,安慰:“你也别太着急了,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这么着急出去,没有你的信息你还是个黑户,学也还是上不了啊。更何况要是有个后遗症你这辈子就完了。”
“吾——嗯,只要用这药疏通经络,导正体内的气,自身便会自复。”她解释。
“人家老中医都说这药根本就效果,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见他们对中药一无所知,不由苦笑,在这里这些让他们视若珍宝的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苍耳子温和疏达,流利关节,宣通脉络,黄芪实卫得防风则使邪去而外无所扰得白术以培中固里是脾健内有所据所谓‘在芪防收在术’可以内外兼顾大夫常用来止汗去寒却很少有人知道也是通经止血的偏方。”
说完,望了一眼看到二人都跟木头桩子似的傻傻表情,心中便知她们多半是有听没懂,不由摇摇头,低头研究她不懂得东西。
“离开学还有几天?”她低头问。
“七天。”方姒瑾答。
“好,那我到时跟你们一起去学校。”她依然头也没抬的下了决定。
“可是……”
“没关系的。”她迫切的想了解外面的变化,阻断苏越再劝的想法。“希望你们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