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 成人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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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楼上十点的钟声敲响，大厅中的音乐声渐渐减弱，衣着华贵低调的金发贵族踏上铺着殷红丝绒地毯的圆台。
拱形的圆顶上面装饰着色彩典雅的彩绘，正中悬挂的那盏镶金嵌银的水晶琉璃吊灯的剔透光华谢落在他的湛蓝色眼眸中，再也不会比他更符合当这座华贵城堡的主人，更不会有人比他的姿势更优雅得体。
“我，范海诺·安茹，此刻以安茹家族之名，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表妹，未来安茹家族的继承人之一 ——索菲亚·安茹。”范海诺宛如大提琴低沉内敛的声音响起，抬手伸向索菲亚，湛蓝的水晶眼眸中有浅浅的柔情，似乎真的是对家族里一个被宠着的小妹妹。
索菲亚抬头与他对望，小巧的嘴唇似樱花的花瓣，笑着皱了皱眉。
乔恩伸手捏了捏她微凉的指尖，看着她长吸一口气，挂着所谓“良好教养”的淑女微笑漫步上台，站在那个人身边。
范海诺眸光微闪，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心中似有不满，如果这是她选定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的话，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阻碍她想要得到的幸福呢？
他与她之间，一个为了利益，一个为了庇护。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掌，一股酥麻传至心肺。
火热与冰冷的碰撞，到底催生的是什么感情？
一时间，掌声雷动，心思百端的宴会宾客们个个笑得意味深长。
接下来模式化的祝福与期许，范海诺微微侧首凝视着索菲亚，嘴角噙着的却是疏离有礼的笑容。
顿了顿，最后一句，轻轻淡淡似耳语。
“索菲亚，欢迎来到大人世界。”
然后长腿一迈，走下台去，走向克瑞斯蒂娜所在的方向。
圆舞曲的音乐适时响起，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追捧的公主。可王子呢？没有穿玻璃鞋的灰姑娘能等到她的王子吗？独独爱她的白马王子。
索菲亚的眼眶突然红了，无助地看着突然涌到自己面前金发碧眼的贵族们，他们向她伸出友好的橄榄枝，等着她选择其中之一作为舞伴，今夜的男主角。
他们不在意她是谁，不了解眼前这个不过见过一面的女人，他们看到的是她还过得去的脸蛋，身价不菲的地位。
索菲亚拎起裙摆，快步从台阶上跑下来，毫无贵族的礼仪和教养。
瞬间周围响起一阵倒抽凉气声。
这位贵族小姐是怎么回事？这样盛大的场景，居然如此失礼！难道她的眼光这样高吗？在场的年轻俊杰们没有一个人能符合她的要求？被直接拒绝了的男子们此刻也不显得尴尬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没有规矩”“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范海诺被身后动静吸引，同时也诧异于为何第一支舞曲为什么迟迟没有响起，转身时恰好被一个小小的一团白棉花撞了个满怀，将自己牢牢抱住。
“索菲亚？”他自然感到万分吃惊，她不是要和乔恩跳第一支舞吗？不动声色地朝好奇望向这边的宾客微微颔首，表示歉意。然后略带不满地扫了一眼并无举止，站在原地的乔恩。
如果女孩儿是天真烂漫的花朵，那么女人就是易被感情困住的小兽，她们更容易横冲直撞。
觉得格外伤感和委屈的索菲亚将小脑袋埋在范海诺大人的胸膛间，鼻子酸酸的，声音哑哑的，闷声闷气地说道：“范海诺大人是大混蛋！我期待了那么那么久的成人礼，你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
不管背景音乐怎样嘈杂，那满含情意的一字一句悉数落入范海诺公爵的耳中。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它原本是要推开怀里人却无奈地变成温柔的停顿，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原来是这样。
范海诺无奈地笑了笑，稍稍拉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弯下腰，左手扶胸，右手轻轻向前伸出，邀请道：“索菲亚小姐，你愿意让我作为你第一支舞的舞伴吗？”
范海诺的声音通过大提琴的低沉音调，割裂成支离破碎的音节，冷泉叮咚，像是从天畔降落的春雨淅沥，显得格外温文尔雅，但又带了一丝逾礼的性感。
既然练习得那么辛苦都是为了和他跳第一支舞，那么还是让他先开口好了。
范海诺牵起她温暖的小指头，冰冷的薄唇印上一个轻柔如花瓣的吻，优雅高贵的吻手礼，微微一笑，拉着手中的小小人来到舞池中央。
此时，如夜莺悠扬的古典舞曲曲调才低低在舞会大厅里响起，取代了舒缓的大提琴独奏。香鬓华裳的贵族们在围观了意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第一支舞后，各自领着自己的舞伴，来到范海诺和索菲亚身旁，盛大的舞会总算开始了！
一对对翩然起舞，像是缠绵的优雅蝴蝶，美丽却空洞。
一个一个圈的旋转舞步，香风弥漫中近在尺咫的范海诺大人，他的手轻轻搂住她的腰，索菲亚还很娇小玲珑，只及范海诺公爵的胸口，飞扬的裙摆轻盈得似乎就要展翅高飞。
范海诺微微愣神，想起了初见她的第一次，圣洁的天使，纯白的羽毛洋洋洒洒，漫天铺地。
索菲亚微仰着头，浅绿似密林的眼眸中星光璀璨，娇弱似玫瑰的白嫩脸庞升起淡淡红晕。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凯瑟琳妈妈，我想我找到了那个男子了。”
索菲亚，她是真的长大了。
爱情，让一个女孩一夜长大。
站在不远处的乔恩，温柔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的心情极乱，一团乱麻，两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最后自嘲地嗤笑了一声，解开了装模作样的领结，脱下了黑色西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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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湿润的夜晚。
月光和星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冷光。
索菲亚肩上搭着一件青绿色丝质披风站在舞会厅外的露天阳台上，遥遥望着从海滩一路蔓延至城堡大门的绿油油的草坪，修剪得当的一片海洋颜色的溪荪鸢尾，然后视线调转落在城堡一溜儿的意太利式的落地长窗上，人影绰约，那位安吉丽娜小姐站在钢琴前在于一个褐色短发的军官喝着香槟，眉目调情。
“他是个值得被好好爱着的男人。”
克瑞斯蒂娜夫人迈着不失优雅风度的步伐缓缓走过来，眼神温柔祥和，犹如一缕温暖的春风吹入人的心田。
“夫人。”索菲亚涨得面色通红，微微屈膝，敛目朝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行礼。
“诺同我说过，你是一个半狼女，我起初还讶异，不过刚刚看你行为举止，却是如此。”克瑞斯蒂娜将她的双手拢在手心，纹路清晰的掌纹刻在她的肌肤之上。
索菲亚丝毫不觉得别扭，反倒真诚地望向老夫人。
“诺”，这样亲近的称呼，当时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非常密切吧？范海诺大人对克瑞斯蒂娜夫人非常坦诚呢！能让范海诺大人如此信任的人，一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贵族阶级得到了很多，与之相应地，也不得不舍弃许多。我多么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澄澈的目光和干净的灵魂，不要被表象困住。”克瑞斯蒂娜凝望着索菲亚的双眸，满含怜惜地说道。
“夫人，我能感觉到你是爱着范海诺大人的，可你当初为什么要悔婚让他痛苦？”索菲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问出了疑惑。
克瑞斯蒂娜拍了拍索菲亚的手，释然地笑了起来，目光似乎越过数几十年的岁月，回到了尚年轻的时光里，眼角的鱼尾纹也盛放出安恬的幸福。
“那时候啊……”
微风吹来，扬起索菲亚的淡青色丝质长袍，在空中划过华丽的弧度，然后像折翅的蝴蝶翩然回归。
通过克瑞斯蒂娜不紧不慢的温柔叙述，索菲亚的脑海里拼凑起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原本以为是毫无感情基础的政治联姻，却在男女双方偶然的相识中发展出了感情。直到第二次圣战之后，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他变成了受诅咒的吸血鬼，受到天神背弃的一类阴暗生物，而她不愿让他看着她日复一日地老去，不愿最后留他一个人在世上，选择了早早退场。
那时候的她觉得：“比得不到更痛苦的是得到过最后却不得不放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见索菲亚一脸不解，笑了笑，说道：“索菲亚，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最重要！不要去管未来是山远水迢，还是荆棘遍地。”
之后克瑞斯蒂娜又说起了许多以前发生过的事，索菲亚听到津津有味，一点儿也不介意夫人能说得更多些，坦诚地表现出自己想要更了解范海诺大人过去的心思。
漫天的星星挂在天际，忽明忽暗。
直到安吉丽娜出现，提醒克瑞斯蒂娜应该吃药时，才抓到宴会的女主角居然一直和她的姑奶奶躲在阳台兴高采烈地在聊天。
安茹家族的城堡甚少留客。
范海诺公爵和索菲亚站在城堡门口送走最后一个宾客的马车时，午夜十二时的钟声刚好敲响。
宛如墨黑绒丝般的天幕上泛着丝丝缕缕的幽暗蓝光，繁星是镶嵌在穹顶的闪亮钻石，皓月是上帝慈爱窥视凡尘的明眼，灿烂的星月光辉倒映在安详的海面之上，跳跃在翻滚的白色浪花尖尖上，明明灭灭，延伸至天尽头。
白色沙滩上窸窸窣窣传来涨潮带来的小小生物的弄出的声响。
这一切是这么安宁，祥和！
“范海诺大人~”索菲亚蹦上前一步，挽住身侧的范海诺，笑容甜美，眼眸亮亮，闪烁如波。
“嗯。”范海诺侧首，望向她。
月光披洒而下，眼前的小狼女唇红齿白，脸上神采飞扬，高兴地咧嘴笑着，一点也不像个贵族小姐，倒像个丛林里的暗夜窜行的小型野兽，满含期待地看着“猎物”。唔？
“我们去海滩散步吧！”
拽走。
“生日礼物~这是范海诺大人欠我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不是早送了吗？”
“那我申请换礼物~~~不要钻石！不要珠宝！不要华丽的裙子！也不要马车！只要范海诺大人陪我去散步~~~”
“索菲亚，你的生日已经过了。”
“唔？不管！范海诺大人，你看你看！有流星！”
……
海风吹得人舒适得微慵。
如果太阳无法照亮你所在的角落，那么暗夜里一定会有另一种光辉点亮你的世界。
也许起初它很微弱，不让人察觉，但它却静静地在那里，不减一分，不退一步，只想要赠与你爱与祝福，只想要赠与你快乐和温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