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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1 老莱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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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小姐！”
房间里的索菲亚听到门外安妮的敲门声手一抖，手中一盒红色的玛瑙珠子散落了一地。
那天晚上的后遗症还在！现在她只要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都形成反射弧要坐下，乖乖喊“范海辛大人”了……简直要命！
“噢！请进！”
安妮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趴到地上捡珠子的索菲亚小姐。
“索菲亚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莱尔管家要是看见了，我就死定了！”安妮故作惊讶地说道，嘴里话虽这么说着，却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嘘！你不说，我也不说，莱尔不会知道的！”索菲亚抬头皱皱鼻笑笑。
嗯？还有一颗……在床底下。
四肢并用爬过去。
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一张纸上，折叠包妥，精心冥想后，再放入十七颗玛瑙放在一个聚宝盆里，放在睡觉的床头。愿望能在玛瑙的能量中激荡强化，等到十三天后，再将纸条取出，用火烧掉纸条，火能将你的愿望传达到自然界中，你就能心想事成。
这个魔法具体是谁告诉她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凯瑟琳妈妈吧！如果她是强大的女巫的话，那么魔法应该会很灵的！这是从山崖上回来后的第二天她拜托安妮给她买的红玛瑙，她想许一个愿，希望范海辛大人的腿能快快好起来！
十三天过去了……
她现在要找出纸条烧掉！
“咦？”索菲亚捡起床底下的旮旯里的一朵枯萎了的黑色玫瑰，语气平静地问：“安妮，城堡花园里并没有中黑色的玫瑰吧？”
“大概没有吧……”安妮诧异地发现她的主子索菲亚小姐望着手中的不知从哪里来的黑玫瑰出了神，“我来的时间不长，也没去过城堡几个地方，大概哪里种了我们不知道吧……”
“……嗯。”索菲亚心下已经了然了这朵黑色玫瑰花来自哪里了——那个没有一个人记得的雅克琳夫人！果然！那天晚上并不是梦！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真的来过金雀城堡！范海辛大人还热情地招待了她！还逼她喝了两杯牛奶！果然范海辛大人喜欢那种“调调”的女人吗？！那为什么还要吻她？
哼！
她生气地将黑玫瑰丢在了地上！坏女人专门勾引范海辛大人！
嗯……还是捡起来吧……这是证据！他们全部人都撒谎骗她的证据！
“索菲亚小姐，莱尔管家正在找你，说是公爵大人……”安妮开口打断了索菲亚丰富的内心活动……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肯定是范海辛大人醒来了！”索菲亚一听他醒来了，一下爬了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云雀扑棱着两只小翅膀就要飞到范海辛大人的身边，“安妮，麻烦你帮我把那张许愿纸条烧掉吧~谢谢！”
一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安妮冷眼看着她跑走，弯腰从镶嵌着碎钻的首饰盒里拣出那个她绣的装了“许愿纸”的小布袋，径直从那朵枯萎的黑玫瑰上踩过去，走到起居间的放着火机的壁炉边，冷笑了一声。
“什么小姐……不过是个捡来的没人要的杂种！”
“咔哒——”
“我尊贵的索菲亚小姐，就让我们来看看您的魔法灵不灵吧？”她扭曲地笑了一声，点燃了布袋的一个角。
“你在干什么？”此时另一个贴身女仆吉拉抱着熨好的衣服走了进来，大声呵斥道！
安妮急忙将布袋往壁炉中一扔，“没什么。”
“你烧了小姐什么东西？”吉拉将衣服放在沙发上，快步走上前来，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蹲下身去捡那个应该匆忙丢掉熄了火的小布袋。
安妮急了眼，伸手去抢，“那是索菲亚小姐让我烧了的！吉拉，你别不识好歹！”
吉拉挡开她的手：“瞧你一脸古怪的样子，肯定有没在做好事！”
“不用你管！”伸手还要去抢。
小布袋烧开了一个口子，看得到里面有一张烧了一个角的纸条。吉拉自然不可能让她抢了回去，两个女仆一拉一扯之间竟然打了起来！
“住手！成何体统！”过来找索菲亚小姐去上游泳课的莱尔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贴身女仆生气地叱责道。
吉拉和安妮急忙松开了扯着对方头发和衣领的手，整理好女仆装，站得笔直。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妮不敢开口，吉拉看了心虚的安妮一眼，一五一十就事情过程叙述了一遍，并走上前递给了莱尔那个小布袋。
莱尔皱着眉接过，先前后翻看了一下布袋，难怪小姐衣柜里的衣服老是不翼而飞，都被拿来剪了缝这种不入流的小布袋子了……他抬眼瞧了一眼不安的安妮，将那张小纸条扯了出来，看完内容，脸色顿时大变，铁青一片！威严的双眼饱含怒火！
“世上竟然会有像你这样歹毒的妇人！”
“莱尔！”去而复返的索菲亚提着裙摆从走廊那头走来，“我正想找你呢~安妮说范海辛大人……”
她一眼瞧见了那个小布袋，脸色有些微赧，“安妮，你还没有烧掉啊~”
走到门口却瞧见她狼狈的两个女仆，一个脸色苍白，一个疑惑不解！在看莱尔，被气得不轻。肯定是她又犯了什么错，连累了她们两个，导致老莱尔生气了！
“莱尔~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今晚我陪你去散步啊~还有亚历山大~”她讨好地拉了拉莱尔的袖子。
莱尔强忍怒气，“索菲亚小姐，我只是在询问她们这个……布包是谁做的而已。”
“噢~这个呀！是我做的啊~你不是都看了里面的许愿纸条了吗？是我祈愿范海辛大人能早日身体健康的！要烧了魔法才会实现！”索菲亚不好意思地笑笑，给吉拉和安妮偷偷做了安心的手势。
老莱尔心疼地摸了摸索菲亚的头，天真善良的孩子……
然后将布包攥在手里，塞进制服口袋里。
“索菲亚小姐，莱尔等下替您烧，游泳老师在楼下等您。”
“嗯！莱尔，范海辛大人还没醒来吗？”
莱尔摇了摇头，“范海辛大人不会有事的，索菲亚小姐您放心。”
“安妮，走吗？”
“索菲亚小姐，我找安妮有些事要处理，这次上课就让吉拉陪您去吧！”
“行~不过你不要再冲安妮发脾气哦！我们走吧！吉拉~”
吉拉得到莱尔的眼神示意后，抱起整理好的索菲亚游泳课需要的东西，疾步跟上去。
待确定索菲亚小姐走远后，莱尔面色严峻地看着这个表面老实内心阴暗的妇人，命令道：“安妮·道尔，我要你现在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然后离开金雀城堡。”
两只长了老年斑的苍老的手在身侧握紧却又无力地松开。
安妮眼泪流了满脸，眼神却在控诉着她的不满，“凭什么？命运怎么这么不公平？”
“上帝对一切都早有安排。”
黯然神伤的老莱尔又走到了那条挂着历代公爵画像的金色走廊了，他在范海辛公爵面前驻足。
“主人，莱尔老了，恐怕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唉……”
一声疲倦的叹息穿过岁月，苍白了时光。
离开的老莱尔佝偻着的背影似乎渐渐挺直，他灰白的头发也重新恢复光泽，像是黑白照片里的人。
那一天，他作为男仆第一次跟着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管家老莱尔来到金雀城堡。
“莱尔！你要记住，这位是尊贵的范海辛公爵大人，你将要一辈子忠诚服侍的主人！”
“是的，我记住了，爸爸。”
“莱尔，你应该称我莱尔管家。不过，第一天，这一次就算了。”老莱尔骄傲地摸了摸他儿子的头，“作为安茹家的人，记住了可不只能是嘴上说说，要刻在脑子里，铭记在骨血中。知道吗？”
“好！莱尔管家！”
夏日的太阳穿过云层直射到大地，那些说过的话、发出的笑声和流过的汗与泪都被悄悄带走，蒸发在无情的时空里，成为了往事和故人。
“是时候写封信给克莱夫了……”
······
夜里十一点。
当范海辛公爵房间里的传呼铃被拉响时，老莱尔竟然瞪着眼等到那个铜黄小铃铛再次响起时才确信不是自己的幻听，匆匆换上衣服。
主人回来了吗？
范海辛在高地的那一次被太阳晒伤了，左腿有一截血肉被生生烧焦，露出了森然的白骨，伤口附近的皮肤也出现了尸斑。
吸血鬼的伤口寻常方法无法愈合，他们的力量来自墓地、黑暗和月光。范海辛回到了安茹家的墓地，曾经他以为他将沉眠的地方。
夏日夜里的金雀城堡却是死寂的安静，连蝉鸣虫叫的声音都没有，夏日燥热的风似乎都不愿在这里长久逗留，空气是清冷的凉意。
走廊的壁灯将莱尔投在地上的黑影拉长又缩短，轻急的脚步声走进又走远。
莱尔敲了敲门，推开。
直走，转弯，起居室，卧室，推门，下石梯。
“莱尔，你来迟了。”
头发湿漉漉的范海辛冷冷说道，随手捡起沙发上一床夏日的薄毯裹住自己下半身，一旁的黄梨木椅上堆着脱下来的衣服。
看样子从泥土里爬出来的范海辛公爵受不了自己十几天没换的衣服了，爬出来冲了个澡却找不到衣服穿……
莱尔并不作反驳，恭敬地鞠了一躬，“我的主人，欢迎您回来！不知您的身体是否已经完全康复？”说完大步走到房间东南角，推开了第三扇雕花门。
“嗯，差不多。莱尔，我之前让你安排我们去安纳托利亚的行程，一切还顺利吗？”范海辛需要用一只手固定住裹在腰上的薄毯，才能保证自己不至于“暴露”，他腿上的伤口并非他所说的“差不多”。
他的身材修长，形体健美，无疑是雕塑家眼中完美的模特。不，也许他本身就是一尊出自大师之手的雕塑，灵气却缺乏生命与颜色。他的目光冷淡高傲，拒人千里之外，从不过分流露他的感情，内敛而沉默。
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伏特加，不用加冰块，他的手心已经足够冰冷了。他的脸色似乎比以前更加苍白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在海里，他还被几条四排牙齿的虎食鱼攻击了，有一头虎食鱼尖锐的牙齿刺入了他的右胸撞断了第七根肋骨。
他的虚弱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甚！他需要喝一杯烈酒止止疼，若是问起范海辛公爵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酒了，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他名下到底有多少酒庄了。
凡是花钱买不来的快乐和幸福，酒精都能为你做到。
即使一切皆是虚幻。
有多期待就有多害怕得到。
“噢……主人，鉴于您的身体状况，我以为您将取消这次出行计划。所以，不，一切都不顺利。”莱尔的脚步一顿，答道，手中拿着一套搭配好的衣服。
范海辛皱皱眉，“莱尔，你不该替我做决定。”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我自己来！你可以下去休息了。出行计划只推迟一天，其余不变。”
老莱尔鞠躬退下，“好的，我尊敬的主人，晚安！”
当老莱尔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到范海辛公爵有仰脖又面不变色喝下一杯烈性伏特加。
“主人。”莱尔上前了两步，沉静地开口：“我想您是时候找另一个管家接替我的工作了。”
范海辛面露倦色，却还是尽量温和地回复道：“莱尔，我很满意你的工作，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怀疑你的能力。你若是对我刚刚的态度不满，我向你道歉，我心情不太好……”
“我高贵的主人，您并没有错，莱尔也很想一直侍奉您。但是莱尔现在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既也不能将金雀城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无法再周全地伺候主人您了……”老莱尔悲痛地说道，让他亲口承认这样残忍的事实着实是痛苦的折磨。
范海辛闻言一怔，认认真真地看着站在光影下的莱尔，他的第二个管家。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已经这样白了？他的眼睛也不再清澈坚毅，悲伤将他的威严击溃。
他老了。
认真现实的范海辛沉默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目微敛，低低地笑了一声，自嘲般地说道：“我都忘记你是会老会死的普通人了。”让人心疼的语调和侧影，捂住唇咳了两声，“嗯，我会考虑的。”
“莱尔，以后你也还是住在金雀城堡吧！安茹家将会好好照顾你，直到最后的终结之日来临。”
范海辛说得温柔，笑得浅淡，揉了揉未干的头发。
老莱尔终于落泪。
我慈爱的天父啊！
请博爱的您赐予他幸福和快乐！
让他不再追逐黑暗，惧怕温暖！
请赐予他能陪他走下去的人吧！
您虔诚的信徒愿意永远侍奉您！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更新会越来越慢了【鞠躬】
但挖了的坑，一定都会填的，我填完《倩女》会马上一心一意回归小狼女的怀抱的~
谢谢你们的支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