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盛世》紫旭

26、第二十六章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ZERO恍然。用整座东京城，将所有黑色骑士团的机动力量完全牵制，紧接着就是一对一的生死决战。
　　耳边突然风声呼啸，GAWIN头一偏，镰刃擦着他的肩膀，在钛合金的机体上磨出一道白印——好利的刀！ZERO收起轻视之心，仔细打量这个对手。
　　Lancelot！ZERO几乎叫出声来，若非亲眼看着那个年轻的头颅黯然跌落，他就要相信正在操纵着那架银白色nightmare的人正是枢木朱雀。
　　修奈泽尔笑得纵意，他早就期待着ZERO此时的表情，可惜不能亲眼目睹。Lancelot2，这是他亲自为其定下的名。
　　“唔……”少年捂着左眼，唇中溢出无法忍耐的呻吟。突如其来的感应，触动他熟悉的神经，将那久未谋面的剧痛重新印刻在他的脑中。Geass，在C失踪之后，再次对他发出召唤。ZERO在霎时间判定，那架nightmare的驾驶者一定也是C的同类。
　　他犹豫了一下，试着接通了和对方的通信。
　　“你是谁？”无线电波将他的声音传送出去，而面对的则像是一个黑洞。
　　“你是谁？”他又问了一遍。依旧无人应答。
　　既然言语无法到达，只有用枪炮说话！ZERO退开一段距离，将GAWIN的所有指标提到最高。从刚才那一回合看，这架nightmare的反应速度和传动系统功能都已达到了lancelot的水准，而瞬间的爆发力和攻击力还要更胜一筹。驾驶员对于机体的控制程度可谓完美，如不是量身打造，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合辙覆拍。ZERO不禁责怪迪特哈鲁特，什么时候布利塔尼亚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人。
　　ZERO备好镰刃，hardron炮也是蓄势待发，不料对方居然先行攻击。右手里的离子枪突施冷箭，闪着荧光的正负离子四散奔涌，ZERO纵身一跃，跳出它的攻击范围，同时发出两道镰刃，直取那人胸腹。想不到那绿荧荧的冷光像是活了一样，竟在空中猛然转折，缠上GAWIN的小腿。ZERO只觉全身如被电击，麻痹不堪，连操纵杆都握不住。狠一咬牙，拼着两败俱伤，就要展开hardron炮。
　　是新式武器！脑子里闪念一过，电流再度加强，ZERO的大脑瞬间如同被漂白，眼前一片昏花。GAWIN的电子设备受到了极大的损坏，发出滋滋的骇人声响，爆出晶蓝的电火花，用于紧急时刻的系统保护程序自动开启，显示屏仪表盘渐次关闭。在ZERO仿佛置身于一处幽闭的巨卵之内，只能听到弹射座舱刻板蹩脚的倒数，合着心跳的节拍：十、九、八……
　　慢着，我还没有输！于胸腔中呐喊，四肢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左眼的疼痛再次袭来，穿过无数个神经元构成的狭窄甬道，在他的大脑中左突右冲。ZERO强行聚起精神相抗，两股力量针锋相对，俨然将他的脑回沟壑开辟成新的战场，纵横交错的神经脉冲，捭阖奔突，生死相搏，不啻于一场微型的核聚变。
　　虽然只是刹那，但却让ZERO陡然间清醒不少，geass之间的战斗，与一切实体无关，只有强悍的精神，才是取胜的基本准则。想要守护娜娜莉的心，从七年前到现在，从未改变。哪怕是与朋友反目成仇或是身受刀斧刑罚，也在所不惜。尤菲米娅、枢木朱雀、夏莉，还有每个因为ZERO的横空出世而饱尝痛苦煎熬的人，在娜娜莉的阴影下，注定无处可依。流着同样血液的妹妹，在最后的最后，值得他背叛全世界去守护！而你，对面的驾驶员，你又有什么理由跟我争夺这场战争的胜利！
　　数亿当量的脑电波将那些无法忘怀的记忆和决心，转化成海量的数据，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挟着鸿烈无比的声势，轻而易举地穿透机体钛合金的外壳和时空，席卷着那个驾驶员的大脑。普通人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会因为不能接受如此庞杂的信息而发疯。
　　ZERO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微妙的思绪波动，动摇抑或是茫然无措，那人也在挣扎。电流的禁锢忽然弱了，ZERO冒着自爆的危险强行打开备用系统，中止脱出程序，开启了hardron炮，当那猩红的光束将要触到lancelot外壳的时候，驾驶员才反应过来，匆忙向后一仰，炮火就擦着它的肩胛，拉出一道灼红的伤痕。论防御力，还是GAWIN要略胜一筹。ZERO趁机脱出了离子炮的束缚，振开身后的双翼，攀云而去。
　　修奈泽尔坐在窗前，从开始到结束，目光从来没有过转移。Lancelot胜券在握，他并不感到欣喜，眼看黑色的GAWIN全身而退，也不觉得失望。他掩上窗帘，自顾自地想：这戏，总是要等胜负揭晓的那刻才好看……

　　十一月二十二日中午，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黑色骑士团最初进攻的锐气已被东京军民百折不挠的抵抗磨灭了大半，而城坚池深的东京并不是苟延残喘的京都，种族的物资储备并没有出现ZERO预料中的饥荒和暴动，战事一时陷入了僵局。最让ZERO头疼的是修奈泽尔的那架新式lancelot，虽然驾驶员不一样了，但是为黑色骑士团制造麻烦的本事却是一点都不比枢木朱雀逊色。而比枢木朱雀更加惊人的移动速度和出色的反雷达系统让黑色骑士团的防空警备形同虚设，它在东京上空几乎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它不断摧毁己方的阵地与工事，黑色骑士团无计可施。
　　迪特哈鲁特的情报网似乎也失去了效力，任凭如何打听也没有关于这位神秘驾驶员的任何消息，军队的档案里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记载，他就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于世上的人。这样毫无头绪的报告使得ZERO大发雷霆，强令迪特哈鲁特继续追查。
　　ZERO也曾经秘密组织过数次诱捕lancelot的行动，但每次都因为卓越的性能和驾驶员的小心谨慎功亏一篑，转眼已到了二十五日上午，双方的坚冰依然没有打破的痕迹，而ZERO已经接到消息，明日午后两点左右，布利塔尼亚最早的增援部队，修奈泽尔的直系正规军将会提前抵达东京战区。到时候就可凭借武器的优势，反败为胜。为此，ZERO不得不重新制定了作战计划，放弃原来的围困方案，准备在修奈泽尔突围与援军回合之前，将其歼灭，但是那架lancelot，始终是心腹大患。
　　然而就在二十五日傍晚，事情有了转机，迪特哈鲁特虽然没有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却带来了另外一个人将功赎罪，让ZERO欣喜不已。
　　拉库夏塔——天才的nightmare专家，在销声匿迹半年之后，终于以一种完全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拥有让洛伊德伯爵忌惮不已实力的印度女人，果真没有辜负ZERO的期望，仅用了一夜的时间，就研制出可以应对lancelot离子炮的方案。实验之下，规避率竟然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百分之九十，这也让ZERO对胜利重新渴望起来，连夜调兵遣将。明天上午，修奈泽尔为了与援军回合，必然会发动全部兵力冲破黑色骑士团的包围。ZERO分派出大约五千士兵对东京市政厅发动全力进攻，力求让布利塔尼亚无法将所有实力集中到一点。其次，再分出两千士兵埋伏在修奈泽尔的必经之路上，这一支战斗力让ZERO亲自带队，也是狙击修奈泽尔的主力，力图活捉这位二皇子。而其余两千人则隐匿在东京郊外，在援军到达立足不稳的时候给予迎头痛击，同时在战后稳定东京局势。这支部队直接听命于ZERO，没有ZERO的亲口命令，决不可以有任何行动。ZERO通令全军，势必要让布利塔尼亚在十一区的统治彻底终结。
　　黎明之前，万籁归寂。只有geass近在咫尺的痛楚于暗中翻涌，他强忍着将枪一遍又一遍，擦得闪亮。脑海里一张又一张面孔飞速地掠过去，最终驻留下的是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女，他叫她，娜娜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