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我迟到的时光》思君愁

3、三

　　病，大可致命，小可不计。
　　某天，Tony忽而感到头皮奇痒，说是长了些东西。我眼神不好，瞧不出来，致电给一位医生好友询问，可毕竟没当面诊治，也难保有偏差，最后还是选择就医。
　　阴雨连绵快接近冬季的天，让许多人发病。医院人满为患，我们在诊室外排队，心不在焉的聊着。
　　等他进了进了诊室，我站在外面来回踱步。
　　医院的长廊随日落暗了，我心却越跳越快。我不知道他进去了多长时间，半小时还是一小时，只记得他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很不好。

　　我吸了口气说：怎么了。
　　他说：要先去抽血。
　　我说：我带你去。
　　这家医院我倒是常来，什么科室在哪个方位，像是逛自家后花园。
　　我开玩笑说：别害怕，我总来抽血化验，没出什么事。你长了几个包包而已，没什么的。
　　他说：医生说不好确定，因为长这个的原因很多。
　　我说：疱疹就是由免疫系统下降引起的……
　　我们忽而闭口不再多说。
　　我们所在的这个群体，正是高危人群，我想此刻我们不由都想到了一个词——HIV。
　　我是确保自己身体无恙，可Tony呢？他在长沙的这几个月可没闲下。我有些责怪自己太过轻易就与Tony发生关系。毕竟我们虽肌肤相亲，可是两颗心，怎又会一般跳动。有些事他又怎么会同我说呢？
　　带领着Tony去抽血室，我故作镇定地安稳他，自己的心早乱如麻。

　　抽血的结果要第二天去拿。
　　当晚我抱着他，说：别害怕，要是有我也陪着你。
　　二十二岁并不算小，我想这句承诺是有重量的。
　　Tony一个人孤身在外地，突发这事，他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前几天他EX出国了，他跑来告诉我时，我就知道他心情不好。生病又不能确诊，几乎快让这个刚出省工作的小男生奔溃了吧？我猜想着，抱得更紧了。

　　我冷静下来是他拿到结果的前后几个小时。
　　我问自己，Tony家住哪里，在哪条街，他家有几口人，他喜欢什么颜色，他去哪些地方……好多我都回答不过来，我才发现我们的爱那么肤浅，浅到会随着时光的冲刷褪色。
　　我想到这些时日他和我说过的话，他接触的人。我没由感到后怕。如果他一开始就患病呢？如果他已经确定要离开呢？如果他一直没和以前的人断开联系呢？
　　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我止住自己的想法。
　　我和Tony最大不同在于一个事情的看法。

　　他躺在我怀里问：你想找个什么样。
　　我说：我要找个一辈子的。你呢？
　　他说：我只求现在。
　　我说：我们想的不同。
　　他说：等你找到一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我就离开。
　　他这句话在化验结果出来时刻在我脑子里，不断回旋。看似把选择交予我手，其实不过是戏言。若是真心爱上了，怎肯轻言退让。
　　……我劝自己不再多想，安心陪他拿结果，若是真中了标，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第二天，我和Tony来到医院。
　　在咨询台让护士查找，说是没有Tony的报告，打电话问化验室，说是化验单在楼上传染科医生那边，叫他自己上楼拿。
　　我一听感觉不妙，这种情况往往是病重，Tony也面色变得难看。
　　我们沉默着一同上楼，他走进医生办公室，我站在门外，心如烫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