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觞铁簪魄断·喋血菖兰埋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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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离觞铁簪魄断·喋血菖兰埋香
幽暗的油灯下 独自斟一杯惆怅
乌铜的古镜中泪痕美得让人心慌
朦胧你的微笑又在身旁
睁眼 一切只是痴心妄想
冰凉的海誓山盟早已空成回望
绚烂的玉宇琼楼飘出歌舞喧响
君可知旧爱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心伤
或许是深宫红颜未老 恩先断的迷惘
——题记
我是熏樱缇，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
连着几日大雪，入夜，凤裳宫的的炭火虽燃烧得正旺，但丝丝凉意仍是沁透心扉。惯用的香末还未送到凤裳宫，我便顺手折了枝花丢入莲花鹊尾铜香炉中。霎那间，满屋子清冷的香，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小姐，天儿凉，您披件衣裳吧。”耳边莹润的声音属于我的丫鬟——沭霏，随之降临的还有一件暖暖的白色狐皮裘。
“笨嘴拙舌的丫头，都入宫这么长时间了，还叫我小姐。”我笑嗔道，顺带挂了下她的鼻子。其实我们不算是主仆关系，从小到大的亲密无间，让我们更像姐妹，“这天还没到大寒呢，就这么着急把狐皮裘翻出来作什么，赶明儿闷得上了火，我找谁去？”
沭霏拉着我的手指摇了摇：“我的好主子，您就穿上吧，虽然夫人不在了，但您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后半句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波光流转的眸子里盛满惶恐。
夫人……
这个词语，让我慢慢打开了回忆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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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原是熏家的一名丫鬟，名叫荩凝。她与父亲的邂逅，发生在16岁那年。
……飘飘雪下，弄湿冷清的清晨。几个抱着食盒，正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丫鬟突然看见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小身影——“荩凝，小心！”
正在藏书阁掸灰的荩凝不慎从格架上摔了下来，正闭着眼绝望地等待疼痛的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荩凝慢慢睁开眼：好一个星目剑眉的少年！
他的五官精致得就像最完美的雕塑；挺直的鼻梁下，似笑非笑的唇角轻扬；浅色的双眸中有丝茫然的忧郁，那是一片亘古不变的银色，仿佛北极冰川下层层叠叠的海，随时都能卷出旋涡让人迷失其中，但是微笑起来的时候，又如同阳光下的金色沙滩一样温暖……
少年也是微微一愣。奇怪，这个女孩肤色不是顶白皙，鼻梁不是顶挺直，嘴巴不是顶小巧，搭配在一起却是别样的柔和，清丽无双。尤其是一双流光溢彩的碧色眸子，像是凝聚了全世界的翠色，还笼着着淡淡清雾，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流连忘返……
“也不小心些。”还是少年先转开了目光，轻轻放下了荩凝，似漫不经心地说。不知为什么，荩凝觉得自己竟有一丝丝的失望。
身后传来一声拿捏准确的轻咳，两人颇有些尴尬地放开彼此。原来是院里的掌事姑姑罗绮，正满脸堆笑地拉过荩凝行万福：“给少爷请安。荩凝初来乍到不懂事，刚才多有不敬，请主子恕罪。”
呵……荩凝倒抽一口凉气：这就是传说中深得老爷宠爱、却喜怒不形于色的熏家独苗——熏晨轩？
少年淡淡地挥手，一个潇洒的转身，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这个丫头调到太太房里去。”
“是，奴婢知道了。”
就这样，荩凝莫名其妙的由藏书阁的小丫鬟变成了熏夫人的贴身丫鬟。
翌年的初冬。
“快去拿参汤，少爷又昏过去了！”
“我已经进宫去奏了皇上，薛太医一个时辰后就到！”
“我苦命的儿啊，你可不能……”
“夫人，少爷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好像谁都不记得了，要不要请个萨满太太来驱驱鬼？”
潇轩阁已经乱成一团了。荩凝怔怔地看着满屋子进进出出的主子奴才，用拳头紧紧抵住泛白的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
“荩凝……”
喧闹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微弱的声音在四下寂静中显得无比清晰。
“荩凝……”
在所有人或诧异或欣慰或鄙夷或嫉妒的目光中，荩凝像做梦一般怔怔地走进里屋。
高烧使得他的脸潮红异常，迷乱又微妙的眼神定定地望向她，很久，很久。忽然，他又合了眼，像是困倦不已般沉沉睡去。
荩凝忍不住用手轻轻拂开散落在晨轩耳旁的发丝。
晨轩醒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像是面对一个相知许久的朋友。
“我见过你。”他对着她微笑，“在梦里。”
尔后的一切，就像顺理成章似的。
他充满歉意地说：“由于你身份不够高，所以阿玛额娘只准我将你纳为侧室……”
“没关系。”荩凝凝视着他深若寒潭的眸，浅笑道，“我只要有你，就好。”
由于是侧室，所以并没有八抬大轿、锣鼓喧天，只是选了个好日子，用一台青呢小轿静静地进了熏府描金贴朱的大门。
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所有人只是惋惜这个在霞裙月帔之下更显娇小的女孩小家碧玉的气质与华丽的嫁衣、雍容的熏家是多么格格不入，却没有料到，这片旖旎的金红，会变成新嫁娘最美好的回忆。
也曾山盟海誓，也曾耳鬓厮磨，只是没有料到，红颜未老，恩已绝……
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晨轩就先后有了玲姬、素璐、螺梅、璇绮……这些女子，莫不是名门显赫之后，便是富商巨贾之女，其中甚至不乏皇亲国戚。
起初，他频繁地来黛荩轩，信誓旦旦：“你永远是我的最爱，至于进她们的房间，我只是为了不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高官。”
尔后，变作隔三岔五。
再后来，成了蜻蜓点水。
最后，了无音讯。
岁月终究是不饶人的，乌铜古镜中，唇角已有淡淡的寂寞。还好，她很快有了孩子，直到出生，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手中，才真正有了快乐。
比寂寞更难熬的是那些鄙夷的讽刺和挖苦。那些轻佻放肆的眉眼口中，“狐媚子”、“贱蹄子”、“不要脸的下贱东西”成了她的代名词。甚至丫头们都没有好脸色。
“一样的出身，充什么主子。”那声不大不小的嘀咕，话语中的鄙夷清晰可见。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拼命的忍耐下下去。
如果不是那份可怜的“赏赐”，或许时间，就会这么悄悄溜走。
那年的七夕乞巧。
照江节，载画舫之清冰；待月举杯，呼芳樽于绿净。拜华星之坠几，约明月之浮槎。
一番热热闹闹的家宴过后，按照习俗，夫君要赠给娘子发簪，象征爱情和谐美满。
“赐姬钰轩凤衔珠珍珠簪一支。”
“赐藿璐轩雕花如意簪一支。”
“赐梅叠轩镶玉嵌珠珐琅彩簪子一支。”
“赐筱璇轩鎏金镂空水晶簪一支。”
…………
可是，赐给遗墨轩的，竟是一支锈迹斑斑的铁簪子！
那串作为装饰的沉重的铁珠，以不为人察觉的轨迹轻轻转动着，一下，一下，荩凝的心，随之渐渐冷硬如铁。
可是她还存在希望，希望晨轩能亲口给她一个解释，哪怕是敷衍，对她来说，也足够了。
晨轩望着那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轻佻的笑容放肆盛开。
左手拥住素璐，在她的唇边辗转；右手探入璇绮艳黄色的抹胸，不安分的游走着。
荩凝惊痛的目光跳过娇喘连连的璇绮，直直逼向沉默的晨轩。那种绝望又破碎的目光。心，撕裂般地疼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素璐慢悠悠地开口了：“你是为了簪子的事来的？难道没觉得很恰当吗？残花配败柳……真是绝配。”
荩凝看着她描金绣凤的水红色绸裙以及眉间挥也挥不去的万种风情，慢慢寻找自己已经痛到麻木的心。
“晨轩，你，还爱我吗？”倔强的眸拼命掩饰着泪光。
他面无表情：“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荩凝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真可笑，这份耻辱，原来……都是自己找的。
那双眸子，清耀如昔，神采如昔。只是这目光，是否再也不会为我而停留？
忽然，她抬起头，绽放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没法改变的决定……
除夕的家宴，办在奢华的玄烬楼顶层。
暮色初垂，来回的仆侍都在准备宴席上所要用的东西，所以很久才有人发现荩凝坐在栏杆上，左手握着一瓶樱桃酿，脚在荡，微靠着柱子，望着天边的残阳，含笑的唇，含笑的眼。素净的发丝盈盈闪光，用锃亮的铁簪绾成华丽繁复的凤凰髻，发间的花饰翠碧都已卸去，却毫无黯淡的感觉；一袭玉色绸裙上缀满小朵小朵的墨绿，远远衬着她青碧的眸，一种异样的美，让众人有了隐隐的不祥之感。
得到消息的晨轩匆匆赶来，发现这时荩凝已经把整整一瓶樱桃酿灌下了大半。她显然已经醉了，双颊绯红如霞，碧色的双眸闪着一丝丝迷乱的光。裙摆在晚风中飞扬，看上去摇摇欲坠。
“荩凝，快下来！上面很危险！”这句话在她听来，无疑已经变成了讽刺。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荩凝笑颜如花：“危险……这很危险吗？”
你为什么不明白……
失去了你……
还有什么事是危险的……
昂首灌下最后一点樱桃酿，把瓶子扔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晨轩……”荩凝温柔地微笑，面若桃花，“这世上的人，或许爱你的权势，或许爱你的身份，但只有我……爱的是你……熏晨轩……”
素钗拔下，直直地刺向心口！
青丝瞬间流泻，在火红的晚霞下，端得是流光溢彩！
“不要！”
太晚了……
她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便斜斜地从楼台掉落。裙袂飞扬，青丝飞扬，一瞬间，小小的身影像翩翩的蝶，从空中缓缓跌落。血花飞溅，沿着一路特定的轨道，在主人身旁开出妖娆的花。
“荩！……”
凝望湛蓝的苍穹，一声声相思鸟的悲鸣掠天而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的绝舞，留下一滴泪呢？
晨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狂奔下楼的，也不需要知道，下一秒，他已经跪在鲜血之中。
鲜血当中的她依旧是这么美，白皙的面庞似乎更加透明了，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颤动的双翅。血，在她身上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和原有的颜色和在一起，变成了一幅凄婉华美的菖兰图。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他喃喃的低语。
荩……
你为什么不等我……
我会娶这些女子，是因为我的事业需要她们父亲的帮助……
我会冷淡你，是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是出了名的妒嫉成性啊……一旦你得宠，她们会用一切手段来欺压你报复你，以你的身世背景，就是死了也会被立刻压下去的……
你知道“我，不，爱，你，了”这短短的几个字，我说得有多辛苦吗……
本来，就是在今天的家宴过后，我就会立马休了她们。因为，我的事业，已经不需要仰仗她们的父辈了……
玄烬楼……这里面含了我们的名字啊……这是我专门为你修的楼宇……
我会让你变成我唯一的妻……到时候，我会陪你看花开花落，看细水长流，听一片落叶翩然落地的声音……
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性急呢……
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不等我呢……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异样跳动的脉，晨轩释然地笑了。
在我们大婚的时候，我为我们种下了鸳鸯脉。荩，我现在，要去陪你了……
尽管视线开始模糊，尽管脚步开始踉跄，晨轩还是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将荩凝一步步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时辰之后，破门而入的管家发现少爷已经安详地走了。
两人的脸上，绽放的是一模一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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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闻名天下的品花楼出了一位以擅长曼舞而出名的花魁——菖泪。你没有猜错，这就是熏家唯一的后代——熏樱缇。今夜，是她第十次登台演出的日子。
学舞的日子是难以想象的，苦得如同炼狱。稍有不慎，长鞭挥舞，火钳伺候，一丈青锐利的白光，已经直直地到了眼前。最毒的是，那满身的伤痕用品花楼特制的白玉散一抹，便消失亦尽，一点也不影响为客人登台献艺。只有那种钻心剜骨的痛，随着水袖飞舞，亘古不变。
不过，如果没有那近乎扭曲的培训过程，怎么会有耀眼的满堂彩？
铜铃摇了三摇，一瞬间灯火俱灭。整个舞台变得黑漆漆。随着两声脆响，一片幽幽蓝色在前方慢慢亮起，起伏波动，彷若碧涛，令人想起月夜下的大海。若有若无的竹笛声轻轻响起，如丝如缕缠绕在迷离蓝色中，闻之不禁心神恍惚。
在这苍茫夜色中，菖泪静静地出场了。她步步生姿，摇曳生香，广袖长带轻舞。发丝松松地用一丝缎带挽起，鬓角斜插一支鸢尾，看上去妖娆而魅惑，使得在场的人无不心旗旌摇。清透朦胧的白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碧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
那种破碎又激越的目光，仿佛气若游丝，你看着它们，绝望，就会一点点泛上来……
回忆当初 多少柔情深深种
关山阻隔 且把歌声遥遥送
多少往事 点点滴滴尽成空
千丝万缕化作心头无穷痛
自君别后鸳鸯瓦冷霜华重
漫漫长夜 翡翠衾寒谁与共
临别叮咛天上人间会相逢
一别茫茫魂魄为何不入梦
情深似海良辰美景何时再
梦里梦外笑语温柔依依在
也曾相见 恍恍惚惚费疑猜
魂儿梦儿来来往往应无碍
旧日游踪半是荒草半是苔
山盟犹在只剩孤影独徘徊
三生有约 等待等待又等待
几番呼唤归来归来盼归来
那些纠缠于红尘中不能自拔的男人们，今晚看的最多的人，是她。
她今晚想的最多的人，却是他。
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
……
“熏姐姐，我爹爹他们都在议事，我一个人玩，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小小的孩子却依稀有了星眉剑目的模样，撅着嘴，看上去好委屈的样子。
“那姐姐带你出去逛庙会好不好？”不过大两岁，却依旧摆出一副姐姐样，只是脸板不了多会儿就浅笑嫣然。她牵起他的手：“释翛，你要乖乖的喔。”
“嗯。”小释翛乖巧地点头。
……
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
……
“哇，熏姐姐你看你看，有纸鸢，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 小释翛瞧得两眼放光，一路大呼小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樱缇连忙捂住他的嘴：“轻点我的小祖宗，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你不想被抓回去吧？再说，这大晚上的去哪儿放纸鸢啊？”
小释翛只得收敛了好多，嘴里嘟嘟囔囔的。
……
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
……
为了不让这难得的夜晚太无趣，樱缇决定带着小释翛去玩套圈。可惜两人的技术实在不佳，20个圈甩出去，却一个奖品也没拿到。
“唉，熏姐姐，要是我们套到那对玉指环就好了，水莹水润的，真的是很漂亮呢！”
“谁让我们套不中呢，呀，都午夜了，我们得快回去，你爹爹娘娘肯定着急了！”
……
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却驾彩鸾，芙蓉斜盼。
……
“熏姐姐，我不想走，这样以后就看不见你了，我不要嘛。”
“释翛乖，喏，你要的那对指环，看看，漂不漂亮？”她连续去套了十几个晚上，弄得摊主都嫌烦了，终于赶在最后时分送给了他。
……
银带闪闪，恍惚中，她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他吗？会是他吗？
赢弱的身躯似乎支撑不了这种沉重的激动，脚步一个错乱，居然直直地从耀眼的舞台上跌了下去。
她跌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
怀抱的主人看上去是那么熟悉。
“熏姐姐……不，或许我该直接叫你，樱缇。”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呵，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童稚天真的孩子了，那样的星眉剑目，那样的淡而疏离，睫羽中层层浅银的光泽。
他牵起她的手：“我爱你，请当我的王妃。”
我爱你，请当我的王妃。
笑颜如雾般展开。你知不知道，我盼这句话，已经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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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寒起来的夜，冷得入骨，让我无法继续回忆了。
释翛，我们的相逢，多么像我父母的重逢啊。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真的能天长地久吗？
不管怎样，我愿用我的前世今生，来换取我和你的相逢。
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唢呐，在这般寂静的夜，显得过于嘹亮。今天，应该是你迎娶左右大臣之的日子吧。
我的心轻轻一颤，胸前挂着的玉指环就突然碎成了粉末，纷纷扬扬地落。
穿堂而过的风发出哭泣般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离觞铁簪魄断·喋血菖兰埋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