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书》七叶涟漪

12、第十一章

　　“长青，该你了。”不知何时，苏道远已经从深思中出来，他轻抚长须，看着演武场上的剩下的人，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是，师尊。”黑衣男子抱拳，面目冷峻，一片凛然。
　　苏道远看着徒弟挺直的腰杆，忽而又道：“长青，莫太苛刻。”
　　“是，徒儿知晓了。”
　　“嗯。”苏道远点头，心底却止不住轻叹，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变通，凡事总要做到尽善。因为自幼习剑，于剑之一道上的追求更是极致到了苛刻的地步，就是挑选学子，也严苛到了让人发指。这批测试者当中，有一部分人的资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只希望他下手不要太狠，别到时连一个学生都招不进来……
　　“越师弟，接下来就让我来吧。”莫长青走到越恒跟前，两人行了一个平辈礼后，又缓缓地走上演武场。
　　越恒慢慢地走到观众席，对着苏道远作了一揖：“师叔。”
　　苏道远道：“嗯，坐下吧。”
　　于是越恒又慢吞吞地扫了一圈，眼尾扫到正在打量他的小丫头，他转过去，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身边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馒头，默默地放到方雪清的手上，然后又默默地走到另一边坐下。
　　捧着一个馒头的方雪清“……”
　　虽然不知道这位师叔是要干嘛，可是这个馒头……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软软的，香香的，还冒着热气。
　　这样想着，方雪清默默地抱着馒头啃了起来……
　　嗯，好吃。
　　于是，当苏白去解了个手回来时，就看到越恒和方雪清一人一边，拿着馒头啃得面无表情。
　　苏白“……”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剑艺试练的第一轮考的是悟性，越恒的大馒头其实是一件空间法器，里面刻录了数百种剑招，有的浅显易懂，有的高深莫测，是否能领悟端看试练者资质。
　　法器内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同，一个时辰便可以相当于十天，在这段时间里，若是不能领悟到一式剑招，就算淘汰。
　　南雪澈和萧阳在里面呆了一柱香就出来，若论悟性，可算上佳，所以第二轮试练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地被排到了最前面。
　　这一轮试练，比起第一轮就更简单粗暴了些。因为莫长青往台上一站后，便道：“在我手下过三招仍不倒地者，就可通过。”
　　众试练者有些懵，这位冷面考官他们多多少少也有听说过，全名莫长青，在南盟天才排行榜中排第十一，但在南盟最可怕夫子排行榜中却排第三，只因他常年冷面，对待学生太残忍无情，凡被他教过的，几乎都被他打残过，就算过后都医好了，心理也难免留下点阴影，论这凶名，莫长青确实排得上第三。
　　他如今正是结丹中期，这批试练者却大部分是筑基期，有的还只停留在筑基初期，面对这样一位结丹中期强者，别说三招，就是半招都不一定撑得过去。
　　“考官，你的实力比我们高那么多，别说三招，半招我们都挨不过，要是一不小心被你打残了怎么办？”一个长相滑头滑脑的小少年举起了手，问道。
　　“……”莫长青张嘴，正想说打残了我让大师兄给你们治，转而想起师尊的嘱咐，他只好改口说道：“……无碍，我的修为压制在筑基初期，而且，我只用同样的三招。”
　　“……”此话一落，除了一小部分人外，大多数人皆面面相觑，在场的五十多人修为皆在筑基期以上，最低的一个虽然只是筑基初期，但若只接三招，压力应该不大，于是经过一番考量后，所有人都点点头，表示再无异议。
　　“既是如此，那便按出来的顺序，一个一个与我对招吧。”莫长青放下双手，脸上神色平静无波，腰杆儿挺得笔直，犹如一柄刚出鞘的剑，锋锐十足。
　　“谁是第一个？”
　　“请考官指教。”南雪澈走在最前面，听到考官问他就走了出来，不疾不徐地抱拳行礼。
　　“嗯。”莫长青掌上灵气涌动，左掌中一个小小的火球就凝聚成形。
　　“我们还是站到边上去吧，不然等一下被伤到就亏大了。”人群里，刚才出声的小少年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笑嘻嘻地说道。
　　感受着火球的热度，众人点头，识趣地站到一边看热闹。
　　南雪澈拿出自己的长剑，看着那火球的眼神十分慎重。紫焰阳火，一上来就拿出莫家的绝学，不愧是出了名的冷酷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