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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我有一座金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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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命优渥,未曾盘桓,有所希冀。
电梯飞速上升至27层。
何兴柯一出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一路走过,众人表情各异。一众OL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身穿褐色风衣的冷峻男子疾步从写字楼狭长的过道走过。顶着这么多双热切目光的追随,何兴柯步履自如,修长的腿即便被长风衣遮住部分也依旧不妨碍其长度的真实性。面无表情,其实应该是不需要表情才对,因为立体深邃的轮廓就算面无表情也不会觉得木讷反而有种盛气凌人的肃穆。只除却微微蹙起的眉头,虽然很细微,还是透了情绪。
简直是五米开外的真人模特SHOW啊。
淡妆浓抹的艳丽办公室白领们在心底暗暗尖叫的同时也不禁拿了这个新晋操盘手跟金崇的大BOSS作对比。如果说付济崇是个兀自独尊的雄狮,那么这位,在众人无法从魔幻的气场蛊惑里清醒过来的时刻,大家都在心里默叹一声,他完全是一匹西伯利亚平原狼,孤傲强劲,乖张寒促的让人畏惧又着迷。
仅仅用半个月就成功为气数将尽的恒通电子成功引流,天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得知到日币贬值危机的漏洞,但正是一场外国债券的缩水让恒通的外资注入额高出同期新兴电子企业好多倍。然后奇迹般的,他作为恒通的操盘手,让恒通起死回生了。
虽然作为男人,付济崇觉得何兴柯绝对有资格和自己一较高下,但,作为老板,这个年轻小子的特质在让他惊心的同时也不免要疑惑,没事要那么多钱干嘛?
某个下雪的清晨,路滑的缘故他比平时晚到公司。地下停车场里,何兴柯拦住了他。
“你有十万块钱么。要美元。”语气平常的就像高中时哥们儿跟你借十块钱赶着上网吧打游戏一样,散漫且不成体统的很。
当时付济崇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是在对自己说话?发现他的眼神确实是对着自己,修养极好的付总稍微把半个身子靠在他那辆大切诺基上,细目暧昧但委婉的敛了敛,然后不无遗憾的说:“但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真巧。我也是。”表情严肃的一答,然后锲而不舍的追问:“你有十万块吗。美元。”
付济崇头一次被人弄得莫名其妙,准确来说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因为钱而弄得莫名其妙。虽然当时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天哪,这不会是老爸欠的风流债遗留的祸根现在来讨债了’的想法,却随即被何兴柯不疾不徐的一句话止住了脑内剧场。
“我可以帮你摆平恒通电子的资金流断带,酬劳是十万,美元。”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没有怀疑他的能力跟来历,更没有揣测他的用意跟目的,付济崇当时只是想,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他眼里的迫切与志在必得似乎正是自己寻找已久的感觉。因为人心不古,而必须寻找的圈地之外的合谋者。
“你的理由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理由是我需要钱。而你有钱并且有可能支付给我。”就是这么简单。
比起你身边的那些狼臣贼子,我们各取所需的关系会不会更直白光明一些。至少我不会在信誓旦旦为你所用的情况下阳奉阴违,我说我要钱,那么我只要钱而绝对不做其他见不得光的事。
何兴柯纵然没有什么切实的社会从业经验,但这几年在谷原家商场暗战还是见过几例。所有大家族的最大诟病都无一例外恶化成窝里斗的急症状态,像宿命一样不可医治。
从他决定不再东躲西藏,从他决定要靠一己之力形容妥帖的站在她面前,从他不想再安稳接受来自母亲的庇护真正摆脱人称寄生虫富二代有钱继父的合法继承人的无忧生活。
我仅仅只需要稍微活动活动思路就能轻易化解你对我说的‘你需要谷原正史的力量’的谬论。
面对家族内部意见相左权利相争的付济崇,他就能轻易看到我的价值,而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懂却已经开始下定论。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果然又是《马太受难曲》平缓神圣的曲调。
“有事?”付济崇双手十指未停,只是用目光扫了瞟了推门而入的何兴柯,细长凤目转瞬就又锁定到电脑屏幕上,键盘喀喀喀有规律的敲击声。日理万机的样子。
“关于你说的帮你铲除乱党的提议。”起调不高,但中途何兴柯还是停下,略作调整然后语调低沉道:“抱歉,我拒绝。”
键盘声倏地停住。面容有些疲倦的付济崇稍微抬头,他的领带半解的系着,目光不解的看向何兴柯,起身斜坐在大办公桌边沿,已经够高的桌子被他一坐,因为长腿微曲的缘故顿时显矮。
“原因。”他给自己点了根烟,自行燃烧的烟头被修长的食指中指漫不经心夹着,付济崇在逆光的方向冷冷向何兴柯发问。
“我不能冒险。”
“你还真是直白呵”明明在笑但听起来却意有所指的格外陡兀,“我有说过让你一个人当试水石了么。”
但单凭你我的实力,还没获得重组权就已经被挡在董事会大门之外了吧。
“我知道你不是害怕被拖下水,否则恒通那次你根本不会主动请缨更何况这次的酬劳是上一次的十倍,你明知道救恒通就是在向他们宣战,现在跟我提什么‘不能冒险’。”
但是你很清楚他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万一,我有可能会有人身威胁。
“说真正的原因。”
何兴柯捋了捋风衣。站到窗边,俯瞰27楼之下的车水马龙。半晌声线平稳道:“你能保证他们不用商业跟法律以外的手段除掉异己?”
“你的身手可是不比我差啊,会怕这些!”这简直是付济崇听到的最好笑的顾虑。他自认为最擅长的近身搏击都不能攻破他的防守,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安全隐患。是在杞人忧天吗?
“某些方面你果然是有够粗线条啊。”何兴柯调回朝外的视线,逼视付济崇,良久笑道:“也是。你一个雄韬伟略的野心家怎么会懂得金房子的珍贵。”
“别跟我说什么深奥的国语,我现在懒得揣摩你说的哑谜,你就说说多少钱肯做。”
“我对男人没兴趣的。”
“成心浪费我时间呢!你要真是闲得慌不如把吸引我注意力的功夫花在分析付博正的资产评估上,有几个地方可疑得很说不定就是他的死穴。”
“我觉得你二叔现在就在重述你的话,不过人称代词肯定是你。”还是闲散的瞎侃,“中国古文言里有种文体叫‘表’,专门用来表达恳切意愿。”但突然正式肃穆的语调却霎时让付济崇愣住,“你一个土生美国洋人应该不太能理解这么深奥的文法,不过我要说的是”双手插在灰风衣的口袋里,何兴柯笑的坦然而自在:“有很多事,都是想为而不可为之。所以才有了生当殒首死当结草至诚歉意。如果我们在更早之前联起手说不定还真能一起称霸中国金融,但现在的话,我是英雄气短。不能鼎力帮你独尊屹立。所以真的,对不起。”
“英雄气短?”付济崇含笑反问,“儿女情长?”依旧反问但却多了几分肯定的语气。
“我身手确实不错,但她却经不起恐吓。”那样的险境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经历,“就像你要维护你在金崇的地位一样,我的制高点是确保她的安全。所以我不能冒险,不能冒险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我可以派人专门看护她。”
“所以你是在承认她确实会有危险对吗?”
“只是潜在危险,你应该清楚任何经营都有潜在风险。”
但我这次偏偏想把所有风险都消失在萌芽状态,她不是冒险投机,是我穷尽气力追寻的货到收款,容不得半点马虎,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半点自信去承受货款两空的意外。何兴柯摇摇头不再说话。
“爱情让你盲目。”
何兴柯抓住门柄的手微微顿住,“没错,它确实和盲目有关。”对于那个叛逆盲目的少年而言,他的世界昏黄至不可直视,直到爱情出现。使他的盲目开始好转 。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一座金房子,金房子里有个夏某人。那就是我所期待的‘黄金屋,颜如玉’的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