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余响》纳蓬泽尔

47、笨鸟先飞不全对

　　白露会出于两种原因请夏苍吃饭。她开心，她伤心。而她大多数时候不悲不喜，不露言表。当然，对于今天意外获得工作这件事，确实值得庆祝。
　　茶余饭饱之后两人回到寝室各自寻找自己的精神寄托。白露对夏苍喜欢绿川幸的夏目系列从来不感冒，就像夏苍也从来不了解白露成天看松本清张真的不影响情绪。所幸两人互不干扰，寝室迅速安静下来。
　　夏苍点开□□，主屏上立即出现各种杂糅的信息，讨论李敏镐来中国的行程，宣泄个人情绪的大段大段独白，或是很无良的一组笑话阐述胖子的无奈。然而，避开所有分至杂乱的不必要信息，女生在屏幕左下角的位置看到一张图片，是一男一女依偎而坐，女孩儿眼睛眯起笑容爽朗，男生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亲密无间的样子。
　　喂，周沈禾。你从来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可你之所以放弃居然是因为她么？
　　把照片放大，女生的容貌更为清晰，笑容恬静如同山间雏菊，穿一件湖色线织外套。满目粲然。而她身边的男生，他的面容几乎跟记忆中大致无差，只是那淡淡一笑是夏苍从未见过的温煦。
　　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时隔四年。不对，追溯到更早之前。早到她以为不可能再见到他的那个时候。而记忆的强大存在选择性，选择记住想要记住的人，想要记住的事。你就能记住且历久弥新。
　　“那你们周末要做什么呢？”似乎对星期日还上课抱有无比的困惑。
　　那你们周末要做什么呢？这个随市长下基层视察的男孩他说的话像课本里的句子，完全没有土话里略带粗野的带把儿字眼。星期日要搞甚？这才是平时能够听到的询问。
　　“周末？周末就在学校住啊。”回答他的是小个子班长，学着他的语气别扭着作答。你那个时候一定不懂‘周末就在学校住’代表什么。也许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它的意思是，我们从来没有你所谓的周末。
　　从初一开始，只有月假。住校生生活条件近乎苛刻，十几人一个寝室，必须忍受各种来路不明的气味以及干扰不断地噪声。可即便是这样，每年上重点高中的人数也不过寥寥。更何况到省城读省重点，县级高中都成困难。
　　所以说，笨鸟先飞有的时候是行不通的。假如她的对手是雄鹰。只是那个时候的夏苍不懂，不懂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与努力无关。
　　“我叫秦树。”
　　秦树—秦树。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早到你根本就不知到我的存在。早到我根本没想过会再遇见你。而我还是遇见了你。
　　从你站在何兴柯身后轻巧的咧嘴一笑，让我仿佛坠入梦里的某个场景起，一场发了高烧的白日梦再也无法停歇。
　　我那么努力生活，哪怕生活一度想要以蛮野上帝冷漠猖狂的姿态覆灭我，但因为存在可能，能够站在阳光下势均力敌的重新站在你面前的可能性。所以我这么努力的生活着。
　　“喂！！夏——苍！你想什么呢。”回过神来，才发现白露已经叫她不下五遍。极没耐心的女生已经忍无可忍的来到她身边看看她究竟想什么这么入神，“我承认这俩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但这么沉溺完全忽略掉活生生的我，这不合适吧！”
　　“有事么？”似乎不太想和白露贫下去，氛围立刻尴尬起来。
　　白露怔了怔，“要熄灯了，你还没烧水吧。”
　　“啊！！！干嘛不早说。”本来忧伤沉默的某人终于在生活的压迫下现了原形。
　　“早说了，你听了么。”无比风凉的抛给夏某人一记白眼。白露身手矫捷的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