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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从我卧房出来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大厦。

      自我们一家人搬进来时,它就存在着。在我卧室的阳台上,阳光很充裕,二十七层高的大厦在我视野的核心位置。它有很耀眼的反光玻璃,如果一直盯着看,会产生一种飘然的幻觉。我站在阳台上张开双臂往后仰,看着阳光昏眩,感觉风吹着头发打在脸上。而在我仰头的瞬间,我可以看到卧房落地的洁白窗纱被风吹着翩翩起舞,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叫我麦子。他们叫的很好听,用婉转的三声念子字,从口里滑落的音线滚进我的耳朵里。

      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照安好地挂在他们卧房的墙上,很大很大的。我很清晰地看见妈妈穿着洁白的婚纱,裹着娇小的身体,在锁骨边的碎花,遮着一颗看不见的痣,微微发黄的头发戴着云般的头纱,以少女的姿态依在爸爸的膝盖,露出扬着幸福微笑的脸。爸爸是个干净的男子,挺拔英俊,一头平软的寸发,像他眼里细碎的温柔。爸爸宽大的手掌,细白的皮肤轻轻抚在妈妈的肩上;妈妈把手垫在脸上依着爸爸的膝盖微笑着。爸妈的结婚照是在一片青郁的草坪上拍的,是外景,有大片大片的阳光落下来,也有斑块的树阴隔着阳光,于是在他们的脸上,跳跃着明快的节奏。

      7岁以前,最幸福的事就是站在这幅照片前看他们幸福的样子。7岁以前,爸妈屋子里是干净的白色调,像天空一样,妈妈在屋里点了薰香,我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看着升腾的烟,像天空一样有天堂的味道。妈妈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早晨为爸爸做好了营养早餐,把衬衫为爸爸慰好,一脸快乐送爸爸远去。我不怎么见过爸爸笑,可是能感到爸爸的安心。有时候夜间回来,孩子一样睡去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妈妈会安静地披件大衣在他身上,随后给我香香的吻安抚我睡去。之后,她应该在爸爸身边陪他进入梦乡吧。妈妈是爱爸爸的,特别爱。

      爸爸叫我麦子,听起来绕舌像在念英文,很好听。爸爸抱起我来的时候,把我举得高高的,叫我麦子。我咯咯地笑,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天。妈妈在后面扯着裙子向我招手。爸爸有时把我横抱在怀里,像妈妈抱我那样。我能从一个侧面,看到爸爸眨动的眼睛,里面细碎的温柔如同今天的阳光一样。现在的爸爸已经把头发续长了一点点,柔柔地在风里吹着,像童话里的王子。当时我想以后一定要找向爸爸一样俊美的男子。

      7岁以后,他们都叫我九宓。他们,包括妈妈,昰宇,冬儿。没有爸爸。我不喜欢九宓这个字符,没有绕舌音,听了很不顺当。他们一直叫我九宓。九宓。爸妈没有先兆地分居、离婚。他们不吵架,家里没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妈妈也是依旧每天点燃薰香,一种天堂的味道。爸爸把头发梳理的很柔软,如同阳光下他眼里的温柔。家里什么都是完好的,还有巨大的结婚照。先是妈妈带我离开的时候,爸爸用车载我们到一个很美的地方,妈妈用手拉着箱子,车轮摩擦着地表发出呲呲的声音,爸爸抱着我走进楼道口,我看着他侧脸的落寞。妈妈接过我的时候,门就被关上了,我看到爸爸的脸被门的影子一点点遮去,还听他说:“再见”。后来我知道这叫分居。

      妈妈带着家庭主妇的味道找了一份白领的工作,以后屋里没有烟薰的香料,阳光一下子就可以穿透这间屋子,刺眼的白,我在妈妈卧房的床头,发现了一张被缩小的结婚照。妈妈把它压在厚厚的书下面。爸爸来过几次,妈妈给他冲香浓的咖啡,他们一直坐着,什么也不说,我就站在门后面,盯着他们看。爸爸开始吸烟了,姿势很优美,吐出一丝一缕的白雾,像天堂一样。这些白雾挡在他们之间,看着就像是在有水气的房间里。自那以后,妈妈爸爸就离婚了。

      爸爸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吻,有淡淡的香烟味道。妈妈站起来送爸爸,就像以往的早上一样,关门的时候不忘说“路上小心”一点波澜都没有,他们也彼此微笑点点头。

      7岁以后,我和妈妈住在一个豪华的小区里,我卧室阳台的阳光很好,暖暖的,对面大厦就在我眼里晃成一片水影。我喜欢把手伸开,身子向后仰,发出昏眩。

      昰宇对我说,他爱我。他对我谈到了永远,谈到了未来。昰宇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子有一点点的沉默。就像爸爸那样,头发软软的,眼里有细碎的温柔,他应该是我喜欢的男孩子,他像爸爸。可当他对我说到永远谈到未来,我的脑子闪出周嘉宁曾说的:“如果能够像那张黑白的报名照一样在男孩的台灯下保留到发黄,如果那种鼓点能够一直保持它激烈的节奏,那么我们或许还可以开口说永远。”

      我是相信昰宇的真实的,他是美好的。这样的男子应该是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追求他的。当情人节他拿着玫瑰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觉得上天不该这样对他的。于是,我看见他总是心里痛得不行。昰宇是不吸烟的,身上总有淡淡的香皂味道。昰宇在水泥地的操场上打篮球,我就坐在石台阶上手里拎着水等他。昰宇有个妹妹,和我同班,叫冬儿,冬儿不是昰宇的亲妹妹,可能是叔伯姨姑家的亲戚。昰宇有该有的沉默,有适当的嗓音,有天真的笑脸,有好得可以的头脑,有漂亮得打球姿势。总之他是好的,只是他唯一不好的就是看上了我。

      昰宇从来没有对我过于偏激,星期日的阳光,是他牵起我的手走了很长路的日子。我发现昰宇有和爸爸一样宽大的手掌,是一样轻柔放在我肩上的。我们一直走路,中间昰宇叫我九宓。什么也不说,就叫九宓,九宓。路边公车的声音会把一些音符消去。留下残缺的印象。昰宇在马路边的店买来冰豆汤给我喝。我看到昰宇微侧一点身子掏钱的样子。后面有一些女生指着昰宇尖叫,或是同校的女生过去找昰宇搭讪。可昰宇总会端着两杯冰豆汤拿过来安好地放在我手里,小心用吸管扎破了一个洞。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昰宇说我是个寂寞的孩子,一定时时刻刻需要有人陪着的。

      夏天的冰豆汤。昰宇不在的时候,我和冬儿常去喝的。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冬儿给我讲许多她哥哥,也就是昰宇的故事。两个女孩就在一个刺眼阳光的下午谈着一个彼此熟知的人,并等他的到来。昰宇和冬儿长得一点也不像。冬儿有一双大的漂亮的眼,昰宇眼睛是单眼皮,干净的样子。我总喜欢拿昰宇和冬儿做比较。冬儿的嘴边停不住谈论昰宇的事。昰宇在一旁安静地笑。越来越多的人给昰宇递来了情书。我就说昰宇是个应该有更多女孩喜欢的人。其中一个是学校里的校花,长得甜甜的样子,小巧可人,比我好的太多。我看过她给昰宇写的信。淡青色像草原一样深旷的信纸里夹着一小撮薰衣草,一抹一抹的青香秀气的笔迹。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面对心爱的男生是如何的心痛,她使我疼惜,更使我痛惜昰宇。因为我爱他。

      她应该是个可以依赖的女孩。看过她的信。我想她是适合昰宇。当天,我告诉昰宇我们是时候分手了。当晚,我接到冬儿的电话,匆忙穿着宽大的衬衣从家里跑出来。隔着一条街,在二十七楼的大厦的脚下。有一家STORY酒吧。冬儿说,昰宇和一群人在喝酒。

      当我进STORY时,已是午夜,二十七楼的大厦里传来的古典的钟声,十二下,特别清晰。昰宇和一群篮球队的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喝烈酒,冬儿和另几个女孩在一旁坐着。我找个座位坐下,篮球队的几个成员在和昰宇拼酒,有几个向我搭讪。昰宇就坐在我旁边,一直喝闷酒,划拳的时候也是故意输给别人。我侧脸过去可以看见他侧面的眼角,和爸爸一样的落寞。

      冬儿给了我时间拉着昰宇从STORY出来,漆黑的夜,二十七楼的灯闪动着,是这片城市里最辉煌的地方,

      昰宇在路边吐了一地,我看他很憔悴的脸,伸手扶他想要去哪,又不知道自己那里可以去。于是,我把昰宇扶回家。回家的时候,妈妈站在客厅里,我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眼帘扶昰宇到我的卧房。妈妈什么也没说,轻轻帮我们关上门,说:“厨房有热水。”随后,我听见妈妈关了客厅的灯,拖着步子回房间的声音。妈妈太了解一个人,身边的人,不论是爸爸还是我。

      我记得爸爸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对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爱你是我的幸福,你知道我想什么要什么,但这样安静的生活使我想走远一些。“妈妈太了解爸爸,给他他想要的,而这样的生活使爸爸想逃。爸爸眼中细碎的温柔,何时又变成了一种寞落的衰伤。有一些不忍,最终使两人走向两个极端。

      我把湿帕子敷在昰宇头上,昰宇是喝多了,眼神有些游离,他是个让我疼痛的男子,我不是个可以给任何人幸福的,就像是昰宇,他穿着洁白的衬衫,淡蓝色的牛仔裤,很干净的男子,我换了帕子给他,问:为什么这样?

      我不喜欢她……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昰宇把脸侧向一面,很低声的哭,几乎听不见。我把昰宇抱在手臂中,他的泪顺势就划进我的衣领里,冰冰的,他就突然抱着我,像我立刻会离开并生硬地将我拉住的孩子。于是他抱着我激烈的吻我,我嘴里有血腥夹杂着眼泪的味道。这血腥是谁的,泪是谁的?

      我能给你多少?昰宇,我是爱你的,可我是必须离开的,二十七楼的阳光太刺眼了,昰宇,你能帮我挡掉黑夜寒冷的风,能帮我挡去疯狂女生的伤害,能帮我挡去阳光下的寂寞,可是你却挡不了二十七楼大厦上面的阳光。昰宇,我能给你多少?现在,能给你的,就都为你吧!

      爸爸没有娶任何女人,他是爱妈妈的,我知道,妈妈也是爱他的,他们离婚后,常通电话。我感觉不到中间到底有怎样细微的裂痕是我看不见的。我似乎看见每晚妈妈安静地披件大衣在爸爸身上,似乎可以感觉到轻绕的薰香还在身边晃荡,爸爸长长的睫毛孩子似的睡脸,妈妈在雾烟里留给爸爸的早餐,他们太相爱了,爱到不得不放对方自由。

      再相爱的人,最后,又能否走到白发走到誓言尽头走到永远永远。

      以后,昰宇常来我家吃饭,邻里邻外对他赞叹不绝,冬儿也有来,后来是因为有了男朋友便稀疏了。妈妈又重新点起了薰香,烟雾缭绕像天堂一样。昰宇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多了时间来陪在我身边。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有数不尽的温柔,像爸爸眼里细碎的温柔。昰宇不会再像那天激烈地吻我,他本来就是平静沉稳的男生,只是时常在街上牵着我的手,偶尔低下头来吻我的眼睛而不是嘴唇。再之后,我知道昰宇说我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衰伤。

      很久之后,我有一些爸爸的消息,当时我看见对面二十七楼的大厦闪着奇异的光。

      爸爸,和妈妈离婚之后,创立了公司,随着公司不断壮大,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楼,二十七层高,外表有闪光的玻璃。爸爸又投资在二十七楼大厦的对面修建了小区,豪华住宅。奇怪的是,整个小区,只有一户人家的阳台可以看见对面二十七楼的建筑。

      妈妈买了这幢房子后,住在这里。阳台在我的房间里,妈妈在阳台种了许多薰衣草,于是她常来阳台,穿过我的卧房,拿着水壶,精心打理这些薰衣草。

      他在一个地方望着他始终忠爱的女人,静静地,不去打扰所有人的生活;她在另一个山坡种满了他喜欢的花,整日打理着细锁的事件,望着另一边心里从不抹去的男人。

      妈妈床头厚书下的结婚照有了些许斑黄的痕迹,秋天了,阳台上薰衣草被风一吹,大片大片紫色的花瓣就放肆的飞舞。昰宇再来我家的时候,薰衣草被搬到了里屋,我张着双臂在阳台上往后仰,风很大,我可以感到头发打在脸上有些疼,阳光刺眼的落进瞳仁里,使我昏眩。昰宇突然抱着我就开始流泪,含糊不清地可以听见他细微发抖的声音在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昰宇一直抱着我,一直喊着九宓,九宓,九宓。

      自那以后,昰宇的爱变得很激烈,他转校、转班、换位座,用强硬的手法留我在他身边,一刻一秒都不许我从他视线里消失。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我总能看见他强硬的眼睛里有那么多不安的悲痛,甚至还有亮晶晶像钻石一样的东西。我不讨厌昰宇,因为我爱他。现在,能给你的,就都为你吧!请你以后……原谅我好吗?

      自那以后,二十七楼的灯闪动得诡异。爸爸宿醉在一个女人家里,那个女人是爸爸的秘书。我只匆匆见过她几次,在二十七楼下的酒吧里。她,长得格外诡艳,算是个美女吧。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满腹诡计不能带给爸爸幸福的人。爸爸宿醉在她家的时候,与那女人发生了关系。她要爸爸负责,她要肚子里的孩子。我始终不知道她是用怎样的手段纠缠住爸爸的,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将数以百亿的产业分一半在她名下。我只能看见在歌舞升平的STORY里,她笑得格外惊艳,像条美女蛇。

      昰宇还会来我家吃饭,妈妈把他当做了家里的一员,偶尔昰宇不来,妈妈也会问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吵架了,那时,妈妈就会对我说,九宓,昰宇是个好孩子,你别太任性了。家里总是充斥着他们喊我九宓的声音。昰宇甚至会在妈妈面前亲吻我的眼睛,他爱我越来越深,越来越歇斯底里。晚上吃罢晚饭,我就送昰宇到路口,昏暗的街灯好长时间都没有人修了,昰宇还是干净的男孩子,还是很英俊挺拔有男子气概。他只是越来越激烈地来爱我,在路灯下,激烈地吻我拥抱我,我可以感到不能呼吸,伸手摸他头发的时候,他似乎就像驯服的动物,把头深埋在我肩上,低声叫我的名字,九宓,九宓。平时,昰宇常陪我在街上逛,无目地的,时不时,他就拉我到衣服店里买衣服给我,昰宇说他喜欢我穿白色有纱质感的飘逸衣服。昰宇在我身边就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都不肯放开,就好像,手松了我就会离开他一辈子。

      妈妈看见爸爸穿着婚礼的西服从二十七楼的顶层跳下来,鲜血四溅,血肉模糊。后来,妈妈把满屋都点满了薰香,烟雾缭绕的像天堂一样。阳台上的薰衣草多了好几盆,不断地散发着香味。爸爸眼里细碎的温柔常常是妈妈回想的一个片段。在爸爸丧礼当天,妈妈穿了当年珍藏的婚纱,圣白的,戴好了头纱,以爸爸站的地方,从二十七楼的顶层坠落。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有人说,妈妈是为爸爸殉情的,有人说,他们根本就不曾离过婚,还有人说,他们约好了一起死。约好了一起死?爸爸是爱妈妈的,妈妈也是爱爸爸的,自始至终,我都不懂为什么会有当初的分居,离婚,到现在约好了一起死。我都不明白。爸爸曾说,妈妈带给他的生活太安静使他想逃。他逃了多远?多远之后又有多远。他们的爱,不是约好了一起白头到老,而是约好了一起死。约好了一起死。

      昰宇看我时睛里的细碎温柔都是为我是的,爸爸眼里的细碎温柔是给妈妈的,昰宇叫我九宓,九宓,爸爸用绕舌音调叫我麦子,麦子。妈妈把薰香点满了整个屋子,薰衣草的花瓣飘落的到处都是。昰宇给我买了一身纱质的晚装,还有一个很现代很高贵的头饰,他说,九宓,你是我昰宇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我要娶你。

      爸爸跳楼的那天,是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他穿的是和妈妈结婚时的礼服,爸爸从婚礼现场逃离,像从妈妈身边幸福的光环中跑开一样,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看见妈妈,爸爸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涌逸眼眶……,妈妈跳楼的那天,是爸爸下葬的日子,她穿的是和爸爸结婚时的婚纱,手里拿着发黄的结婚照,从二十七楼的大厦坠落……。

      后来,那个女人得到了爸爸全部的产业。最后一次去STORY的时候,我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缠绵的接吻,依旧她笑得如同美女蛇。我躲着所有的人跑到二十七楼的顶层。那天太阳很好,充裕着从阳台照进我的卧房,我穿了昰宇买给我的晚装,带了头饰,跑去二十七楼的顶层。

      原来,爸爸妈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从顶层看,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来往的人群,周围高矗的大厦,一片一片的抹绿色。今天的太阳真的很好,我眯着眼睛张开双臂,顶楼的风比阳台上更大更猛些,我把身子向后仰,风把头发打在我脸上,刮伤一样的疼。

      从很高的地方下坠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看见昰宇送我的晚装轻逸着四飘起来,薰衣草的花瓣散落的到处都是。仿佛昰宇抱着我低声哭泣,“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仿佛爸爸在喊我麦子,麦子,有点像读英文,仿佛妈妈又点了满屋的薰香,像天堂一样的味道,仿佛昰宇在激烈吻我时候叫我的名字,九宓,九宓。仿佛爸爸用眼睛里细碎的温柔看妈妈做好的早餐,仿佛妈妈在关门的时候,对我说,“厨房有热水”……

      昰宇,对不起。我们的爱情,不能像爸妈一样是约好了一起死的,我是个不能活在世上的孩子,眼里的寂寞充斥着太多应该属于我又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昰宇,我是爱你的。可我必须离开你,对不起,昰宇……二十七楼上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天空,而我的思念,会永远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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